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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腳印

  • 狐陰女
  • 野行是也行
  • 2566字
  • 2025-07-29 15:34:01

我媽行三,上邊兩個哥哥。

我姥爺和他們那個年代的人思想不一樣,他不重男輕女。

當初我媽生下李晷,村里人被煽動著要找道士綁她上廟里,也還是大舅二舅出了錢,在市里給我家買了套房子。

一想到這些,我眼淚掉的更多。

我拉著我媽的手,除了有點涼,感覺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

她手白,還又細又長,跟姥爺手上一摸就是硬邦邦的繭子不一樣,軟軟的,跟塊豆腐。

我拿著毛巾輕輕的擦著,手上突然傳來一股異樣感,凸起,有厚度,像塊金屬殼子。

我下意識把我媽的手掌反過來,掌心正中間竟然出現塊扇形的黑硬塊,冰涼,我摸上去差點被邊緣劃出道血。

我忘了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這東西,以為是我媽之前不小心粘上去的,使勁摳了摳,那東西跟扎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我又仔細看了看,后背猛地出了一層冷汗,這東西,怎么看著,那么像蛇鱗。

我是見過蛇的,在村后的那座大荒山上,當初我媽跑丟的那三天,山上下來好多過山峰一類的毒蛇,又大又長,村里不少人去捉,捉了要么留著自家泡藥酒,要么就拿去換錢,蛇皮蛇膽我那時候見了不少。

我不太敢確定,拎著手電筒跑到隔壁,找我外叔公,他家里有條風干的虎蛇,三米多長,好多大老板來收都不賣。

“誰啊?”

鐵門剛打開,一股腥味撲面而來。

“江流?”

我沒拿穩手電筒,不小心晃了下堂伯的眼,他大概在睡覺,揉著眼爆了句粗口,把我往外推了一把。

我尬笑聲,趕緊掏出懷里的玻璃瓶。

“外叔公,我下午找著我姥爺留的汾酒。”

“剛湊著空,想著就先給您送來。”

小老頭今年快七十,平常就愛喝點酒,一聽這話態度緩和不少,手電筒燈光下,他黑褶的皮膚變得有些慘白,悻悻的看了兩眼,有些不情愿“進來吧。”

外叔公有四個兒子,都在外地跑,自打七八年前他老伴沒了,我還是頭次進他家。

大晚上呆著還有點瘆人。

進門就見著好幾摞土堆,推在緊挨著我姥爺家的墻根下,然后就是地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坑。不知道有多深,水桶大小,打眼一瞅,跟個沒填埋的墳場似的。

我手電筒下意識往坑上掃,都罩著個鐵絲網,看不到底,卻隱隱約傳出來反光,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地底蠕動。

“你媽安頓好了?”

舅叔公領我進廚房,從柜子里拿出來個瓷罐,他吃力的抱給我。

“差不多吧。”我心思不在這,眼神往外亂瞄。

“正好。”

“你把這個給你大舅,就說我明天不去了。”

舅叔公性子怪,他說這話我也沒多想,把酒放到了灶臺上,剛抱上這四十多斤的東西,舅叔公就把我往外趕。

快走到門口,我假裝不經意瞅到他家的廳口。

“哎,舅叔公,我記得以前你家掛著個虎蛇啊?”

“怎么不見了?”

我手電筒晃了晃原來掛蛇的地方,上邊只有個生銹的鐵釘。

“不就給那呢嗎?”

舅叔公有點不耐煩,抬手趕著我往外走。

“哪啊?我咋沒看見?”

我站到門口不動。

“不就在那呢嗎?!”舅叔公煩了,拉著臉往里頭指。

我以為自己真記錯了地方,卻沒想到舅叔公臉刷得一下變了神態。

“我黑娃呢?”

小老頭倒騰著短腿飛快的跑到墻壁前,眼珠子瞪得溜圓。

我把陶罐子放到門口,也跟了過去。

系蛇的紅繩還在,蛇卻沒了,我把手電筒往旁邊幾間屋子照了照,光線范圍外,模模糊糊的,在土堆上我好像看見個圓腦袋方塊身的黑影,半米多高,正趴著看我倆。

“誰!”

