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隊長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給出了建議：“執政官大人，我建議我們的隊伍出城作戰。”

“來自錫耶納的援軍已經開始作戰，這個時候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回頭了。”

“請您堅定信念。”

弗朗切斯科同意雇傭兵們出擊。

……

城外，阿萊克修斯把28個步兵團分成2部，由皮埃爾指揮18個團，在盧卡城外展開，迎擊盧卡軍。

自己親自帶領10個步兵團，在城南方向迎戰錫耶納軍。

“大人，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皮埃爾站在阿萊克修斯旁邊，眉頭緊皺，焦急地勸說著。

“您帶的士兵太少，這樣安排的風險太大了。”

“雖然我必須聽從您的命令，但是我對這種部署保留意見。”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盡快地將盧卡軍殲滅，然后向南支援我的戰斗。”阿萊克修斯拍了拍皮埃爾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下。

“我能做出這樣的部署是經過考慮的，你大可放心。”

阿萊克修斯對于這種戰斗可謂是信心滿滿，作為后世的人，他非常清楚這個時代，有足夠的野戰火炮能造成的壓制有多大。

三磅炮和六磅炮移動起來相當便捷，阿萊克修斯很早之前就做了迎擊敵人援軍的準備，這些火炮的位置早已經選好了。

他命令炮兵團全部的六磅炮歸自己指揮，集中起來使用。

盧卡城南的這片戰場的地勢幾乎沒有起伏，是很適合戰斗的地形。

不管是錫耶納軍，還是盧卡軍，都相當缺乏野戰炮，因此佛羅倫薩軍的展開并沒有受到什么干擾。

而錫耶納軍就不得不在炮火的打擊下展開，然后向佛羅倫薩軍發起進攻。

為了防止被擒獲，法比奧選擇待在錫耶納軍陣后相當遠的位置。

現在整個意大利都知道，佛羅倫薩軍非常擅長的一種戰術，就是優先攻擊總指揮，自上而下地摧毀軍隊戰斗力。

錫耶納軍發起進攻之后，佛羅倫薩軍的火槍手們在下級軍官的命令下開始裝填。

火槍手們從彈藥包里掏出新式鉛彈，這種鉛彈采用油紙包裝，包裝前預先用動物油浸潤過。

他們用牙撕開油紙，將鉛彈塞入槍管，用通條壓緊。

只能夠聽到來自身后的己方炮擊，這對所有步兵來說都是莫大的心理安慰。

嚴格的訓練使得沒有人抬頭看敵人還有多遠，就這樣低頭裝彈。

很快，前排的6個步兵團的火槍手全部裝填完畢。

“瞄準！”

敵人在比較遠的位置就已經開火了，這些新征召的農民兵們牢牢記住了訓練時的要點。

不到己方軍官命令時，不允許開火。

“開火！”距離足夠之后，軍官們吹著口哨命令開火。

近一千支火槍幾乎同時開火，足夠近的距離使得佛羅倫薩軍火槍的準頭和威力都相當高，錫耶納軍的密密麻麻的前排士兵瞬間倒下一大片。

依仗己方長矛手上前列陣防御爭取的時間，這些火槍手們在軍官的指揮下再次裝填。

“裝填！”

“瞄準！”

“開火！”

兩輪射擊，讓錫耶納軍的前排損失慘重。

有人試圖逃跑，結果被己方士兵堵住。

敵人的指揮官比較聰明，每個攻擊方陣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最前排的幾個方陣的潰退并沒有影響到后方的部隊。

錫耶納軍付出了千余人傷亡的代價，總算拉近了與佛羅倫薩軍的距離。

顧不上心疼損失的士兵，一旦肉搏戰開始，就絕沒有回頭路。

錫耶納軍的指揮官下達了沖鋒的命令。

“沖啊！”

錫耶納軍的士兵們大聲喊叫著，為自己增加勇氣。

“所有人，最后裝填！”

這是一種口令，當火槍手們完成最后裝填的射擊之后，軍官會命令他們放下火槍，拿起準備好的長矛一起沖鋒。

不過，最后開火的并非只有火槍。

早已在敵人集結階段就試射過的6磅火炮總算再次裝填完畢，在阿萊克修斯的命令下齊齊開火射擊。

“咚！”

