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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廢社秘辛

密道盡頭的石門推開時,晨霧正漫過廢社的青石板。沈硯秋扶著蘇卿顏踏上臺階,鏈環(huán)銀簪的光芒在霧中劃出弧線,與飛蛾翅上的磷粉組成完整的“活棋”紋路——比西配殿地磚上的刻痕多了道尾鉤,像在標注某個未說盡的險招。

“這里的星塵比相府濃三倍。”蘇卿顏揉著被密道石壁擦傷的手肘,月白勁裝的血污里浮出銀線,與廢社棋桌的紋路產(chǎn)生共振。她指向墻角的蛛網(wǎng),蛛絲纏繞的枯枝擺成“困龍局”的雛形,最末端的枝椏缺了塊,形狀與秦無常佩刀的缺口完全吻合,“家父說,廢社的棋桌是用當年焚棋案的案臺改的。”

沈硯秋摸著桌沿的焦痕,指尖傳來灼燙的觸感。案臺裂縫里嵌著半張泛黃的紙,是《長安弈》“棄子篇”的殘頁,上面用朱砂寫著“以身為劫”,筆跡與母親舊棋譜上的“共生局”批注重疊,邊緣還沾著與相府暗哨相同的檀香——顯然是太子府的人來過。

“看來有人比我們先到。”清瘦人的聲音從梁上落下,青灰色衣袍掃過蛛網(wǎng),枯枝組成的棋路突然崩塌,露出下面埋著的青銅令牌,紋路是完整的梅花形,與秦無常的殘缺令牌拼成圓,“昨夜相府的動靜,驚動了不少棋子。”他脖頸處的銀色紋路比上次更清晰,像枚正在成形的棋子。

蘇卿顏突然攥緊鏈環(huán)銀簪:“閣下認識家父?”鏈環(huán)的反光照在對方腰間的玉佩上,“硯”字缺失的那點,竟與沈硯秋玉佩的缺口嚴絲合縫。清瘦人笑出聲,從梁上擲下本《棋經(jīng)》,書頁里夾著的相府輿圖上,用銀粉標著三個紅點,正是錦衣衛(wèi)暗哨的位置,與蘇卿顏密信描述分毫不差。

“蘇相的‘舍子保帥’,倒是與你母親的‘以身為劫’異曲同工。”清瘦人用指尖在棋桌上劃出道銀線,星塵順著線流動,組成焚棋案當日的場景:十幾個棋待詔被綁在案臺前,為首者舉著《長安弈》往火里扔,袖口露出的梅花紋與秦無常令牌相同,“只是他們都沒料到,先帝要的不是棋譜,是能引動星象的‘棋魂’。”

沈硯秋的后背沁出冷汗。這與廢社血書的記載吻合,卻多了層更驚悚的真相——先帝獻祭棋待詔,根本是為了提煉“棋魂”操控星象。他突然想起老翰林那句“棄子的關鍵是讓對方以為你真要丟”,原來母親改棋譜不是為了救人,是為了將“棋魂”藏進某個“棄子”體內(nèi)。

“那‘棋魂’現(xiàn)在在哪?”蘇卿顏的鏈環(huán)銀簪突然發(fā)燙,鏈墜的棋盤圖案映出沈硯秋的手背,那里的星塵正順著血脈游走,在腕間聚成“天元”的形狀。清瘦人的目光落在他腕上:“沈公子落水后,沒發(fā)現(xiàn)自己能看懂星塵組成的棋路嗎?”

這話像枚落子敲在心上。沈硯秋終于明白,袖中引星石的共振、眼底浮現(xiàn)的星圖、甚至能讀懂銀粉暗號的能力,都源于此——自己才是那個被母親藏起來的“活棋”,而所謂的“棋魂”,早已融入血脈。

“該回翰林院了。”蘇卿顏突然拽他的衣袖,鏈環(huán)銀簪指向東方,晨霧里隱約有馬蹄聲,“編修房的卯時點名若不到,太子的人又要借題發(fā)揮。”她將那本《長安弈》殘頁塞進他懷里,“家父說,秦無常扣下的半頁,藏著‘棋魂’失控的解法,你得想辦法拿到。”

返回翰林院時,編修房的燭火已燃得只剩半截。靠窗的編修正圍著案幾低語,見沈硯秋進門,立刻噤聲散開,案上除了“焚棋案主犯名錄”,還壓著他負責編撰的《永熙國史》,其中“焚棋案”章節(jié)被朱筆涂改,批注著“沈編修篡改史實,為廢社翻案”,落款是太子府的云紋印,他的名字赫然列在“主犯”之列。

“沈編修昨夜去哪了?”為首的編修把玩著枚青銅哨子,哨音頻率與太子衛(wèi)率的弩箭機括聲相同,“錦衣衛(wèi)剛來過,說相府西配殿的血跡,與你官袍的料子同源。”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在青磚上沖出“死局”的紋路,“某勸你趁早自首,免得連累沈侍郎。”

沈硯秋剛要開口,老翰林的竹杖聲從回廊傳來。那佝僂的身影抱著摞卷宗,杖頭的青玉棋子在晨光中泛著冷光,與廢社棋桌的星塵產(chǎn)生共鳴。“這些是永熙年間的星象記錄,”他將卷宗重重墩在案上,恰好蓋住沈硯秋的名字,“里面說‘星軌如棋,錯一子則全盤皆活’,沈編修或許用得上。”

