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撕裂天空的第七分鐘，林修的腕表秒針開始逆走。

他站在24小時便利店的玻璃門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的珍珠紐扣。猩紅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過云層，像被指甲摳開的新鮮傷口。街道上的人群還在舉著手機拍攝，閃光燈在紅月下此起彼伏，直到那只怪物從裂口里墜落——三米高的類人生物，肌肉纖維如被剝了皮的電纜般抽搐蠕動，六只螺旋排列的眼球同時收縮瞳孔——像六臺攝像機在對焦林修的臉。

尖叫聲尚未炸開，冰冷的機械音已直接灌入腦海：

【全球公告】

【災變游戲正式啟動】

【首批副本載入中……】

林修微微側身，恰好避開被怪物落地震飛的垃圾桶。鐵皮桶擦著他的肩飛過，在身后的玻璃幕墻上撞出蛛網般的裂痕。他整理了一下絲毫不亂的領帶，抬眼時，便利店的熒光燈管正在扭曲、融化，貨架上的零食包裝袋滲出暗紅色液體，空氣中的關東煮香氣被鐵銹味徹底取代。

眩暈感只持續了兩秒。

再次睜眼時，林修正站在一條逼仄的走廊里。泛黃的墻紙上潑濺著褐紅色污漬，形狀像無數只抓撓的手掌。頭頂的白熾燈忽明忽暗，拉線開關垂在半空，影子被拉得細長，在墻上晃出張牙舞爪的姿態。走廊兩側的房門都掛著銹蝕的銅牌，數字被氧化成模糊的色塊，唯有302室的“2”還能辨認——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副本名稱：血色公寓（F級）】

【通關條件：存活至天亮】

【當前存活玩家：12/12】

林修低頭看了眼腕表。時針精準卡在12點，逆走的秒針正咔嗒咔嗒地啃噬著表盤。他從西裝內袋掏出方格手帕，仔細擦拭著袖口——剛才避開垃圾桶時，指尖蹭到了一點墻灰。

“裝什么逼！”

粗暴的怒吼陡然炸響。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大步沖來，脖頸的青龍紋身隨著動作扭曲，左手一把揪住林修的衣領，右手攥著的折疊刀“啪“地彈開：“老子剛才親眼看見！怪物落地時你提前側身了！你知道這鬼地方會來，是不是？”

林修沒掙扎，只是偏頭避開對方噴來的唾沫，抬手豎起食指抵在唇邊。

“噓。”

他的聲音很輕，卻奇異地壓過了燈泡的滋滋聲。走廊瞬間安靜下來，直到一陣指甲刮擦木板的響動從天花板傳來——“沙、沙沙”，像有人穿著高跟鞋在樓上跳踢踏舞，又像某種巨型昆蟲正用螯肢爬行。隨著聲音逼近，頭頂的燈泡開始瘋狂閃爍，墻上的影子突然定住，尖端指向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那、那是什么......”

角落里傳來帶著哭腔的啜泣。穿藍白校服的女生蜷縮在消防栓箱旁，雙手死死捂著嘴，眼淚把胸前的校徽浸成了深褐色。她旁邊的金絲眼鏡男正用襯衫下擺瘋狂擦拭鏡片，襯衫第二顆紐扣松松垮垮地晃著，露出里面印著“實驗中學”字樣的背心。

“閉嘴！”皮夾克猛地回頭怒吼，抓著林修衣領的手卻不自覺松了半分，“不想死就他媽憋住！”

林修趁機整理好衣領，目光掃過走廊里的其他人。除了他和皮夾克、眼鏡男、校服女生，還有七個幸存者：穿橙黃色保潔服的大叔，抱著購物袋的卷發婦女，染著綠毛的年輕男孩，一對互相摟抱的大學生情侶，以及兩個穿著同款運動服的壯漢，看肌肉線條像是健身房教練。

這些人臉上寫滿了同一種恐懼，只是表現各異——保潔大叔攥緊了手里的拖把，指節泛白；卷發婦女把購物袋抱得死緊，袋口露出半截速凍餃子的包裝；綠毛男孩掏出手機對著天花板拍攝，屏幕上卻只有一片漆黑。

“各位。”林修的聲音適時響起，溫和得像在主持慈善晚宴，“恐慌解決不了問題。系統給出了通關條件，就一定有解法。”

“解法？”綠毛嗤笑一聲，往墻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你能解個屁！剛才那六眼怪物......”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的衛生間突然傳來“滴答“水聲。緊接著，一個稚嫩的女聲在水聲里浮出來，哼著跑調的童謠：“月光光，照廳堂，媽媽砍了爸爸的手......”

