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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世

上一世,我為惡毒女配。

這一世,我轉世為驢,還是個壞犟種。

我是被鞭子抽醒的,那力道比沈硯舟當年說“你連晚卿的腳后跟都夠不著”還生猛。打了個響鼻才發現,自己正套著韁繩站在田埂邊,旁邊堆著半車沒拉完的麥秸,穗子上的芒刺扎得我鼻子發癢。

風里飄來熟悉的雪松味,我猛地抬頭,驢臉差點撞上木車——沈硯舟穿著卡其色沖鋒衣,舉著相機給蘇晚卿拍照呢。她穿件碎花襯衫,扎著麻花辮,手里拎著竹籃,活脫脫上一世我為討他歡心特意打扮的“田園風”。記得當時我蹲在麥田里笑了半小時,他卻皺眉:“刻意得像唱戲,晚卿從不這樣。”

“晚卿這樣才叫清純,比城里那些濃妝艷抹的順眼多了。”沈硯舟舉著相機念叨,鏡頭里的蘇晚卿笑靨如花。我喉嚨里發出“昂——”的長鳴,不是委屈,是想笑。上一世我為了學蘇晚卿的“清純”,素面朝天到被人以為生病;為了他一句“晚卿從不喝奶茶”,戒了三年珍珠芋圓,結果他轉頭就給蘇晚卿買了全糖加奶蓋。

現在好了,模仿者成了真·倔驢,還是頭出了名的壞犟種。

沈硯舟被我的叫聲吵到,皺眉看過來。他掃過我背上的鞭痕,表情跟看塊石頭沒兩樣。蘇晚卿卻指著我笑:“硯舟你看,這驢的灰毛,跟你給我買的玩偶一模一樣呢。”

我甩甩尾巴,故意把尾巴上的泥甩到麥秸上——上一世我為了他那句“晚卿愛干凈”,每天擦三遍地板,連呼吸都怕帶起灰塵,最后他嫌我“像個傭人,沒點情趣”。老農揚了揚鞭子:“犟種!快拉車!”

我偏不。后腿一蹬,硬生生把木車往后倒了半尺,車轱轆碾過麥茬發出“咯吱”響,像在嘲笑沈硯舟的表情。老農氣得罵罵咧咧,沈硯舟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這畜生真礙事。”

“可能是累了吧。”蘇晚卿聲音軟軟的,“大爺,要不歇會兒?”她這副菩薩心腸,跟當年我撿流浪貓被他丟出去時,她在旁邊說“算了硯舟”的語氣一模一樣。

我突然往前一躥,韁繩勒得老農一個趔趄,鞭子“啪”地掉在地上。沈硯舟下意識扶住蘇晚卿,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我看著他那副樣子,突然覺得痛快——上一世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讓我學誰我就學誰,最后落得粉身碎骨;這一世我是頭驢,想站就站,想躺就躺,你算哪根蔥?

我故意在原地打了個轉,把蹄子上的泥蹭得滿地都是,濺起來的泥點甚至飛到了沈硯舟的沖鋒褲上。那褲子跟他上一世嫌棄“太廉價”的那條同款,現在被我點綴上黃泥點,像幅抽象畫。

“嘶——”他往后退了兩步,蘇晚卿趕緊掏出紙巾替他擦,“別生氣呀,就是點泥而已。”

“晦氣。”他低聲罵了句,拉著蘇晚卿往遠處走,“不拍了,這地方真掉價。”走的時候還踩了我拉的麥秸,大概是泄憤。

我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又“昂”地叫了一聲,這次是真舒坦。上一世我總想著變成他喜歡的樣子,活成蘇晚卿的影子,連喘氣都小心翼翼;這一世我是頭驢,壞脾氣,犟得很,誰的臉色都不用看,誰的指令都懶得聽。

老農撿起鞭子,卻沒再打我,只是嘆了口氣:“罷了,今天就歇了吧。”他從懷里掏出個窩頭,掰了半塊扔給我。我聞了聞,比沈硯舟送的進口餅干香多了。

正啃著窩頭,看見沈硯舟又回來了,手里舉著根胡蘿卜。他蹲下來晃了晃:“過來,給你吃的。”那語氣,跟當年哄我替蘇晚卿背黑鍋時一模一樣。

我“昂”地噴了他一臉口水,精準命中他的眼鏡片。水珠順著鏡片往下滑,像給他戴了副水晶簾。

“你這死驢!”他氣得跳腳,卻不敢靠近。蘇晚卿在旁邊拉他:“算了硯舟,跟牲口置氣干嘛。”

我甩甩耳朵,慢悠悠走到田埂邊,啃起剛冒芽的青草。陽光曬在背上暖洋洋的,草葉的汁水清甜得很。旁邊的老牛湊過來想分一口,被我一蹄子踹開——這可是我用“驢格”換來的福利,憑什么分它?

遠處傳來沈硯舟的抱怨:“早知道不來這破地方,凈添堵。”蘇晚卿小聲勸:“別這樣嘛,出來散心挺好的。”我心里冷笑,上一世你們在這麥田里拍的合影,背景里還有我偷偷種的向日葵,現在那些花早被我啃光了。

老農收拾東西要回家,我跟著他往村子走。路過池塘時,我故意跳進去打了個滾,渾身沾滿泥水,活像塊會走路的沼澤地。上一世我為了學蘇晚卿“愛干凈”,連踩水洼都要踮著腳,現在我想怎么滾就怎么滾,誰管得著?

至于沈硯舟和蘇晚卿?不過是田埂上兩個匆匆過客。這輩子我就做頭隨心所欲的壞犟驢,把前世受的管束,全用甩蹄子和打鳴還回去。反正驢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正經事,誰耐煩當別人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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