“有人!”我拉了下旁邊逐漸發狂的舅叔公,趕緊調轉手電筒的方向。

“哪有?”舅叔公慍怒的臉,突然靜下來。

他沉默會兒,“江流,別來了。”

“處理完你媽的后事就別再回村里。”

我一腦門的問號,剛想開口。

“滾——”舅叔公又變成一副氣炸的模樣,不搭理我。

邊嘟囔著著莫名其妙的話邊撈著我就往門口帶。

我想辯解,在往土堆那看,什么也沒了。

砰的聲,我連瓷罐都沒來得及拿就被趕了出來。

我喪氣的回到姥爺家,視線下意識落到墻根下,模模糊糊,竟然聽到一陣小孩的竊笑。

我被這個錯聽嚇了跳,搓著胳膊往里走,忍不住去看我媽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它好像要比白天那會又大了點。

“現在播報,晚上十點整。”

“現在播報,晚上十點整。”

我姥爺那間屋子里突然傳來幾聲突兀的電子音,我本來還有點緊張的情緒砰的像被戳了氣的皮球。

平地驚雷。

我媽尸體前邊的墻上,多了串黑腳印。

尺寸不大,成年男性手掌的一半,看著像剛出生的小孩。

看著這些快蔓延到天花板的腳印,我僵著腿就準備跑出去找大人。

砰、砰、砰——

在我馬上走到門口,堂屋里又突然冒出幾聲拍木板子的聲,動靜不大,我聽到還愣了一下,緊接著就覺得不對,臉皮上冒起層雞皮疙瘩。

砰砰、砰砰、砰砰——

這回的聲音大了很多,還有點急,我立馬找到方向,是我姥爺那間屋子。

李晷!

我心底罵了自己一句,就趕緊跑過去解鐵鏈子,大舅沒上鎖,光纏了幾圈,我一碰那鏈子里邊就沒聲了。

我急著沖里邊喊:“李晷,你咋樣,先別急,我馬上——”

我推開門,里邊光線不好,只有床上邊吊著的燈泡,李晷抱著個瓷碗,就那么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

小小的一個,身上衣服領口太大,耷拉了半邊肩膀,看著瘦的可憐,他見是我進來,抬起腦袋,眼睛滴溜圓,抿了抿嘴,又是那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我大著膽子往屋里瞅了瞅,看著里邊一切正常,長長的舒了口氣。

咕嚕。

李晷的肚子響個不停,我一時抓耳撓腮,往外看了看,卻發現安靜的出奇。

干脆撈過旁邊的背包拐著李晷進屋了。

背里是我回來前為了坐火車買的吃的,當時心里有事,也吃不下。

我坐在床邊,李晷像是做錯事了樣,低著個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有些不知所措。

“李晷,來,是不是餓了?”

“姐這有吃的。”

李晷抱著瓷碗戒備的往后退了退,我有點不明白,又把背包的拉鏈拉開點。

“吃的,你是不是一天沒吃了?”

我看著他這副摸樣心里有些心疼。

姥爺走之后聽說他就跟著大舅一家生活,我往屋里掃了一眼,里邊有不少小孩用的東西,我問他:“李晷,你平常睡哪?”

他繼續悶著頭不說話,我有點急,直接上手環住他把人帶到身邊,他輕的不像話,也不掙扎,任我給他放到床上。

我把一塊面包撕開給他:“吃!”

他還是不說話,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包,大概是真餓急了,飛快地瞄了我一眼,奪了面包就開始啃。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下,開始思索大舅的變化。

他以前對我媽是真不錯,家里給孩子買的東西也總帶著我的一份,當初李晷生下來雖然被人說三道四的,可他也是抱過的,為了姓江還是姓李還跟著我姥爺吵了一架。

可看今天的這些事,我又有點不明白,難道之前他是裝的?

大概是老房子的緣故,一到夜里屋里就涼,我打了個哆嗦,擰了瓶奶給李晷,囑咐他慢點吃,就翻著窗戶出去找我大舅二舅了。

奇怪的是我轉了一圈沒見著一個人,像憑空消失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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