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世
- 上一世,我為惡毒女配
- z五千
- 1896字
- 2025-07-26 07:00:00
上一世,我為惡毒女配。
這一世,我轉世為鴿,還是個直腸子。
我是被廣場鴿群的撲騰聲鬧醒的,那翅膀扇動的動靜,比沈硯舟當年說“你連晚卿一根頭發都比不上”還聒噪。爪子踩著片濕漉漉的面包屑,抬眼一瞅,喂鴿子的那對男女不是沈硯舟和蘇晚卿又是誰?
沈硯舟今天穿了件淺灰色風衣,手里拎著袋鴿糧往蘇晚卿手心倒,袋子上印的和平鴿圖案我熟——上一世我每周三都繞遠路去買這個牌子,就因為他說“晚卿喂鴿子只認這款”。記得有次我買錯了,他直接扔進垃圾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想學晚卿?”
蘇晚卿穿著米白色針織裙,蹲在地上時裙擺鋪開像朵云,跟我以前模仿她穿的那條一模一樣。我當年為了練她這蹲下的姿勢,膝蓋磕青了好幾塊,結果沈硯舟皺眉說:“刻意得像演戲。”此刻她指尖捏著鴿糧的弧度,連捏碎三顆的力度都和我對著鏡子練過的重合,看得我尾羽直發癢。
我喉嚨里發出“咕咕”聲,不是羨慕,是這具鴿身的本能沖動。旁邊的肥鴿子用翅膀撞我,大概是嫌我擋著它搶食。它哪知道,我這只鴿在廣場上可是出了名的“直腸子”,專治各種秀恩愛的人類,尤其擅長精準投“彈”。
沈硯舟低頭看蘇晚卿喂鴿的眼神,溫柔得能化出蜜來。上一世我為了學蘇晚卿喂鴿不被啄,手背被鴿群啄得全是紅印,他卻只淡淡說:“笨手笨腳的,晚卿從不會這樣。”
我突然來了勁,撲騰著翅膀飛過去,精準落在他風衣肩膀上。他“嘖”了一聲,伸手想趕我:“哪來的野鴿子。”
就是現在!我尾巴一翹,對著他锃亮的風衣后領——“噗嘰”一聲,一泡熱乎乎的鴿屎精準命中,像顆剛擠出來的巧克力豆。
蘇晚卿“呀”地笑出聲:“硯舟,它好像真喜歡你呢。”
“臟死了!”沈硯舟扯著衣領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跟調色盤似的。我在他肩上“咕咕”叫,心里笑得直打鳴——上一世你把我織的圍巾丟進垃圾桶時,可比這嫌棄多了。
他想把我趕走,我偏不。我蹦到他手臂上,伸嘴去啄他手里的鴿糧袋。沈硯舟手一抖,鴿糧撒了滿地,鴿群“呼啦”一下圍上來,差點把蘇晚卿的裙子啄出洞。有只膽肥的鴿子還站在她鞋上,對著米白色針織裙猛啄,像在找藏起來的面包屑。
“硯舟!”她嚇得站起來,裙擺上沾了好幾片灰羽毛,跟插了把雞毛撣子似的。
我趁機又在他手背“噗嘰”一下,然后撲騰著飛到旁邊的天使雕塑頂上。看著他手忙腳亂替蘇晚卿拍羽毛,還得忍著惡心用紙巾擦自己身上的鴿屎,擦一下皺三下眉,活像在處理什么生化武器,突然覺得渾身舒坦,比上一世偷偷喝到他給蘇晚卿買的進口果汁還爽。
上一世我活得太累了。學蘇晚卿說話輕聲細語,結果被說“裝腔作勢”;學她走路輕手輕腳,結果崴了腳他都沒回頭;連笑都要捂嘴,生怕露出太多牙齒——最后被他推下懸崖時,還聽見他說“不過是只學舌的鸚鵡”。
這一世當鴿子多好,不爽了就拉屎,開心了就搶食,想飛哪就飛哪。沈硯舟想趕我,我偏在他頭頂盤旋,翅膀扇起的風把他的發型吹成雞窩。蘇晚卿舉著紙巾想擋,我一個俯沖,又在她針織裙上“噗嘰”留了個紀念,像朵新開的小黃花。
他們被我鬧得沒了興致,轉身要走。我瞅準沈硯舟風衣口袋露出的紙巾角,俯沖過去用嘴一扯,紙巾飄了滿地,被風吹得像群白蝴蝶。
“這鴿子絕對是故意的!”沈硯舟氣得想跺腳,又怕被我再“投彈”,只能踮著腳后退,活像在跳踢踏舞。
我落在噴泉石雕上,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咕咕”叫了兩聲當送別。沈硯舟走得太急,風衣下擺勾住花壇欄桿,扯出個小口子,跟我上一世被他嫌棄“太廉價”的那件風衣一個下場。
陽光灑在羽毛上暖融融的,我撲騰著翅膀飛到面包攤,攤主笑著扔給我塊法棍。旁邊的肥鴿子湊過來想搶,我一翅膀把它扇開——這可是我用“血汗”換來的戰利品,憑什么分它?
正啄著面包,看見沈硯舟又回來了,手里舉著根香腸想誘我過去。那語氣,跟當年哄我替蘇晚卿背黑鍋時一模一樣:“小東西,過來。”
我“咕咕”兩聲,叼起塊面包屑就朝他砸過去,不偏不倚砸在他腦門上。他氣得跳腳,卻不敢再靠近,蘇晚卿在旁邊拉他:“算了硯舟,跟只鴿子置氣多丟人。”
我蹲在路燈上沖他們做鬼臉,看著他們灰溜溜地走遠。廣場上的游客笑得前仰后合,有人舉著手機拍視頻:“這鴿子成精了吧,專懟秀恩愛!”
我甩甩尾巴,把沾著的面包渣抖掉。這輩子做鴿子多好,不用學誰的樣子,不用看誰的臉色,不爽了就精準投“彈”,開心了就追著蝴蝶飛。剛才落在沈硯舟肩上時,我看見蘇晚卿脖子上的絲巾,跟我上一世被推下懸崖時掛在樹枝上的那條一模一樣——看來有些東西,注定留不住。
陽光正好,我抱著搶來的法棍碎塊蹲在鐘樓頂上,看云卷云舒。沈硯舟和蘇晚卿?不過是廣場上被鴿屎砸中的過客罷了。這輩子我就做只隨心所欲的直腸子鴿,把前世受的委屈,全用“噗嘰”和啄食還回去。反正鴿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正經事,誰耐煩當別人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