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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走廊雷音懾群小

星期五下午的霍格沃茨城堡,仿佛被施了遲鈍咒。陽光懶洋洋地透過高窗,在冰冷的石地板上投下長長的、斜斜的光斑,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像被遺忘的微小精靈。

下課鐘聲早已敲過,大部分學生像退潮般涌向禮堂或公共休息室,走廊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腳步聲和空洞的回音。

納威·隆巴頓獨自一人,像個被遺忘的包裹,貼著冰冷的石墻緩慢挪動。

他圓圓的臉上布滿愁云,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目光死死盯著自己攤開的掌心。

掌心躺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球,比雞蛋略小,里面氤氳著一團濃郁的、不安分的猩紅色煙霧,如同被困在琥珀里的憤怒精靈——這是他奶奶奧古斯塔寄來的“記憶球”。

當它紅得像被煮熟的龍蝦,就意味著納威的大腦又一次不負眾望地清空了某個重要事項。此刻,這紅彤彤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發疼,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他拼命在記憶的廢墟里挖掘:是斯內普那篇關于非洲樹蛇皮的十二英寸論文?

還是弗立維教授要求的漂浮咒精準動作分解圖?

或者……是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新口令?天??!口令到底是什么?!

焦慮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心臟,越勒越緊。

他捏緊了記憶球,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樣就能把遺忘的東西從玻璃球里擠出來。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城堡三樓一條相對僻靜的走廊。

這里離獎品陳列室不遠,陳列著歷屆學院杯和各種稀奇古怪的獎杯,平時人就不多,此刻更是靜得能聽到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擂鼓般的跳動。

“瞧瞧這是誰?我們健忘的隆巴頓先生又在和他的‘奶奶牌腦子’交流感情了?”

那如同冰冷油脂滑過金屬的、拖長的腔調,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像一條毒蛇驟然從陰影里昂起頭,瞬間凍結了納威的血液。

納威猛地抬頭,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德拉科·馬爾福如同從墻角的陰影里凝結出來,抱著雙臂,斜倚在對面一根雕著獅鷲的石柱上。

他蒼白的臉上不再是前幾次憋悶的陰沉,而是一種扭曲的、混雜著亢奮與殘忍的獰笑,灰色的眼睛里閃爍著餓狼看到獵物般的兇光。

他身后,不再是克拉布和高爾兩根單調的“肉柱子”,而是一支堪稱“小型軍團”的陣容:克拉布和高爾像兩座移動的肉山,堵住了走廊一側;

潘西·帕金森帶著她慣常的刻薄笑容,抱著胳膊站在另一邊;

還有三個平時就跟在馬爾福屁股后面耀武揚威的斯萊特林一年級男生——米里森·伯斯德、西奧多·諾特和布雷司·沙比尼。七個人,像一張精心編織的、散發著惡意的蛛網,徹底封死了納威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

前幾次莫名其妙的失敗——鎖腿咒失靈、飛來咒詭異、高爾痛毆石柱——像恥辱的烙印燙在馬爾福的心頭,讓他寢食難安。

怒火和憋屈積壓到了頂點,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他需要一個公開的、徹底的、不容置疑的勝利來洗刷這一切!

他要讓所有人,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張恒看看,惹怒馬爾福的下場!

而孤立無援、手里還攥著顯眼“弱點”的納威·隆巴頓,就是最完美的祭品!

恐懼瞬間攫住了納威,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頭頂。他下意識地想后退,后背卻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墻上,退無可退。

他像一只被釘在標本板上的蝴蝶,只能徒勞地顫抖。

“想要你的腦子變聰明點?可惜啊,這玩意兒只能提醒你有多蠢!”

馬爾福嗤笑著,動作快如毒蛇吐信!

他猛地向前一步,在納威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就將那枚散發著不祥紅光的記憶球從他緊握的手中奪了過來!

“還給我!”納威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本能地撲上去搶奪。那是奶奶的禮物!

是他唯一的“腦子”!

