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鐘,覃云云結束了工作。
抬頭望天際的日落,感到一種疲憊從心胸中釋放出來。
手機中沒有顯示來過短信,他只需要快點回去,問問鄒業康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她說。
騎著電動車,迎著寒冬里一縷溫暖的夕陽返程。
手機在支架上亮起,進來一條消息。
鄒業康說:下班了嗎,回來有你最喜歡的燉排骨。
她滿心歡喜,加快了車速,竟也感到回家的路也是這樣遙遠。
推開門,鄒業康正好將燉排骨端上桌來。香氣勾住了覃云云的鼻子,她像小孩那樣哈哈笑著,跳到鄒業康身上,幸福地摟住他的脖子,那動人的排骨香,連他身上都是的。
他貪婪的嗅了嗅,鼻子正好碰到他的。
她笑道:“鄒業康,我想吃你的嘴唇?!?
鄒業康臉上掠過一絲淺淺的笑意,并不熱絡,似乎沒有興趣。
他說:“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吃飯不是更飽肚子?”
可是一股熱浪早已侵襲她的身體,潮紅的面頰上,多情的目光仿佛一汪秋水,投進他的眼神中,就要忍不住吻了上去。
然而,他躲開了,只催她吃飯。
她不從,又是要親。
他也不親,只是要躲。
然后,覃云云望著他,努力去觀察著他五官的神情,希望在這細微的變化上是否能找出什么破綻,來解釋他這么多天來的詭異。
覃云云沒有看到有什么破綻,他的表情也是這樣的真誠,甚至連呼吸都這樣平靜,絲毫察覺不到異樣。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了?
覃云云回想這些天,卻也找不到哪里有過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一如像那個晚上,第一次見面的感覺,像個紳士,睿智而儒雅。
他對自己很好,沒有任何可以挑剔,她知道她還在上學,自己也給不了鄒業康什么實質的。于是她決心什么都可以奉獻給他,無論是時間還是金錢,又或者是她的小命。
可是眼前的鄒業康,他好像在害怕著什么,遲遲不敢說。
覃云云終于忍無可忍了,她不再隱忍地問道:“是怎么了?你一直想告訴我的那件事,是什么?嗯?鄒業康?”
鄒業康楞在那,吃驚地看著他的高中女友。他不知該怎樣回答,他選擇不去回答,而是去撒謊。
他說:“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沒有想到讓你一直耿耿于懷。我是想告訴你,我的小說被出版社收稿了,如果順利,各大書店也許就會刊登我的作品了哈哈哈!”他哈哈笑著,背上冷汗直冒,手摸著后腦勺。
覃云云先是恭喜他,然后又戳破他的回答,直勾勾地說道:“你覺得你今天上午那個表情,像是要和我說一件開心的事嗎?嗯?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
鄒業康要招架不住,連忙推了推覃云云俯身過來的身子,因為他竟已被這個小自己六歲的高中生小女友逼得坐在廚房的角落了。
面對這種審訊,他親住了她的嘴唇。然后找了個借口一溜煙跑了,他說他已吃過了,出版社還有事情找他,先出去了。
覃云云頓時紅溫,血壓像是要爆表般,她被他推在椅子上,渾身已是麻酥酥。
因為,這是第一次,他竟主動親了她,更令人發指的是,居然…是為了一溜煙逃走而親的!
她又愛又恨,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一個人吃了飯,收拾好廚房。她來到鄒業康的書桌前的垃圾桶旁,她覺得,這個廢紙樓里一定有她需要的答案。
她在紙簍中,把所有廢紙耐心的攤開,她認真地讀著,在字里行間找到他行為詭異的解釋。
可是大多也只是正常的稿件,都是在寫到沒有靈感時摞進了紙簍。里面沒有她要的答案,也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
嘴上,他留下的余溫還在,但是心底,卻覺得他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她不甘地翻找著,從紙簍到書桌。
終于,在一堆書架里,四張被曲別針別到一起的稿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他小說第六章的情節,里面詳細寫道西姜將軍對她愛人席席公主說的話。
她如渴似饑,一字一句讀道:
“你也并不知你是否愛我,因為你認為愛情的事情是這樣??墒侨松?,你的此生才剛剛開始,我不能將你耽誤,我必須驅趕你。銅鏡豈能復原,美人怎可辜負。我不能自私玷污了你,因為玷污你是一種罪。你走吧,我漂泊半生,未成霸業,又怎能妄圖茍且?!?
覃云云大吃一驚,她像被里面的字刺痛般撒開了手,稿件紛紛揚揚落了滿地。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鄒業康,你個傻瓜!”她拭著自己的眼淚,早有幾滴已落在桌面。
剔透的淚珠,啪啪的落下,好像砸中她的心,讓她陷入在一種幸福的感動,并且搖撼著她,吶喊著她,讓她無法止住眼淚。
他守衛著她的幸福,也守護著她純潔的全世界。這是種從沒感受過的滋味,也是她從未思考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