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宗后山的懸崖邊上,南宮婉的指尖滲出血珠。她已經連續揮劍三萬次,虎口早已震裂,但手中的鐵劍依然穩如磐石。劉陽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往嘴里扔著花生米。
“姿勢錯了?!八蝗婚_口,“手腕再下沉三寸?!?
南宮婉調整姿勢,下一劍揮出時,空氣中竟響起細微的裂帛聲。她驚訝地發現,這個微小的調整讓劍勢流暢了數倍,仿佛原本堵塞的經脈突然貫通。
“師尊,這是...“
“基礎。“劉陽吐掉花生殼,“連基礎劍式都練不好,怎么學'斬星'?“
“斬星?“南宮婉心跳加速,光是這個名字就讓她血脈僨張。
劉陽沒有解釋,只是隨手從崖邊拔了根野草。那草葉細長柔軟,在晨風中輕輕搖曳,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擊。
“看好了?!?
他手腕輕輕一抖。
剎那間,天地失色。
南宮婉只覺得眼前的世界被一道青光劈開,那根看似柔弱的草葉竟迸發出令她靈魂戰栗的鋒芒。遠處的云海被一分為二,露出湛藍的天穹。更可怕的是,她分明看到高懸的太陽表面,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雖然那道裂痕轉瞬即逝,但南宮婉確信自己沒看錯——師尊隨手一揮,真的差點斬開了太陽!
“這...這...“她嘴唇發抖,手中的鐵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劉陽把草葉遞給她:“等你什么時候能用這根草斬斷瀑布,我再教你第二式。“
南宮婉顫抖著接過草葉。這明明就是最普通的狗尾巴草,此刻卻重若千鈞。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接觸的,是遠超修真界常識的至高劍道。
“師尊,您到底是什么境界?“這個問題憋在她心里太久了。
劉陽望著遠方的云海,眼神忽然變得深邃:“境界?那不過是弱者給自己劃的牢籠?!八D頭看向南宮婉,“記住,真正的強者,一根草可斬日月星辰,一粒塵可填瀚海星河?!?
南宮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百萬里外的玄天劍宗禁地,一柄沉寂千年的古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守劍長老嚇得跪地叩拜:“天吶...這是有至高劍意現世啊!“
......
三日后,青嵐宗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襲白衣的年輕男子踏空而來,每走一步腳下就綻開一朵青蓮。他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劍未出鞘,卻已經讓整個青嵐宗的弟子感到皮膚刺痛。
“北域劍子,葉星辰,特來拜會前輩!“
清微真人腿都軟了。葉星辰是誰?那可是北域年輕一代第一劍修,三十歲就踏入元嬰的絕世天才!更可怕的是,他背后站著玄天劍宗這個龐然大物!
劉陽正在后院曬太陽,聞言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吵什么吵,沒看見我在睡覺嗎?“
葉星辰不卑不亢地行了個劍禮:“三日前,晚輩感應到一道無上劍意出現在青嵐宗,特來求教?!八壑腥紵鵁霟岬膽鹨?,“請前輩賜劍!“
劉陽終于睜開一只眼:“你配嗎?“
這三個字像一盆冷水澆在葉星辰頭上。他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何曾被人如此輕視?但想到那道斬裂天穹的劍意,他還是壓下了怒火:“晚輩愿以玄天劍宗秘傳劍譜為賭注,只求前輩一戰!“
“劍譜?“劉陽終于坐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向南宮婉,“丫頭,想不想看場戲?“
南宮婉緊張地攥著衣角。她當然想見識師尊的真正實力,但又怕給宗門惹來麻煩。還沒等她回答,劉陽已經站起身,隨手折了根柳枝。
“來吧,三劍之內你能碰到我衣角,算我輸?!?
葉星辰臉色瞬間陰沉。他好歹是元嬰劍修,對方竟要用柳枝應戰?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前輩既然如此托大,就別怪晚輩得罪了!“
“錚——“
長劍出鞘的瞬間,整個青嵐宗的溫度驟降。葉星辰的成名絕技“霜天寒“一出,方圓百丈瞬間冰封,連空氣都凝結成細小的冰晶。這一劍,他曾越級斬殺過元嬰中期大修!
南宮婉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睫毛結出了冰霜,身體完全無法動彈。這就是元嬰修士的恐怖嗎?她絕望地看向劉陽,卻見師尊依然懶散地站著,連柳枝都沒抬起。
劍鋒距離劉陽咽喉只剩三寸時,他終于動了。
柳枝輕輕一劃。
“咔嚓——“
葉星辰的寶劍斷成兩截。
更可怕的是,他苦修百年的劍意,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第一劍?!皠㈥柕穆曇羧鐗羲苹谩?
葉星辰踉蹌后退,滿臉駭然。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恐怕根本不是人,而是...劍道本身!
“還有兩劍。“劉陽用柳枝掏了掏耳朵,“抓緊時間?!?
葉星辰的驕傲被徹底擊碎。他顫抖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柄血色長劍,這是宗門禁器,一旦使用必遭反噬,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了。
“以我精血,祭劍魂!“
血劍出鞘的瞬間,天地變色,鬼哭神嚎。這是玄天劍宗鎮派三劍之一的“泣血“,據說曾飲過渡劫期大能的鮮血!
劉陽終于露出一絲興趣:“哦?有點意思?!?
血劍攜著毀天滅地之勢斬落,卻在距離劉陽頭頂一寸處戛然而止。因為那根柳枝,不知何時已經點在了葉星辰的眉心。
“第二劍?!皠㈥枃@了口氣,“太讓我失望了。“
葉星辰面如死灰。他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請...請前輩收我為徒!“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傻眼了。堂堂北域劍子,竟然要拜師?
劉陽卻看向南宮婉:“丫頭,你說收不收?“
南宮婉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師、師尊決定就好...“
“那就收了吧?!皠㈥栯S手把柳枝插在地上,“正好缺個打雜的?!?
令人震驚的是,那根柳枝落地生根,轉眼間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樹干上浮現出玄奧的劍紋。葉星辰只看了一眼,就陷入頓悟狀態,周身劍氣繚繞。
清微真人已經麻木了。他現在確信,這位神秘前輩很可能是某位游戲人間的渡劫老祖!
而南宮婉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覺得那根練劍的狗尾巴草,似乎沒那么沉重了。因為她終于明白,在師尊眼中,或許星辰與野草,本就沒有區別。
當夜,玄天劍宗祖祠內,供奉了萬年的劍祖雕像突然龜裂。宗主望著碎裂的雕像,老淚縱橫:“劍道至尊現世...修真界...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