然而,等待他的是兩堵堅實的肉墻??死己透郀桚嫶蟮纳碥|同時向前一擠,像兩扇沉重的閘門轟然關閉!

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鐵鉗,輕而易舉地鉗住了納威相對纖細的雙臂,將他死死按在冰冷的墻壁上!

納威的雙腳徒勞地離地亂蹬,像一只被按住殼的烏龜,臉頰因為掙扎和屈辱漲成了豬肝色。

馬爾福將奪來的記憶球高高舉起,對著從高窗斜射進來的光線,欣賞著里面翻騰涌動的猩紅煙霧。

那紅光映在他蒼白的臉上,更添幾分妖異和殘忍。

“嘖嘖嘖,看看這顏色,隆巴頓,你腦子里除了芨芨草,怕是連只狐媚子都塞不下了吧?”

他故意把聲音拔高,確保走廊里僅存的幾個路過的學生都能聽見,“想要?跪下來求我?。∠衲氵@種廢物,就該……”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享受著納威絕望的掙扎和周圍投來的驚懼目光,手中的記憶球作勢就要狠狠摜在地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放開他。”

一個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潘西尖銳的嗤笑和納威壓抑的嗚咽,如同磐石投入喧囂的水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開來。

所有人,包括馬爾福,動作都是一滯,循聲望去。

走廊的另一端,張恒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

他手里拿著一個卷起的、似乎是某種獸皮制成的卷軸,邊緣磨損,透著一股古舊的氣息,大概是剛從圖書館或某個廢棄教室出來。

他步履沉穩,一步步走來,目光平靜地掃過被按在墻上、涕淚橫流的納威,然后落在馬爾福和他身后那六張或兇狠、或嘲弄的臉上。

那眼神,平靜得像暴風雨來臨前最深的海,沒有絲毫波瀾,卻莫名地讓克拉布和高爾按著納威的手下意識地松了一分力道。

短暫的死寂。

隨即,馬爾福臉上那點驚愕瞬間被一種扭曲的狂喜所取代!

新仇舊恨如同沸騰的巖漿直沖腦門!

他終于等到了!這個讓他顏面盡失、憋屈到抓狂的罪魁禍首,自己送上門來了!

還是在納威這個絕佳的導火索面前!

“哈!又是你!”

馬爾福的聲音因為極度的興奮和怨毒而微微發顫,他猛地將舉著記憶球的手指向張恒,像舉著一面挑戰的旗幟,“張恒!你這條格蘭芬多的看門狗!怎么?想給你的小哭包朋友當一輩子保姆?”

他故意將記憶球在手里拋了拋,挑釁的意味濃得化不開,“這次可沒那么好的運氣了!沒人能救你!也沒人能救他!”

他臉上的獰笑擴大,幾乎要咧到耳根,猛地一揮手,咆哮道:“給我上!讓他嘗嘗什么叫真正的魔法!”

隨著這聲如同開戰號角的咆哮,克拉布和高爾如同被解開了鎖鏈的猛獸,獰笑著將還在徒勞掙扎的納威狠狠往墻上一摜!

納威悶哼一聲,后背撞得生疼,滑坐在地,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與此同時,另外三名斯萊特林男生——米里森·伯斯德、西奧多·諾特、布雷司·沙比尼——如同聽到沖鋒令的士兵,齊刷刷地舉起了魔杖!杖尖瞬間迸發出各色光芒!

“Locomotor Mortis!”(鎖腿咒?。┟桌锷Y聲甕氣地吼道。

“Rictusempra!”(胳肢咒?。┪鲓W多陰沉著臉。

“Flipendo!”(擊退咒雛形?。┎祭姿編еp佻的笑容。

三道咒語光芒——一道束縛性的白光,一道令人發笑的銀光,一道沖擊性的紅光——如同離弦之箭,撕裂空氣,帶著尖嘯,從三個不同的刁鉆角度,朝著走廊中央的張恒激射而去!

