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爛差事
- 1881:西部獵魔手記
- 刀不二
- 2240字
- 2025-08-27 15:15:00
“......”
在場十幾人的目光聚在了一處。
把人從山崖上推下去,這種事嘯狼幫可是常干。
他們見識過被摔成各種奇形怪狀的倒霉蛋,卻從沒見過誰能把大地砸出個坑來。
那些觸手像是瀕死的章魚,抖動,摸索,逐漸踩穩了坑外的草地。
被觸手支起來的男人——斷了條腿和胳膊,身上的其他部位卻看著健壯又結實,好像沒因墜落造成任何外傷。
牧師瞪大了眼睛。
“亞當斯先生,你......成功了?
“那貝拉女士是不是已經把他們殺了?”
亞當斯眼神有些呆滯,腦子一片空白。
囈語,以及墜落造成的猛然沖擊,讓他一時沒理解自己在正在什么地方。
“亞當斯......”羅貝托念叨著,逼迫自己鎮定,腳步緩緩后退。
“是那個亞當斯嗎?”他表情凝重,一只手已經抓上了馬鞍頭。
嘯狼幫的成員們都已驚訝得不敢說話。
他們全都來自墨西哥,見識過亡靈節上各類紙和木頭扎成的怪物,自認為直面過邪惡。
但是伙計,眼前這個東西才是正兒八經的邪惡!
他們都緊緊握著槍,卻沒人敢輕舉妄動。
誰也不知道如果打破了亞當斯的懵懂狀態會發生什么。
羅貝托已經悄悄上了馬,一旁的成員從馬背上伸過頭來低語道:
“這個怪物的臉,跟雇主給的照片上的人長得一樣!就是瘦了點!”
“他媽的!”羅貝托低聲怒罵,“我就說這種差事怎么會落到我們頭上!
“原來要殺的是他媽個怪物!”
“那現在怎么辦,首領?”
羅貝托深吸一口氣,“等會找機會打個信號彈,把兄弟們全叫回來,幾十桿槍,加上剩下那挺加特林,肯定打的死他!活既然接了,總得辦完!
“現在......咱們幾個......先離他遠點。”
他動作輕柔地揮揮手,嘯狼幫成員們開始操控馬頭朝向外圍。
“亞當斯先生,貝拉女士成功了嗎?”牧師神情激動,已經湊到了亞當斯跟前。
但觸手先生的眼神仍陷于呆滯之中,茫然地盯著月光下的原野。
牧師這時才注意到亞當斯缺失的右腿以及無力的左臂。
猙獰傷口,令他心頭緊緊繃了起來。
“亞當斯先生!”牧師大聲喊道,“您說話啊!貝拉女士究竟成功了沒有!滿月之子順利降臨了嗎?!”
趁著牧師情緒激動,羅貝托趕快擺了擺手臂,指揮眾人撤離。
他剛牽起馬繩,一陣急促尖銳的聲音就竄上了夜空。
“刺溜!”
大地被短暫映成螢粉色,一枚信號彈如流星般劃過,在他們的頭頂爆燃。
“媽的比!誰讓你現在就打了?!”羅貝托偏頭向著身旁的成員怒罵。
“......不是我打的。”那名成員愣愣地回應,“我的信號彈不是這個顏色......”
信號彈的火光印在了亞當斯的眸子里。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紅色子彈的軌跡,那些讓他斷腿斷手的巨大槍火。
“不......不能折在這!”他突然開口。
“您說什么?”牧師趕忙問道。
亞當斯驚醒般凝起了瞳孔,驟來的兇狠目光令牧師嚇了一跳。
他看著面前的人,這個黑袍牧師的臉竟逐漸褪去了花白頭發和皺紋,轉而成了那副留著精致絡腮胡的面孔!
又沖他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
身后一陣馬蹄踏動,他又猛地回頭。
十幾個有著同樣那副面孔的人,都騎在了馬上!
“你......你給我死!都給我死!”
兩條觸手猛然伸出,一齊纏向了牧師的腦袋,將那副惡心面孔完全遮蓋。
牧師沒有任何抵抗的可能,便在窒息之中被提到了半空。
他手中的銅鈴胡亂的響了起來,并隨著僵硬的動作掉落在地。
血奴守衛們接收到雜亂信號,統一板正的姿勢終于出現了不和諧。
他們茫然地環顧四周,數雙膿黃色的眼睛與嘯狼幫眾人對了上去。
“......”羅貝托舌尖舔了舔突出的金牙,“操。”
血奴們開始憑借本能做事。
“嘭嘭嘭!!!”
血紅色的子彈飛舞起來。
馬匹痛鳴和人的慘叫交織在了一起。
“操,弄死他們!弄死他們!”
即使是在晚上,騎馬背對一幫拿步槍的家伙也是很不明智的。
到了這份上,跑路只能成為靶子,還不如嘗試干上幾槍。
嘯狼幫的槍火也爆燃起來。
他們騎著馬環繞著這片區域奔跑,于馬背上射擊,就像打劫車隊時那樣。
“咔嚓!”
牧師沒機會說出遺言,腦袋便被亞當斯的觸手擠爆。
附近的槍聲一響,亞當斯腦中的囈語也跟著變得頻繁。
他頭痛欲裂。
觸手將牧師的尸體纏繞、甩飛,兩名嘯狼幫便同時人馬俱翻。
在室外,觸手更加游刃有余。
觸手撐地用力,他高高一躍,拎起幾個血奴,接著甩飛出去,和那些騎馬的混蛋互相報銷!
有人嘗試向亞當斯射擊。
子彈像是打在了石頭上。
觸手一甩。
騎馬的人如同布娃娃般倒飛出去,面骨碎裂。
情況不對,羅貝托已經趕快獨自跑遠了。
他回頭一望,那觸手怪物猶如砍瓜切菜,無論同伴還是那些守衛,都在觸手的揮舞下,像蒼蠅般亂飛。
“媽的!這活誰愛干誰干!”
他夾緊馬腹,呼嘯著跑遠。
沒過很久,亞當斯身邊已經沒有喘氣的人了。
超然力量賦予他的觸手,有著極為敏銳的感應。
大地的輕微震動由條條筋肉傳入神經。
遠處,有馬匹正向他奔來。
“呵呵,獵人們,又來了......”
“不......”
觸手揮動起來,他慌忙奔向原野,向著東邊的樹林跑去。
在這空曠地帶,他的速度比馬匹要快上不少。
“跑吧,跑吧,跑得越遠,你就離恐懼越近。”
他無視著囈語,觸手扒動草皮與石塊,帶著他快速奔上東側斜坡,身影很快融入黑暗,密集擁擠的樹木令他稍稍安定。
在傷口疼痛和精神折磨下,他確乎有點累了。
他將大多觸手收回體內,只留下了一根代替缺失的右腿。
這樣行走平衡難以掌握。
他差點跌倒,一手撐上樹干,無盡的囈語令他咬緊牙齒,拳頭發泄著打上樹干。
沒關系......
來吧,折磨吧......
你殺不死我的......
等我回到東部去,屬于我的一切都會回來!
他無視著腳底傳來的刺癢,一瘸一拐向著東邊、向著東部走去。
前方林中,卻突然有一陣哭泣聲傳入耳朵。
嗚嗚咽咽,斷斷續續,聽不出來有悲傷的情感,倒像是三流話劇演員的劣質表演。
他本想無視這陣奇怪動靜,目光卻先一步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瘦高、勉強有著人形的東西,直挺挺立在僥幸透進林間的月光下。
小腿長的十支利爪,于昏暗中被勾勒出了清晰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