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9章 神秘侍衛出手

雨停了,云層裂開的縫隙正在收攏,那道橫貫山谷的彩虹如煙散去,只在巖壁上留下潮濕的光斑。楚昭的腳步尚未踏上山崖裂口,地面便猛地一震。

三股人影自左右山脊躍下,泥石翻滾,鎖鏈嘩啦作響。賭坊打手手持雷符,門派弟子結印成陣,散修傭兵拋出縛靈網,網絲在殘雨中泛著幽藍電光。他們沒有追擊,而是精準地封死了前后退路,陣型如鉗,將楚昭三人困在中央狹道。

他停下腳步,喉間仍殘留著血味,命燭在識海中沉浮不定,像一盞被風吹得將熄的燈。方才古籍與星軌共鳴的清明感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經脈深處的滯澀——每一次調動靈力,都仿佛在抽絲剝繭,撕扯著尚未愈合的內傷。

“哥……”小葵伏在陸寒山肩頭,聲音細若游絲,“菩提子……燙得我骨頭在響。”

陸寒山單膝跪地,劍尖拄地,額角冷汗混著雨水滑落。他右臂舊傷崩裂,血順著劍柄滴下,在泥水中暈開一圈暗紅。

楚昭沒回頭。

他將古籍塞進懷中,緊貼心口,右手緩緩抬起,指尖雷絲斷續跳動,忽明忽滅。他知道此刻靈力不足三成,強行出手,只會讓命燭反噬提前引爆。但他也清楚,若不做出姿態,敵人會立刻撲殺。

于是他閉眼,呼吸放緩,任雷絲在指間游走,不發,不散,只凝成三道虛影——一道懸于頭頂,一道橫于胸前,一道垂落腳邊。雷光微弱,卻節奏穩定,如同仍在蓄勢。

敵陣前鋒腳步一頓。

就在這剎那遲疑中,山崖側壁一道人影自高處滑落,無聲無息,如一片枯葉隨風而下。

那人著一襲灰袍,袖口磨損,肩頭斜挎一條褪色駝色圍巾,只露出半張臉,下頜線條冷峻。他未持兵刃,只從袖中抽出一縷銀線,細若發絲,末端纏著半片糖紙,糖紙邊緣泛黃,折痕處有細微的千紙鶴紋路。

他足尖輕點巖壁,銀線一振。

半聲鈴音響起。

不是骨鈴,卻是骨鈴的倒影——音尾拖著一絲反向的震顫,像是從亡者口中倒吸的一口氣。

三名門派弟子猛然抱頭,眼眶迸血,手中法器失控爆裂。一人反手揮劍斬向同伴,另一人狂笑著掐住自己喉嚨,第三人跪地嘶吼:“別念了!別再念了!”

混亂只在一瞬。

灰袍人踏空而行,足尖點過楚昭殘存的雷絲,那一縷微弱電光竟如活物般纏上他的靴底,瞬間炸成弧光,劈向左側包圍圈。雷網橫掃,泥石翻飛,兩名賭坊打手被震飛數丈,撞上巖壁,當場昏死。

“走。”灰袍人落地,聲音低啞,像是久未開口。

楚昭沒動。

他盯著那銀線末端的糖紙,又看向對方肩頭滑出的駝色圍巾——與他頸間所系,竟是同款。那圍巾邊緣有焦痕,像是曾被火燎過,又被人一針一線縫補。

“你是誰?”他問。

灰袍人未答,只將銀線收回袖中,轉身便向山崖裂隙走去。步伐不快,卻每一步都避開了地上殘留的雷痕與縛靈網的感應節點。

身后,敵人已開始重組陣型。散修中有人怒吼:“放箭!別讓他跑了!”

箭雨破空而來。

灰袍人頭也不回,左手一揚,銀線再次飛出,卻不是攻擊,而是纏上楚昭手腕。一股力道傳來,楚昭只覺身體一輕,已被拽向前方。

陸寒山咬牙背起小葵,踉蹌跟上。

箭矢釘入他們方才站立之地,雷符爆燃,火光沖天。可當他們沖過裂口邊緣時,身后的一切喧囂仿佛被某種無形屏障隔斷,只剩下風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一聲未完的鈴響。

裂隙深處是一處斷崖平臺,布滿青苔與碎石。灰袍人終于停下,背對著他們,肩頭微微起伏。

楚昭喘息未定,命燭在識海中輕輕震顫,不是警兆,而是一種……熟悉感。像是在某個極遙遠的夜里,有人曾用同樣的頻率敲擊過他的命燭火苗。

“你認識我。”他說。

灰袍人沉默片刻,終于開口:“白璃看見你了。”

楚昭心頭一緊。

“她說,你咳血時的聲音,和當年一樣。”

“當年?”楚昭冷笑,“我和她從未見過。”

“你沒見過她。”灰袍人轉過身,目光落在楚昭頸間圍巾上,“但她見過你。在你母親焚魂那夜,她守在鎮魔窟外,看了七天七夜。”

楚昭呼吸一滯。

“她問:‘他還疼嗎?’”灰袍人低聲說,“我說:‘疼,但沒哭。’她說:‘那就值得等。’”

小葵靠在陸寒山懷里,虛弱地抬頭:“你……是誰?怎么知道這些?”