潘西·帕金森在一旁興奮地尖叫助威:“對!狠狠教訓這個泥巴種!”她顯然口不擇言了。

而馬爾福本人,則如同潛伏在陰影里的毒蛇,魔杖穩穩舉起,杖尖醞釀著一團更加危險、更加刺目的猩紅光芒——正是昏迷咒“Stupefy”的前兆!

他嘴角噙著殘忍的冷笑,等待著一個最佳時機,一個能將張恒徹底擊潰、一雪前恥的完美角度!

面對這撲面而來、幾乎封死了所有閃避空間的咒語風暴,張恒的眼神瞬間變了。

那深海般的平靜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封般的絕對專注。

他整個人仿佛瞬間“沉”了下去,雙腳如同老樹盤根,穩穩扎在冰冷的地面,氣息內斂到極致,周身肌肉放松卻又蘊含著隨時可以爆發的力量。

“聽勁”——這門源于太極精髓、感知萬物動向的功夫,被他催發到了極致!

無形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達波,瞬間擴散開來!

空氣的流動、魔咒能量的軌跡、速度、性質,甚至施咒者手腕肌肉的細微顫動、重心下意識的偏移、呼吸的節奏……

一切纖毫畢現,如同慢鏡頭般在他腦海中清晰呈現!

就在那三道咒語即將及身的剎那,時間仿佛被拉長、凝滯!

張恒動了!

沒有后退,沒有格擋!他的身體如同失去了所有重量,又像是化作了最柔韌的柳條,順著那三道咒語能量流之間存在的、極其微小且稍縱即逝的縫隙,一個行云流水、迅捷如電的滑步!

這滑步絕非簡單的側移!

它融合了太極步法的圓融卸力和輕功提縱的瞬間爆發,身形帶起一串模糊的殘影!

鎖腿咒的白光擦著他揚起的袍角掠過,胳肢咒的銀光被他側身時帶起的微弱氣流引偏了毫厘,擊退咒的紅光則被他一個矮身,險之又險地從頭項上方呼嘯而過!

而他本人,如同鬼魅般,不僅完美避開了所有攻擊,更是不可思議地、直接切入了五名圍攻者形成的包圍圈中心!

他的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不是在躲避攻擊,而是在引導那些咒語彼此擦肩而過,甚至互相干擾!

“什……?!”米里森·伯斯德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她龐大的身軀因為咒語落空和對方詭異的速度而有些失衡。她離張恒最近,正位于張恒切入點的右前方!

張恒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切入中心的瞬間,他的雙手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閃電般探出!

左手畫弧,如攬雀尾,輕柔而精準地搭上了米里森持握魔杖的粗壯手腕;

右手同時探出,如靈蛇出洞,搭上了稍后一步、正因眼前變故而有些發愣的克拉布持杖的右小臂!

太極擒拿手!

張恒并未使用蠻力硬奪。他手腕極其精妙地一旋、一捋、一壓!動作圓融流暢,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一股凝練如針、剛柔并濟的勁力瞬間透入對方關節筋絡最薄弱的銜接處!

“呃??!”米里森只覺得手腕仿佛被無形的鋼針刺入,又酸又麻,整條手臂瞬間脫力!

“嗷!”克拉布更是不堪,他只感覺小臂像是被通了高壓電,酸麻感直沖腦門,五指不由自主地痙攣著松開!

繳械!

“嗖!嗖!”兩根魔杖應聲脫手,旋轉著飛向半空!

張恒甚至看都沒看,就在他擰身擒拿的同時,腳尖極其隱蔽地在身側地面一點!

一股微不可察卻精準無比的微炁如同無形的彈射器,“?!钡匾幌峦性陲w起的魔杖末端!

兩根魔杖在空中劃過詭異的弧線,如同被無形的手操控著,遠遠地飛了出去,“叮當”兩聲脆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走廊盡頭一具中世紀騎士盔甲雕像的腳下,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像兩根被遺棄的可憐樹枝。

借力摔!

繳械的動作與后續的摔法渾然一體!