“媽的吵死了！”綠毛猛地抄起旁邊的金屬垃圾桶，“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鬼東西在唱！”

“別去！”林修伸手想攔，卻被皮夾克拽住胳膊：“讓他去送死！死一個少張嘴搶資源，你管得著？”

林修皺了皺眉，收回手時，指尖不經意地碰了下走廊的暖氣片。銹蝕的鐵皮上，一塊翹起的漆皮悄然脫落。他看著綠毛的背影消失在衛生間門口，聽著童謠聲陡然拔高成尖嘯，然后是重物倒地的悶響，以及某種濕漉漉的咀嚼聲。

幾人瞬間噤了聲，緩步走到衛生間門口。綠毛倒在瓷磚地上，后腦塌陷成不規則的坑，暗紅色液體正順著地漏打轉。浴缸里的水泛著渾濁的泡沫，水面漂浮著幾縷長發，而那個唱歌的“女聲”早已消失。

綠毛的尸體突然抽搐了一下，汩汩流出的血液像被指引流向鏡面，血珠在鏡面上匯聚，扭曲成文字：

【血色公寓住戶守則（部分）】

【1.午夜后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2.浴室里的哭聲是幻覺】

“第二條規則......”金絲眼鏡男突然推了推眼鏡，聲音發顫，“我女兒看的恐怖小說里都這么寫——浴室哭聲是幻覺，開門必死。”

皮夾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強裝鎮定地踹了踹墻：“廢物死了活該，省得礙眼。”

林修沒接話，他的目光落在洗漱臺角落——一瓶嶄新的除銹劑立在那里，標簽上的“特效除銹”四個字被水漬洇得發皺。

五分鐘后，他們在302室發現了第二具尸體。

穿粉色睡衣的女孩仰面躺在床上，胸口被剖開一道整齊的口子，肋骨像展開的翅膀般向兩側翻開，內臟被紅線捆扎成花束的形狀，擺在床單上。最詭異的是她的臉——雙眼圓睜，瞳孔里映著天花板的裂紋，嘴角卻用口紅畫了個夸張的上揚弧度，像是在對著空氣微笑。

林修的目光掠過床頭柜，落在女孩緊握的左手上。他從西裝口袋里抽出一支銀色鋼筆，小心翼翼地撬開死者蜷曲的手指，兩張對折的便簽紙從指縫滑落，泛黃的紙頁上印著潦草字跡：

【管理員提示】

【3.穿紅皮鞋的██不會███】

“這是......規則類副本的典型套路。”金絲眼鏡男蹲下身，手指懸在尸體上方不敢觸碰，“違反規則就會死。”

皮夾克踹了踹床腿，折疊刀在掌心轉了個圈：“穿紅皮鞋？老子還穿耐克呢！這破紙條能他媽救命？”他的鞋跟重重碾過地板，蹭下一塊銹蝕的漆皮——下面露出的金屬層泛著暗紅色，像凝固的血痂。

另一張皺巴巴的購物收據被展開，血跡模糊的字跡間，能看清關鍵信息：【23:59分購買：除銹劑x1，售價1元】。

“除銹劑。”林修捏著收據的邊角，對著光看了看，“剛才在衛生間看到一瓶，應該就是這個。”

“那破玩意兒能他媽救命？”皮夾克嗤笑，“你是不是嚇傻了？”

“規則第三條說管理員穿紅皮鞋。”林修的指尖點了點收據上的購買時間，“23:59分，正好是副本開啟前一分鐘。如果我沒猜錯，這東西和'管理員'有關。”

他抬眼掃過臥室——掉漆的衣柜合頁銹成了褐色，暖氣片上的斑駁銹跡像某種活物的鱗片，就連床頭柜的臺燈底座，都裹著一層厚厚的氧化層。

金絲眼鏡男突然明白了什么，推了推眼鏡：“你的意思是......這副本里的怪物，和這些銹蝕有關？”

“試試就知道了。”林修攤了攤手，目光落在走廊，“現在得先找到那瓶除銹劑。收據顯示購買地點是公寓樓下的便利店，應該還沒離開這里。”

皮夾克雖然一臉不屑，卻沒再反駁。他一腳踹開303室的門，折疊刀在指間轉得飛快：“搜！誰找到歸誰，膽敢私藏，老子剁了他的手喂怪物！”

眾人分成幾撥散開。林修和金絲眼鏡男一組負責四樓，樓梯扶手上的漆皮一碰就掉，露出下面銹蝕的鋼管，掌心摸上去像觸到砂紙。

“我叫張啟明，實驗中學的歷史老師。”眼鏡男一邊推401室的門，一邊試圖搭話，“看你氣度不像普通人，是做什么的？”

