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九班，語文平均分75分，年級排名……倒數第二！？

這行字，像一道天雷，毫無征兆地劈進了初三語文組這間小小的辦公室。

一屋子見慣了風雨的老教師們這時候都傻了。

“倒數第二？我沒看錯吧？”

陳組長那只端著搪瓷缸子的手懸在半空，渾濁的老眼死死地盯著那張紙，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嘩啦——”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教數學的老李，教物理的王老師，還有幾位任教九班的老師，就像一群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呼啦一下全涌了進來，臉上表情都相當的急切。

“老陳！成績單呢？我聽說……”老李的話說到一半便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他看到了桌上那張紙，也看到了那串讓他心臟都漏跳了一拍的數字。

“語文平均分75分……比六班還高一分？”教化學的陳姐捂住了嘴，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潑辣的眼睛里，此刻寫滿了難以置信。

整個辦公室，陷入了一種比考場還要死寂的靜默。

大家的大腦都有點宕機。

都有點集體下線的感覺。

他們太清楚九班是什么地方了。

那是學校的西伯利亞，是尖子生的流放地，是所有老師避之不及的百慕大三角。

在這里能讓平均分不掉就已經算是祖上燒了高香。

可現在呢？

一個月，四次周考。

從五十分的泥潭，到六十分的及格，再到六十七分的穩步爬升，直到今天，一腳油門，直接把常年壓在他們頭上的六班給干翻了！

這已經不是拖拉機了。

這是披著拖拉機外殼的變形金剛！

“咳，那個……”

就在這片神圣的寂靜中，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角落里響起。

是六班的語文老師，一位姓劉的老資格女教師，她也是個老實人，此刻正漲紅了臉，有些委屈地舉起了手：“陳組長，我們班這次……有三個同學，周末在外面吃燒烤，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語文考試沒來……所以平均分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李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揮，給豪邁地打斷了。

“哎！劉老師你這話說的！”老李的胖臉上這時候綻放的就好似一朵無比燦爛的菊花。

他一拍大腿，聲音洪亮得像是打鳴的公雞：“管他什么食物中毒，管他什么缺考！倒數第二就是倒數第二！這成績單上白紙黑字寫著呢！我們九班，這次就是干過了你們六班！”

這可是太開心了！

別管他是不是教的數學，也別管他和語文成績又沒有關系，更別管他教的數學有沒有及格。

就光說語文，是不是就已經來到了倒數第二。

不是倒數第一了！？

那份毫不掩飾的狂喜與揚眉吐氣，像一劑強心針，瞬間引爆了整個辦公室。

“對！就是這個理！”

“贏了就是贏了！”

“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九班的任課老師們，此刻像一群打了勝仗的老兵，一個個挺胸抬頭，那份壓抑了不知多久的憋屈，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了揚眉吐氣的驕傲。

可憐的劉老師被這股氣勢嚇得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誰在乎那三個吃壞了肚子的倒霉蛋呢？

大家在乎的，是九班這棵枯了不知多少年的鐵樹，竟然真的開花了！

而創造這個神跡的人，此刻，正靜靜地站在人群之外。

張謙看著眼前這群激動得像是中了彩票的老教師，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心中卻是一片清明。

【叮！臨時任務“文道崛起”階段性完成（4/4）。】

【綜合評定：優秀。】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名師積分500點！】

【當前名師積分余額：1370點。】

【叮！因為您的優秀教育，此次臨時任務‘文道崛起’獲得了額外獎勵——免費十連抽！】

【您可以免費使用一次十連抽獎勵了。】

來自系統的獎勵也直接下發到了張謙的眼前。

“完美。”張謙掃過獎勵，看著那500點的名師積分，又看了看那免費的十連抽。

心里是愉悅極了。

不光是獲得了來自系統的正面反饋，還有來自這些孩子們努力以后，回報給他的價值感！

而他知道，這75分，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不過在縣四高。

此時的輿論算是徹底被引爆了。

這一個月里，關于張謙和他的九班的傳說，也早已從最初的看笑話，演變成了如今整個縣四中最熱門的話題。

“你聽說了嗎？那個京大的張老師，真把九班給盤活了！”

“何止是盤活，我聽說他們班現在學風，比我們普通班都好！”

“那可不，人家是985第一批的畢業生，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跟咱們這些師范出來的，能一樣嗎？”

風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

那些曾經的嫉妒與揶揄，悄然變成了如今的敬佩與仰望。

在教育這個最重資歷也最信服實力的行當里，張謙用這一個月的時間，為自己那張年輕的臉，鍍上了一層比任何學歷都更耀眼的光環。

……

與此同時，距離外歷縣百里外的濟市。

省文聯那棟帶著幾分蘇式建筑風格的老樓里，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煙霧繚繞。

文聯常務副主席顧延清，正靠在他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有些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他年過六十，兩鬢斑白，那張清癯的臉上，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儒雅與威嚴。

桌上堆著小山般高的稿件，都是這次和科協聯合科普征文大賽的參賽作品。

“主席，這些是下面各市縣送上來的初審稿件。”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干事，小心翼翼地將最后一摞稿件放在桌上。

“嗯，放那吧。”顧延清擺了擺手，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已經看了太多了。

太多無病呻吟的辭藻堆砌，太多故作深沉的空洞吶喊。這個時代的詩歌，仿佛得了一場熱病，燒得只剩下浮夸的表象，內里卻是一片蒼白。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印著“外歷縣第四中學郵”的字樣。

“外歷縣？那窮鄉僻壤的地方，還能出詩人？”他自嘲地笑了笑，隨手拆開了信封。

一張普通的稿紙上面是清秀雋永的鋼筆字。

“嗯？！”

他本是隨意一瞥，卻對著鋼筆字表示了驚嘆：“這硬筆書法的筆力不錯啊……等等？！”但隨著看向稿紙上的詩歌，目光直接在那第一行字上驟然定格。

“地球這樣的行星，是產生不了重元素的，你身體里的鐵，源自璀璨的超新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