張恒雙臂并未收回,而是順著米里森和克拉布因手臂酸麻脫力而本能前傾的重心,腰胯猛地一旋,如同磨盤轉動!雙臂由擒拿轉為推送,畫出一個更大的、充滿張力的圓弧,那是野馬分鬃!他牽引著兩人粗壯的手臂,將他們那失去平衡、驚駭莫名的笨重身軀,朝著對方猛地一帶、一送、一掀!

互撞!

“砰——!??!”

一聲令人牙根發酸的、如同兩輛滿載的糞車迎頭相撞的巨響,在走廊里轟然炸開!

米里森·伯斯德那龐大的、堪比小號巨怪的身軀,和克拉布那同樣敦實如肉山的身體,在張恒精妙的牽引和彼此巨大的慣性作用下,毫無花哨地、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撞擊點正好是兩人的胸腹之間!

“噗——!”米里森眼珠暴凸,一口酸水混合著午餐殘渣噴了出來!

“嗷嗚——!”克拉布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巨大的沖擊力讓兩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的軟泥怪,瞬間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頭暈眼花,眼冒金星,連痛呼都變成了嗬嗬的抽氣聲,像兩攤爛泥般糾纏著、翻滾著摔倒在地,激起一片塵土。

米里森龐大的身軀甚至壓住了克拉布的一條腿,場面狼狽不堪。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從張恒滑步切入到兩大“肉盾”轟然倒地,前后不過十幾秒!

西奧多·諾特和布雷司·沙比尼剛剛從第一輪咒語落空的驚愕中回過神,就看到米里森和克拉布像被保齡球擊中的球瓶一樣滾作一團,徹底驚呆了!舉起的魔杖都忘了放下。

“廢物!”馬爾福目睹此景,驚怒交加,血紅的眼睛死死鎖定張恒那背對著他的身影!

機會!就是現在!對方剛剛發力摔倒兩人,重心必然不穩!

“Stupefy!”(昏昏倒地?。R爾福不再猶豫,將積蓄的怒火和魔力盡數灌注!

一道遠比之前任何咒語都要粗壯、刺目、帶著毀滅性氣息的猩紅光束,如同出膛的炮彈,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直射張恒毫無防備的后心!他要一擊必殺!

幾乎就在馬爾福念出咒語第一個音節的瞬間!

背對著猩紅死光的張恒,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不,他甚至沒有回頭!

在昏迷咒那毀滅性的能量即將撕裂他后背的剎那,他整個人如同風中擺柳,重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精度向右側偏移!

同時,他的右臂如同拂去肩頭落葉般,極其自然地向后一引、一撥!動作輕柔圓轉,不帶一絲煙火氣,卻精準得如同用尺子量過!

太極推手!

張恒的手掌邊緣,甚至沒有直接接觸那道狂暴的昏迷咒能量流!

他只是在那能量洪流的最邊緣,極其精妙地施加了一個牽引和偏轉的“勢”!

如同在奔騰的江河邊緣輕輕一撥!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道足以擊暈一頭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猩紅死光,并未被格擋,也并未擊中張恒!

它就像一塊被水流引導的巨石,在張恒那精妙絕倫的“推手引偏”之下,猛地改變了方向!

紅光擦著張恒揚起的一縷黑發掠過,帶著比來時更加狂暴的速度和更尖銳的呼嘯,朝著馬爾福旁邊那個正舉著魔杖、剛剛回過神來的西奧多·諾特——呼嘯而去!

誤中副車!

西奧多·諾特那張陰沉的臉上瞬間被極致的驚駭和茫然占據!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瞳孔里只倒映出瞬間充斥整個視野的、毀滅性的猩紅!

“嘭!!!”

一聲沉悶得如同重錘擂鼓的巨響!

西奧多整個人像是被狂奔的巨怪正面撞上,雙腳瞬間離地!

他像個破敗的布娃娃般倒飛出去,劃過一道短暫的拋物線,“轟”地一聲狠狠撞在走廊堅硬的石壁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像一幅掛畫般貼在墻上瞬間,然后才軟軟地、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癱倒在地,雙眼翻白,口鼻溢血,徹底失去了意識,魔杖脫手滾出老遠。

馬爾福臉上的獰笑和狠厲徹底僵死!