呼嘯的炮彈越過佛羅倫薩軍的頭頂，向敵人密集的方陣中砸去。

鐵球落地之還會繼續滾動，在敵人的軍陣里拉出一條條血腥的紅色小徑。

直至動能耗盡為止。

同時到來的還有火槍手們的最后一波齊射，兩相配合之下，錫耶納軍的方陣甚至被打出一道道寬敞的缺口。

不給敵人反應的時間，佛羅倫薩軍的沖鋒開始了。

6個步兵團，二百多列士兵齊齊向敵人沖鋒。

本來被6磅炮齊射差點炸到士氣崩潰的錫耶納軍連忙迎擊，可是他們的陣型早已殘破不堪，完全無法跟佛羅倫薩軍抗衡。

一輪沖鋒就徹底打垮了剩余的敵人，阿萊克修斯甚至還有2個步兵團的預備隊沒有動用。

他命令最前方的2個步兵團繼續向南方前進，確認有沒有漏網之魚。

自己則帶著剩余的6個步兵團和炮兵團向北支援盧卡戰場，炮兵們只需要稍微挪動一下炮位就可以了。

……

盧卡方向戰場，手握18個步兵團的皮埃爾很有底氣。

盡管敵人有四千多，比自己要多出一點，皮埃爾卻沒有絲毫的懼怕。

跟著阿萊克修斯打了這么久的仗，他對己方的火力很有信心。

僅第一輪齊射，就讓盧卡軍損失千余人，第二輪齊射更是差點打崩了盧卡軍的士氣。

這個時代的瑞士方陣，本就因為火力不足被西班牙大方陣淘汰。

對上強調火力密度，列陣對射打崩西班牙方陣兵的佛羅倫薩軍就更是不夠看了。

就在漢斯打算命令士兵們后退到城里時，佛羅倫薩軍的六磅炮齊射已經砸到了頭上。

這下就連他也阻止不了士兵們潰散了，無奈的漢斯隊長下令存活的士兵全部投降，撤離戰場。

……

阿萊克修斯率軍進入城內，他能感受到市民們畏懼、排斥和不信任的眼神。

不過他自有對策。

先是解散了盧卡的絲綢行會，并將弗朗切斯科和他的家族布翁塞尼奧里的官員全部罷免、流放。

隨后命令隨軍的秘書在城內張貼告示。

盧卡的市民們把告示牌團團圍住，識字的人在給大家念著上面的告示。

“盧卡城內將提供的低價食品供應，一次最多買一個家庭一天的分量，為期1個月，以盡快恢復戰后秩序。”

“太好了，這幾個月總是打仗，再打下去我真的要吃不起面包了！”一個青年男子摸著腦袋，嘿嘿笑著。

一旁的中年男性摸著下巴道：“我感覺他們好像沒有傳聞說的那么壞啊？”

“先看看吧，現在是好是壞也只能接受了。”他旁邊的商人打扮的男子回應道。

“盧卡并入佛羅倫薩共和國，從盧卡到佛羅倫薩及其他境內城市，所有關稅和通行稅、城門稅一律廢除。”

“這……”那名商人打扮的男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對他的世界觀來說震撼太大了。

“關稅是什么？什么意思啊？”

“就是我們從盧卡出發，帶貨物到其他城市，要按貨物價值抽幾成的稅，現在這個稅不收了。”他回頭解釋道，“這下我看，城里的絲綢作坊要大賺了。”

他說罷直接離開了告示牌，他要趕緊拿錢組織商隊，往其他城市賣絲綢。

“城門稅也不收了？天主保佑，太好了。”一旁的農民聽說城門稅不收了，樂得合不攏嘴。

他是盧卡城外農村的農民，平時除了干農活，還會砍點柴到城里賣，這下又能省下一筆錢。

“廢除盧卡城絲綢的生產限制規定，不再限制絲綢產量。”

“這我可得趕快回家，多招點人，這絲綢肯定能大賣。”說話的人急匆匆地離開了。

“要我說啊，兄弟們，咱們跟工坊老板要報酬的時候，都多要點。”一名工人打扮的男子站在一旁的石頭上，大聲說著：“我們盧卡城里，所有的絲綢工坊肯定都會多招人，給錢少的，咱們不給他干！”

“好！”

“說得對！肯定有別人愿意花錢招的！”

“我就說這佛羅倫薩人肯定不壞！”

“哈哈哈哈哈哈，走，買面包去！”

“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