卷宗最上面的《星象考》里夾著張紙條,是老翰林的筆跡:“太子府的名錄是假的,他們想逼你逃,好坐實‘畏罪’的罪名。”紙條背面畫著枚被圈住的“相”,旁邊注著“《長安弈》‘相位’篇有云‘崗哨如士,移則局活’,典籍庫‘相’位有換崗記錄”。

巳時的日頭穿過窗欞,沈硯秋剛翻開《星象考》,秦無常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茶水間門口,手里的青花瓷杯沿沾著星塵,與廢社棋桌的銀線同源。“沈編修來得巧,”他往杯里續(xù)水的動作很緩,蒸汽中浮出《長安弈》“困龍局”的眼位,“昨夜相府丟了本《棋魂考》,聽說與令堂有關?”他推過《長安弈》殘頁,“這‘棋魂寄于活物’的批注,編修覺得是指血親,還是指……棋待詔的后人?”

沈硯秋的指尖在書頁上停頓。這是秦無常的精準打擊,既提母親,又探《棋魂考》的下落。他故意讓茶水濺在“相”位的記錄上,水漬里浮現(xiàn)出三個名字,都是錦衣衛(wèi)換崗時的暗哨代號,與蘇卿顏密信標注的位置完全吻合。

“秦大人說笑了,”沈硯秋合上卷宗,目光掃過對方腰間的令牌,完整的梅花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晚生連《長安弈》都讀不懂,哪敢碰《棋魂考》。”余光瞥見秦無常袖中露出的殘頁上,“棋魂失控”四字被紅筆圈出。

趙小滿氣喘吁吁地沖進茶水間,手里捧著本線裝書,封皮寫著《長安弈》下冊。“蘇小姐讓送的,”小廝的臉漲得通紅,袖口沾著與廢社相同的星塵,“她說這是從廢社找到的,里面夾著‘相府最新賬目’。”

秦無常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沈硯秋接過書的剎那,指尖觸到夾層的硬物——是塊溫熱的星塵結晶,與自己腕間的“天元”產(chǎn)生共振。書頁翻開的瞬間,銀粉寫的密信在陽光下顯形:“錦衣衛(wèi)今日新增西墻暗哨,換崗時間提前一刻鐘,與太子府哨位形成交叉監(jiān)控。老翰林是母親棋友,亦是‘棋魂’守護者。”

“蘇小姐倒是消息靈通。”秦無常的佩刀穗子突然繃緊,銀線在桌面上劃出“圍剿”的棋路,“只是本衛(wèi)聽說,廢社的清瘦人昨夜被太子衛(wèi)率抓走了,不知編修可有耳聞?”

沈硯秋的心臟猛地一縮。這是秦無常的逼招,用清瘦人試探他的反應。他故意將《長安弈》掉在地上,書頁散開的瞬間,夾在里面的青銅令牌滾到秦無常腳邊——是清瘦人留在廢社的完整梅花紋令牌,與秦無常的令牌拼成圓時,星塵突然組成“棄子”的圖案。

“看來沈編修確實去過廢社。”秦無常彎腰拾令牌的動作頓了頓,指尖在紋路缺口處摩挲,“清瘦人說,‘棋魂’在你身上,只要交出《長安弈》,就能保他活命。”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耳后新刺的梅花紋滲出細血,與廢社棋桌的焦痕顏色相同。

沈硯秋突然明白老翰林“錯一子則全盤皆活”的深意。清瘦人是故意被抓的“棄子”,目的是逼自己在秦無常與太子之間做出選擇,而真正的破局點,藏在典籍庫的“相”位記錄里。他攥緊袖中的星塵結晶,腕間的“天元”突然發(fā)燙,在眼底映出完整的星圖——廢社、相府、翰林院,正組成“困龍局”的最后三子。

“秦大人若想知道《長安弈》的下落,”沈硯秋的聲音混著星塵的共振,“不妨隨晚生去典籍庫看看,那里的‘相’位記錄,或許比清瘦人說的更有用。”他轉身時,瞥見秦無常佩刀穗子的銀線,正隨著自己的腳步排出“活棋”的路線,像在默認這場交易。

編修房的議論聲在身后漸遠,沈硯秋握著那本夾著密信的《長安弈》,突然讀懂蘇卿顏鏈環(huán)銀簪的尾鉤——那不是險招,是“以劫破局”的預兆。太子府的名錄、秦無常的試探、清瘦人的被捕,都是這局棋里的“棄子”,而他這個藏著“棋魂”的“活棋”,終于要走到落子的時刻。

典籍庫的“相”位書架在日頭下投出長影,像枚蓄勢待發(fā)的棋子。沈硯秋知道,那里的換崗記錄里,藏著讓所有“棄子”復活的密碼,也藏著母親當年“以身為劫”的真正答案。而遠處的廢社方向,晨霧正逐漸散去,露出棋桌焦痕里藏著的最后秘密——那半張《棋魂考》的殘頁,正等著與他腕間的“天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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