他魔杖尖端那點猩紅的光芒甚至還未完全消散!

他完全懵了!大腦一片空白!自己的昏迷咒……打……打中了西奧多?!這怎么可能?!

就在馬爾福因為這極度荒謬、極度打擊的一幕而驚愕失神的瞬間!

張恒動了!

解決了西奧多這個意外“助攻”,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滯!

如同鬼魅般轉身、踏步!一步!僅僅一步!縮地成寸般,他已如瞬移般欺近到馬爾福身前不足一臂的距離!

馬爾福驚恐地看著近在咫尺、如同死神降臨般的張恒,那張平靜無波的臉此刻在他眼中無限放大,充滿了致命的壓迫感!

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再次舉起魔杖,杖尖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倉促而閃爍著不穩定、卻依舊危險的猩紅光芒:“Stupe——!”

截脈點穴!

最后一個音節被硬生生掐斷在喉嚨里!

張恒的右手動了!食指與中指并攏如劍,快!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

如同一道撕裂空間的寒光!精準無比地點在馬爾福持杖右手手臂內側、肘關節上方約兩寸的位置——曲澤穴!

一股凝練如冰錐的炁勁,瞬間透入!

“呃——!”馬爾福只感覺整條右臂,從指尖到肩膀,如同被瞬間投入了萬年冰窟!

徹骨的寒冷伴隨著無法抗拒的酸麻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條手臂!魔杖再也握持不住,“當啷”一聲掉落在腳邊的石地上,發出清脆的哀鳴。

那半句昏迷咒憋在喉嚨里,變成了一聲短促、怪異的抽氣,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張恒那雙平靜卻深不見底的眼睛。

張恒并未再進一步攻擊。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平靜地掃過剩下兩個早已嚇傻、魔杖都掉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的布雷司·沙比尼和潘西·帕金森,她甚至忘了尖叫,以及地上呻吟翻滾的米里森、克拉布、昏死的高爾和徹底失去意識的西奧多·諾特。

整個喧囂的戰場,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死寂。

只有粗重的喘息、壓抑的啜泣、以及遠處納威因恐懼和震驚而發出的、短促的抽氣聲。

從張恒說“放開他”到馬爾福魔杖落地、最后一個敵人失去戰斗力,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精準高效,如同演練了千百遍的華麗舞蹈,卻又蘊含著雷霆萬鈞的破壞力。

歷時五十八秒整。

“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一聲如同驚雷炸響的、飽含威嚴和滔天怒火的厲喝,驟然撕裂了走廊死寂的空氣!

米勒娃·麥格教授的身影如同守護城堡的憤怒獅鷲,從拐角處疾步沖出!

她穿著翠綠色的長袍,此刻卻因極致的憤怒而仿佛燃燒著無形的火焰!

她標志性的方框眼鏡后面,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淬火的鋼針,瞬間掃過全場!她看到了什么?

一片狼藉的戰場!

米里森·伯斯德和克拉布像兩灘巨大的、被摔爛的果凍,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滾呻吟,嘔吐物的酸臭彌漫開來;

高爾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歪著脖子癱在米里森身下,翻著白眼;

西奧多·諾特如同破布娃娃般癱在墻根,口鼻流血,人事不??;

布雷司·沙比尼和潘西·帕金森如同被石化咒擊中,僵在原地,魔杖掉在腳邊,臉上毫無血色;

德拉科·馬爾福僵立在原地,右手無力地垂著,臉色慘白如吸血鬼,眼神空洞,腳下躺著那根屬于他的魔杖。

而風暴的中心,張恒正平靜地收回點出的手指,氣息平穩,仿佛剛剛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灰塵。

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墻邊,納威·隆巴頓癱坐在地,臉上淚痕未干,手里卻緊緊攥著那枚失而復得的、依舊散發著紅光的記憶球,圓睜的眼睛里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