“林修，做點進出口生意。”林修的回答很模糊，注意力全被房間里的老式座鐘吸引——鐘擺停在12點，與他腕表分秒不差，“張老師覺得這副本像什么？”

“像......”張啟明推了推下滑的眼鏡，環顧著布滿蛛網的房間，“像某種篩選機制。規則是篩子，我們是豆子，不合規格的就會被淘汰。”他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我科幻小說看多了。”

林修沒接話，指尖拂過床頭柜的鐵皮餅干盒。銹蝕的盒蓋上，模糊的圖案像是某種徽記。他打開盒子，里面沒有餅干，只有一張泛黃的報紙，頭版日期清晰可見：1973年4月17日。

標題用加粗的黑體字印著：【紅月再現，專家稱系正常天文現象】。

“1973年的報紙？”張啟明湊過來，鏡片后的眼睛里滿是疑惑，“這東西怎么會在這里？”

林修把報紙折成整齊的方塊，塞進西裝內袋：“我爺爺以前總說，紅月是周期性出現的。或許......能從舊報紙里找到規律。”他的指尖劃過餅干盒底部——那里用刻刀歪歪扭扭地刻著一串數字：730417。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往樓下沖。三樓走廊里，穿運動服的兩個壯漢倒在地上，脖子以詭異的角度擰向背后，而皮夾克正背對著他們，肩膀微微發顫。

“怎么回事？”張啟明的聲音發緊。

皮夾克猛地轉身，臉上濺著暗紅色的血點，手里卻多了樣東西——那瓶在衛生間見過的除銹劑。“這倆傻叉想搶東西，”他咧嘴笑時，露出沾著血絲的牙，“被管理員解決了。”

林修的目光落在樓梯轉角——那里有幾滴暗紅色的液體，還有一個模糊的鞋印，細尖的鞋跟印在灰塵里，像枚精致的圖釘。

“規則第三條說管理員穿紅皮鞋。”林修的聲音很輕，“你見到了？”

“算是吧。”皮夾克把除銹劑塞進懷里，折疊刀在指間轉得更快，“那老東西想搶我的除銹劑，被老子一腳踹開了！現在這玩意兒在我手里，你們都得聽我的！”

幸存者們面面相覷，沒人敢反駁。保潔大叔蹲在墻角抽煙，煙頭的紅光在昏暗里明明滅滅；卷發婦女把購物袋抱得死緊，袋口露出的速凍餃子包裝上，生產日期被紅墨水涂成了黑色；唯一的女大學生李雪始終沒說話，只是攥著圓珠筆在掌心刻出深深的月牙。

林修沒理會皮夾克的叫囂，他的目光落在301室的門縫——那里正滲出一縷暗紅色的液體，像蛇一樣緩緩爬向走廊中央的暖氣片。

“小心！”

林修的提醒剛出口，暖氣片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爆裂聲。銹蝕的鐵皮像花瓣般綻開，里面涌出粘稠的暗紅色物質，在地板上蠕動著展開成觸須狀，尖端泛著金屬般的冷光，直撲離得最近的皮夾克。

“操！”皮夾克嚇得連連后退，懷里的除銹劑“啪”地掉在地上。

觸須在離他腳踝三寸的地方停住，尖端的“銹跡”突然開始呼吸般起伏，仿佛在嗅聞獵物的氣息。林修彎腰撿起除銹劑，擰開瓶蓋時，能聞到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

他試探著往觸須上倒了一點——

“滋啦！”

白煙瞬間騰起，堅硬的觸須像被燙到的蛇般猛地縮回，表面的“銹跡”開始溶解，露出下面粉紅色的肉質組織，發出類似烤肉的焦糊味。暖氣片里傳來一聲模糊的嘶吼，綻開的鐵皮緩緩閉合，卻沒再發起攻擊。

皮夾克連滾帶爬地后退，看著自己被觸須掃過的褲腳——布料被腐蝕出幾個破洞，皮膚卻完好無損。

“這、這他媽是什么怪物......”他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林修把除銹劑放在眾人中間的地板上，踢了踢：“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東西怕除銹劑。”

張啟明扶了扶眼鏡，聲音還有些發顫：“你的意思是，整個公寓的銹蝕金屬都是'管理員'的一部分？”

“有可能。”林修的目光掃過走廊里的防盜門合頁、窗戶插銷、樓梯扶手，“或者說，這些銹蝕就是'管理員'的血液。”

卷發婦女突然崩潰地哭起來：“那我們怎么辦啊......到處都是鐵銹，我們根本躲不掉......”