灰袍人沒看她,只將左手緩緩抬起。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手臂——皮膚下隱約有淡青色紋路,如同冰晶在血脈中生長。他指尖輕撫肩頭舊傷,傷口裂開,流出的血竟在空中凝成細小冰粒,落地即化為霜塵。

“我是她放出去的影子。”他說,“也是她沒能殺掉的執念。”

楚昭盯著那血——不是紅,是青,像極了他咳出的血里混著星砂時的顏色。

“她為什么要等我?”他問。

灰袍人目光微動,似有情緒閃過,又迅速歸于沉寂。“因為你命燭里的死氣,和她一樣。她說,那是星淵的灰,不是火。”

楚昭猛地抬頭。

星淵。

這個詞再次出現,像一把鑰匙,插進他記憶的鎖孔。

他正欲追問,灰袍人卻已轉身,向裂隙更深處走去。“跟上。命燭未滿,聽不得真言。”

陸寒山皺眉:“我們憑什么信你?”

灰袍人腳步未停,只留下一句:“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回頭,只有死路一條。”

楚昭低頭,右手緩緩撫過右腕星砂菩提。珠子仍在發燙,但不再灼人,反而有種奇異的溫潤感,像是被某種力量撫平了躁動。他想起昨夜雪中悟道時的清明,想起雷絲順水而行的輕巧,想起自己如何將靈力化作雪落掌心的輕巧。

他抬腳,跟了上去。

三人穿過斷崖平臺,進入一道狹窄巖縫。兩側石壁潮濕,布滿古老刻痕,像是某種失傳的星圖殘片。灰袍人走在最前,步伐穩健,仿佛對這條路了如指掌。

忽然,小葵低呼一聲。

楚昭回頭,見她臉色慘白,星砂菩提在她掌心劇烈震顫,表面銀紋與古籍封皮同步脈動。她嘴唇顫抖:“那……那血……不是他的。”

楚昭一怔。

“什么血?”

“剛才……他流的血。”小葵聲音發抖,“我聽見了……那血在哭,說‘我不是我’……”

楚昭猛地抬頭,看向前方背影。

灰袍人似有所覺,腳步微頓。

就在此時,他左肩舊傷再次裂開,一滴淡青色血液墜落,在石地上凝成冰晶。冰晶折射微光,竟映出一張模糊的臉——女子面容,眉心一點朱砂,唇角含笑,手中握著一柄纏滿符紙的骨鈴。

那臉一閃即逝。

楚昭瞳孔驟縮。

灰袍人抬手,將那冰晶碾碎。

“別看。”他說,“她還在看著。”

楚昭沒動,只低聲問:“她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灰袍人停下,終于回頭。

他的眼神不再是冷漠,而是某種深不見底的痛楚。

“她說……”他緩緩開口,“你命燭燃起時,她就能回家了。”

楚昭怔住。

明燭燃起。

不是點亮,不是復蘇,而是燃起——像一場注定焚盡自身的火。

他低頭,右腕星砂菩提突然一燙,命燭青焰在識海中驟然明亮,卻未反噬。那光,竟與灰袍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星芒,完全重合。

灰袍人轉身,繼續前行。

楚昭咬牙,跟上。

巖縫盡頭,一道微弱光斑浮現,像是從地底透出的幽藍火苗。灰袍人抬手,銀線輕拂石壁,一塊巨巖緩緩移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

“下去。”他說,“她等你很久了。”

楚昭站在入口,明燭在識海中輕輕搖曳,像風中殘燭,又像一顆不肯熄滅的心。

他邁出一步,腳踩在石階上,雷絲悄然纏上腳踝,如同為遠行者系上最后一道護身符。

階梯深處,傳來細微的鈴聲。

不是骨鈴。

是糖紙在風中翻動的聲音。

主站蜘蛛池模板: 芮城县| 紫金县| 汉沽区| 红原县| 神池县| 抚州市| 双峰县| 衡阳县| 南丹县| 固原市| 延庆县| 五原县| 黄浦区| 敦化市| 乌海市| 和顺县| 芜湖县| 永清县| 惠安县| 西宁市| 苍山县| 梁平县| 于田县| 平果县| 绥芬河市| 翼城县| 黔江区| 华池县| 长春市| 潢川县| 许昌县| 商丘市| 西安市| 赞皇县| 敦化市| 阜城县| 兴国县| 石城县| 同心县| 阳谷县| 海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