哈利、羅恩和赫敏也聞聲沖了過來,正好看到這如同颶風過境后的慘烈景象和麥格教授那山雨欲來的身影。

羅恩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顆龍蛋,下巴幾乎脫臼;

哈利翠綠的眼睛瞪得溜圓,里面是純粹的、無法言喻的震撼;

赫敏則完全忘記了呼吸,手中的速記羽毛筆“啪嗒”掉在地上,她的大腦顯然被這超越教科書范疇的場面徹底干燒了,CPU冒出了滾滾濃煙。

麥格教授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瞬間完成了戰場掃描。

她根本不需要詢問!

現場殘留的魔法波動、散落的魔杖、納威驚恐的表情和緊握的記憶球、馬爾福等人臉上的驚懼和狼狽、以及張恒那平靜卻隱含力量的身姿……一切不言而喻!

她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利劍,最終死死釘在面無人色的馬爾福身上:“馬爾福先生!”

聲音如同寒冰地獄吹來的風,“帶領同學惡意圍攻!搶奪財物!濫用魔咒!造成同學重傷!!”

每一個罪名都如同重錘砸下!

“斯萊特林扣五十分!”

麥格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力量,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驚雷滾滾!馬爾福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這數字抽走了靈魂。

“所有參與者!每人關禁閉一個月!

每周三次!

清掃獎品陳列室、擦洗城堡一樓所有盔甲、以及——協助費爾奇先生清理他指定的、城堡內最骯臟的區域!”。

宣判完對斯萊特林的懲罰,麥格教授那嚴厲得如同花崗巖雕刻的面容轉向了風暴的中心——張恒。

她的目光極其復雜,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在分析一個超出認知的奇異造物。

震驚、審視、探究、一絲難以言喻的……激賞?她看到了整個過程的后半段——那鬼魅般的切入、匪夷所思的繳械、借力打力的摔法、神乎其技的咒語引偏反噬,以及最后那精準到令人膽寒的點穴制敵!

這根本不是她認知中的任何魔法戰斗體系!這力量……純粹、高效、冷酷,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道?

她沉默了足有三秒,走廊里靜得能聽到塵埃落地的聲音。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打破了沉寂,聲音依舊嚴肅,卻帶上了一種沉甸甸的分量:“張恒先生。”

張恒微微頷首,姿態不卑不亢。

“你的行為……”麥格教授似乎在尋找最準確的措辭,目光掃過地上昏迷的西奧多和狼狽的斯萊特林眾人,又看向驚魂未定但明顯被保護下來的納威,“雖然手段……極其不同尋常,甚至……”她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危險”這個詞是否合適,“……但結果無可置疑。

你有效制止了一場性質極其惡劣的、多人參與的惡性欺凌和違反校規事件,保護了隆巴頓先生的人身安全和個人財物?!?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張恒身上,那審視中多了一份正式而鄭重的認可:“為此,格蘭芬多學院加二十分!”

羅恩倒吸一口冷氣,臉上瞬間綻放出狂喜的光芒!

哈利也用力握緊了拳頭,激動地看著張恒。

然而,麥格的話還沒完。

她提高了聲音,那聲音帶著一種宣告的力量,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走廊,甚至吸引了遠處更多聞聲探頭張望的學生:

“同時,”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鑒于你在面對多人圍攻、保護同學時所展現出的非凡勇氣、驚人的決斷力、以及……卓絕的、守護弱者的能力,”她似乎在“卓絕的”后面省略了某些更復雜的形容詞,“我代表霍格沃茨教授團,授予你‘特殊貢獻獎’!”

“特殊貢獻獎?!”

這一次,連哈利和羅恩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赫敏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圓!

這個獎項的分量非同小可!

通常只在學年末表彰重大貢獻者,一年級新生獲得?聞所未聞!