“規則第五條說天亮前不要離開，但也意味著，天亮就能出去。”林修看了眼腕表，他的腕表表針剛好第107次逆走歸零，“現在是凌晨一點零七分，還有五個小時。”

他頓了頓，指向四樓的方向：“401室有個老式壁爐，里面沒有可燃物，金屬部件也少，相對安全。我們可以去那里待著，等天亮。”

皮夾克從地上爬起來，折疊刀在掌心拍了拍：“憑什么聽你的？”

“憑我知道除銹劑怎么用，憑你剛才差點被暖氣片吃掉。”林修的語氣平淡無波，彎腰撿起地上的除銹劑，“或者你想自己帶著它找地方躲？”

皮夾克張了張嘴，最終沒敢接話。他剛才看得清楚，那觸須明明能直接撕碎自己，卻在離皮膚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就像被什么東西攔住了。

眾人轉移到四樓時，又少了一個人。卷發婦女路過二樓樓梯口時，天花板突然滴落幾滴“銹水”，落在她的購物袋上。還沒等她尖叫出聲，整個人就像被潑了強酸般開始溶解，幾秒鐘就化作一灘泛著鐵銹味的膿水，只有那袋速凍餃子還完好無損地躺在膿水里。

“現在只剩下我們五個了。”張啟明扶著樓梯扶手，指尖的冷汗浸濕了眼鏡片。

幸存者是林修、張啟明、皮夾克、保潔大叔，還有女大學生李雪。李雪始終沒說話，只是攥著那支圓珠筆，筆桿在掌心刻出了血痕。

401室的壁爐果然如林修所說，用整塊青石砌成，只有爐柵是金屬的，上面裹著厚厚的銹跡。皮夾克把除銹劑放在壁爐里，自己則守在門口，折疊刀在指間轉得不停。

“還有四個小時。”保潔大叔突然開口，煙嗓里帶著沙啞，“我年輕時在火葬場燒過尸，這鐵銹味......像極了尸油燒糊的味道。”

沒人接話。壁爐里的火光忽明忽暗，映得每個人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林修靠在青石墻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墻面，節奏和腕表逆走的秒針完全一致。

凌晨兩點十七分，壁爐的金屬爐柵突然發出“咔噠”一聲輕響。

李雪的尖叫聲陡然刺破寂靜——爐柵的鐵條像活物般扭曲、伸展，纏住了她垂在爐邊的手腕。鐵銹色的紋路順著鐵條爬上她的皮膚，所過之處，白皙的皮膚迅速變得枯黃、干癟。

“救、救我！”李雪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圓珠筆從掌心滑落，滾到林修腳邊。

“別動。”林修彎腰撿起除銹劑，擰開瓶蓋往鐵條上倒。

“滋啦——”

白煙再次騰起時，壁爐上的老式收音機突然自動開啟，爆發出刺耳的電流音：

“滋……重要通知……第四條……”

雜音中混著類似牙齒摩擦金屬的聲響：

“冰箱內的……滋……禁止食用……滋……第五……”

“天亮前……滋……大門通道……危險……”

皮夾克一腳踹翻收音機：“吵死了！”

李雪的手腕上留下幾道暗紅色的印記，皮膚卻奇跡般地恢復了白皙。林修的目光掠過401室角落——那里有個老式冰柜，邊縫隱約泛著暗紅色。

“謝、謝謝你......”她捂著手腕，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皮夾克啐了口唾沫：“大驚小怪，一點破事就鬼叫！”

林修沒理會他，只是盯著爐柵——剛才倒除銹劑時，他特意漏掉了最左側的一根鐵條，那根鐵條上的銹跡開始蠕動，拼湊出一個模糊的數字：4

凌晨三點零二分，那根漏網的鐵條突然彈出，直刺李雪的后心。

“小心！”

張啟明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用后背擋住了鐵條。尖銳的金屬刺穿襯衫，在他背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鐵銹色的液體順著傷口往里滲，疼得他悶哼一聲。

“張老師！”林修立刻撲過去按住傷口，往上面倒了半瓶除銹劑。

刺痛感瞬間傳遍全身，張啟明疼得渾身發抖，卻死死盯著那根鐵條——它在接觸到除銹劑后，像融化的冰般迅速軟化、滴落，在地板上積成一灘暗紅色的水漬。

“為、為什么它只盯著我......”李雪的聲音帶著哭腔。

林修的指尖沾著張啟明的血，他低頭看時，血珠在指尖凝結成規則的六邊形晶體——和暖氣片怪物溶解后留下的結晶一模一樣。

“可能因為你是這里唯一的女性。”他的聲音很輕，“規則里沒說，但副本往往會有隱藏設定。”

張啟明靠在青石墻上，臉色蒼白如紙：“別管我......你們......咳咳......你們得活下去......”

保潔大叔默默遞過一塊干凈的抹布，是從口袋里掏出來的，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先按住傷口，天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