第2章 追擊
- 撞大運后,我轉世成熊
- 神秘格的兒女
- 3176字
- 2025-07-26 19:04:07
時光的痕跡在這里格外明顯——曾經鮮嫩多汁的草芽已經干枯,嚼在嘴里像一團粗糙的麻繩。雖然我和熊大還沒完全斷奶,但已經能勉強進食了。可嘗過海鮮的鮮美后,誰還愿意整天啃這些干巴巴的草根?
饑餓像瘟疫一樣在棕熊間蔓延。往日還算和睦的鄰居們現在齜牙咧嘴,為了一小片還能入口的草皮大打出手。空氣中彌漫著暴躁的氣息,連熊大都變得安靜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地打滾玩鬧。
然后,他回來了。
那個傷痕累累的草地霸主拖著消瘦的身軀再次出現。他凹陷的腹部隨著呼吸劇烈起伏,渾濁的眼睛里燃燒著饑餓的火焰——而這次,他的目光直接鎖定了我們。
母親渾身的毛瞬間炸開。她低吼一聲,推著我們就要離開。可命運偏偏在這時開了個殘酷的玩笑——另一只公熊攔住了去路。
這家伙的體型是母親的兩倍,身上布滿新舊交錯的傷疤,顯然是個因為太好斗而被族群驅逐的狠角色。他嗅到幼崽的氣味,眼中閃過捕食者的兇光。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太快:
母親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用身體擋在我們和公熊之間。她的爪子劃過公熊的臉,留下幾道血痕,但體型差距實在太大了。公熊一巴掌就把母親拍得踉蹌后退,接著又是一個猛沖。母親顯然不是他的對手,她試圖引開他。
公熊追了母親一段距離,殺了個回馬槍,向我們追來。
我和熊大拼命奔向不遠處倒伏的枯木堆。身后傳來大地顫抖的聲音,我不敢回頭。我們蜷縮在朽木的縫隙里,聽著公熊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靈敏的嗅覺讓他知道我們藏身于此。
枯木被粗暴地掀開,陽光刺眼地照進來。
不能這樣下去。
在千鈞一發之際,我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我沖了出去。
茂密的灌木抽打著我的臉,荊棘勾住我的毛發。作為一只幼熊,我的體型剛好能在低矮的枝椏間穿梭,而公熊龐大的身軀則不斷被樹枝糾纏。我聽見他在后面憤怒地咆哮,撞斷樹枝的聲音像打雷一樣可怕。
但我很清楚,這樣逃下去遲早會被抓住。
誰還不會個回馬槍,一個急轉彎后,我借著茂密植物的掩護繞了個大圈,回到了枯木堆附近。
母親正用鼻子推著熊大離開,她的眼神里滿是絕望的悲傷。熊大固執地站在原地,不停地嗅著空氣,發出哀鳴般的嗚咽。他祈求母親再停留一會,希望與妹妹一同離開。母親知道,公熊馬上會回來,青草地還有其他危險,他們必須馬上離開
突然,我箭一般沖出枯木堆,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母親和熊大同時轉頭,我看到哥哥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激動地撲上來舔我的臉,力道大得差點把我撞倒。母親短暫地蹭了蹭我們倆,隨即警惕地豎起耳朵——公熊的怒吼正在逼近,他回來了。
沒有時間耽擱了。母親帶頭沖進樹林,我和熊大緊跟在后面。這次,我們誰都沒有回頭,直到再也聞不到那只公熊的氣味。
夕陽西下,三個疲憊的身影離開了這片充滿危機的青草地。熊大走在我旁邊,時不時用肩膀輕輕撞我一下,仿佛在確認我真的還在。而母親走在最前面,背影比往常更加挺拔。
我們進入了森林。我們向著森林深處的河流進發。
前世的記憶告訴我,夏天的尾聲該是鮭魚洄游的時候了。
看著母親日漸消瘦的背影,我暗自祈禱能快些抵達——她原本豐厚的毛發如今松垮地掛在骨架上,走路時能清晰地看見肩胛骨的輪廓。那些轉化成奶水的脂肪,已經很久沒有得到補充了。
森林里的漿果,小蟲子營養還是不夠,只能當零嘴罷了。
我看到了同類的糞便,明顯,周圍不止我們一家在活動,食物不是一般的緊張。
熊大倒是沒心沒肺,一路上都在撲騰路過的蝴蝶。這家伙似乎永遠精力充沛,連干枯的漿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我們終于抵達河流。
母親去捕魚時,我和熊大乖乖待在岸邊。忽然,灌木叢里閃過一對幽綠的眼睛——是只瘦得皮包骨的灰狼。他的肋骨清晰可見,嘴角掛著可疑的白沫,卻依然對我們齜著尖牙。
“吼——!“熊大立刻炸開毛發,擋在我前面。
我迅速打量四周:母親不在,逃跑可能會引發追逐本能。我們倆雖然還是幼崽,但加起來體型已經超過這只虛弱的狼了。
一起上,我發出聲音,熊大立刻會意。
我們像兩輛小坦克般并排沖鋒,爪子拍得地面咚咚響。餓狼明顯被這陣勢嚇到,踉蹌著后退,卻不肯離開。他狡猾地繞著圈子,想消耗我們的體力。
第三次沖鋒時,我故意放慢腳步。當餓狼轉向熊大的瞬間,我突然加速,一爪子拍在他鼻子上。狼吃痛哀嚎,熊大趁機從側面撞過
“嗷嗚!“
熟悉的怒吼從河岸傳來。母親像座山一樣沖過來,前掌重重拍在地上,震得落葉紛飛。餓狼嚇得屁滾尿流,轉眼就消失在灌木叢中。
我正要炫耀戰果,卻注意到母親嘴里空空如也。她的眼神疲憊又自責,濕漉漉的毛發說明她肯定嘗試過捕魚,只是...