麥格教授的目光最后在張恒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如古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更深層次的期許,甚至是一絲隱晦的警告:“我希望,張先生,”她的聲音低沉下來,卻更加清晰有力,“這份力量,永遠用于正確的方向。”這句話,如同烙印,深深銘刻在空氣中。

張恒迎著麥格教授的目光,再次平靜而鄭重地頷首。

沒有激動,沒有自得,只有一種沉靜的理解。他隨即轉身,走到依舊癱坐在墻邊、如同石化般的納威面前,伸出手。

納威呆呆地看著伸到眼前的手,又抬頭看看張恒平靜的臉,巨大的感激和劫后余生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他嘴唇哆嗦著,猛地伸出手緊緊抓住張恒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借著張恒的力量站了起來。他緊緊攥著失而復得的記憶球,仿佛握著某種信念的圖騰,看向張恒的眼神,充滿了最純粹的、毫無保留的敬畏和崇拜——這已經超越了感激,近乎一種信仰。

“梅林的蕾絲內褲?。 绷_恩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沖過來,激動得語無倫次,圍著張恒團團轉,“五十八秒!五十八秒!徒手!七個!張恒!

你……你簡直是巨怪和火龍的私生子!不!梅林本人年輕時候都沒你這么能打!”他手舞足蹈,試圖模仿張恒剛才的動作,結果差點把自己絆倒。

哈利也走上前,翠綠的眼睛亮得驚人,他看著張恒,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位來自東方的室友。

那面對圍攻時的絕對冷靜,那舉手投足間蘊含的雷霆力量,讓他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疤豢伤甲h了!”他由衷地贊嘆,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赫敏則完全進入了另一種狀態。

她飛快地撿起掉在地上的速記羽毛筆和羊皮紙,完全不顧沾上了灰塵,筆尖瘋狂地在紙面上舞動,速度快得拉出了殘影!

嘴里語速比剛才追著張恒問金芒針時還要快十倍,如同失控的魔法留聲機:“非魔咒戰斗體系實證!高效近身格斗模型!能量引導偏移理論驗證!

點穴截脈——作用于魔力回路還是神經節點?!

人體存在未被發現的能量樞紐?!《國際魔法戰斗安全公約》存在重大漏洞!

人體神經能量節點圖譜亟待完善!

梅林?。∵@需要成立專項研究小組!立刻!馬上!”她的羊皮紙上瞬間被狂草般的筆記和復雜的幾何受力分析圖淹沒,學術的狂潮徹底淹沒了她,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在麥格教授嚴厲的注視下,費爾奇已經聞訊趕來,正指揮著幾個高年級的赫奇帕奇,用漂浮咒將昏迷的西奧多抬上擔架,并像拖死狗一樣把還在呻吟的米里森、克拉布和高爾拖起來。潘西和布雷司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如同斗敗的公雞。

馬爾福是最后一個被“請”走的。

在麥格教授宣布扣分和禁閉時,他低垂的頭猛地抬了起來!

那張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因為極致的恥辱、憤怒和怨毒而扭曲變形,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近乎癲狂的青紫色!

他死死摳著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殷紅的血珠滲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卻渾然不覺。

五十分!禁閉!當眾慘??!對手拿了特殊貢獻獎!這一切的一切,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上!巨大的憋屈和幾乎要將他撕裂的怨恨,如同沸騰的毒藥在血管里奔涌!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灰色的眼睛不再空洞,里面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瘋狂火焰!他死死地、死死地盯著張恒那扶著納威、平靜接受眾人驚嘆的背影!

那目光,如同淬了世間最劇毒的匕首,充滿了最純粹、最刻骨的仇恨,無聲地、卻無比清晰地嘶吼著:

‘張恒!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一股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濃郁、都要粘稠、如同活物般的黑氣,在他怨毒的目光中一閃而逝,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過空氣,最終隱沒在他翻飛的校袍褶皺之中。

風暴的中心,張恒似有所感,扶著納威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平靜地掃過馬爾福那充滿毀滅性恨意的背影,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了然和更深的警惕。

五十八秒的雷霆,震懾了宵小,卻也點燃了更深的黑暗。

霍格沃茨的天空下,短暫的平靜之后,是更加洶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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