夜里,我們蜷縮在一棵老云杉樹下過夜。冰冷的露水從針葉間滴落,我緊貼著母親溫暖的腹部,聽著熊大在夢里吧唧嘴的聲音。
還是直立猿好啊。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腦海里浮現出前世紀錄片里的人類——他們會生火,會合作,還能吃上熱騰騰的熟食。不像現在,我們只能靠體溫互相取暖,連打個噴嚏都能驚飛樹上的貓頭鷹。帶著這點不甘心,我漸漸沉入夢鄉。
第二天,母親帶我們來到一片平靜的水域。這里的水流緩慢,岸邊布滿被磨圓的卵石。
母親的母親也曾帶她來過這里,這里是鮭魚的必經之路,但是我們來早了,這里并沒有一條鮭魚。
天空突然陰沉下來,豆大的雨點砸在水面上,激起無數漣漪。暴雨來襲,我們匆忙躲進森林,但很快就被淋成了三只落湯熊。熊大冷得直打哆嗦,連平時蓬松的毛發都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但這場暴雨帶來了轉機。
一夜過去,當我被某種陌生的腥味驚醒時,母親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她的鼻頭不斷抽動,眼睛里閃爍著久違的光彩。
鮭魚!
我們沖到岸邊,眼前的景象讓我屏住了呼吸——
數十條銀光閃閃的鮭魚正在激流中奮力躍起,它們的身軀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水珠在朝陽下如同散落的鉆石。母親毫不猶豫地沖進淺灘,巨大的熊掌精準地拍向水面。
“啪!“
一條肥美的鮭魚被拍上岸,還在卵石上拼命扭動。我學著母親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岸邊。當一條鮭魚從我腳邊游過時,我猛地伸出爪子——
居然抓住了!
鮭魚在我掌心跳動,冰涼的鱗片閃著微光。我迫不及待地咬下去,鮮甜的魚肉在口中化開,油脂的香氣瞬間充滿了口腔。這味道比前世最貴的刺身還要美味百倍!
熊大的吃相就豪邁多了。他直接坐在淺水區,來一條抓一條,吃得滿臉都是魚鱗。母親則慢條斯理地享用著,時不時抬頭確認我們的安全。
當太陽升到正空時,我們三只熊躺在岸邊,肚皮圓滾滾的,連爪子都懶得動一下。熊大滿足地打著飽嗝,而母親的眼神終于不再那么疲憊——
這是漫長饑餓后,最幸福的時刻。
可惜鮭魚不會久留。
沒過幾天,水域再次恢復了平靜,那些銀光閃閃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不得不告別這片給予我們短暫溫飽的河灘,繼續踏上旅程。
途中經過一處小瀑布時,——這簡直就是天然的“鮭魚自助餐廳“!湍急的水流迫使躍起的鮭魚在半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只要站在合適的位置,甚至連嘴都不用張,魚兒就會自己送上門來。
但這樣的寶地顯然不止我們知道。
七八頭體型碩大的棕熊各自占據著最佳捕魚點,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空氣都變得凝重。我親眼看見兩頭公熊為了一處突出的巖石大打出手,濺起的水花里混著血絲。
母親謹慎地將我們藏在下游的灌木叢中。待著別動,她舔了舔我和熊大沾滿草屑的鼻子,我去去就回。
她選擇了一個相對安全的邊緣位置。即使這樣,當母親成功叼起第三條鮭魚時,我還是注意到有頭獨眼公熊不懷好意地朝她靠近。母親果斷放棄繼續捕食,叼著最后的戰利品迅速撤回。
她分給我們一人半條魚,我們吃完后,她帶著我們繞路離開這里。
我們沿著瀑布邊緣的巖縫悄悄離開時,熊大戀戀不舍地回頭張望。那些站在黃金位置的棕熊每幾分鐘就能抓到一條魚,肥美的鮭魚在他們掌中無力地拍打著尾巴。
“等我們長得比他們還大,“我碰碰熊大的爪子,“就來搶最好的位置。“
熊大頓時來了精神,昂首挺胸地模仿成年公熊走路的姿勢,結果被樹根絆了個跟頭。母親無奈地叼起他的后頸,像拎著一個不聽話的毛絨玩具般繼續前進。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瀑布的轟鳴聲漸漸模糊。雖然沒能在“自助餐廳“吃飽喝足,但至少我們一家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