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真漂亮。”

高克己輕輕鼓掌，掌聲在空曠的倉庫內回蕩，他俯視著路明非，眼神像在欣賞一件即將到手的藏品。

“二十七名全副武裝的特勤，在你手里連三十秒都沒撐到……難怪老爺子對你這么執著。”

高克己打了個響指，兩名影衛架著蘇曉檣從陰影中走出。

高克己指尖把玩著一支幽藍色的注射器，從樓梯緩步而下。

“如你所見，我們之間其實沒什么深仇大恨，真的。”

他停在最后一級臺階上，與路明非隔著二十米對峙。

“只是我家那個賴著不死的老東西……非要把你弄回去‘研究研究’。”

路明非的視線鎖定在蘇曉檣垂落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淤青。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四周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度。

高克己無奈的攤了攤手：“別這么看著我。我們沒動她，只是用了點麻醉劑。”

說罷，突然扯住蘇曉檣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來，“不過接下來會不會動……得看你的選擇。”

路明非聲音冰冷的開口：“放了她。”

“當然可以！”

高克己輕笑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你乖乖讓我扎一針，我就放你的小女友回去，她依舊是那個千金小姐。”

見路明非沒有回應，他挑了挑眉。

“怎么？不相信？……”

他打了個響指，影衛立刻松開蘇曉檣，退到一旁。

“那換個玩法，你打贏我，帶著她大搖大擺離開。”

“輸了呢……你就得乖乖跟我回高家。”

倉庫陷入死寂，只有雨水從頂棚裂縫滴落的聲響，路明非緩緩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確定？”

高克己扭了扭脖子，骨節咔咔作響，“早就想試試了……”

“看看是你這個‘野生種’厲害——”

他眼中驟然亮起耀眼的金芒，猛地撕開襯衫，胸口浮現出猙獰的龍鱗紋路。

言靈·不朽①

（①強化自身肉體，甚至能將身體強化到鈦合金級，一拳就能打穿防彈鋼板。）

“還是我們高家的龍血更純！”

路明非看著他，扯下了那件被燒的焦黑的襯衫，將車門隨手砸在地面上：“我不想說的太失禮，請給你自己準備棺材。”

“那就……開始吧！”

兩股狂暴的力量在倉庫中央轟然對撞！

高克己的拳頭覆蓋著一層金屬光澤，在言靈·不朽的加持下，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如同千錘百煉的合金般堅不可摧。

路明非的右拳與之相擊，瞬間皮開肉綻，鮮血順著指縫飆射而出，森白的指骨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高克己臉上的獰笑還沒展開就驟然凝固——他整條手臂的骨骼發出陣陣碎裂聲，整個人像被火車頭撞上一般倒飛出去！

高級皮鞋在水泥地上刮出兩道長長的痕跡，直到撞穿兩堵墻壁才勉強停住。

高克己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有意思！”

那金屬色澤重新覆蓋在他的身上。

“再來！”

他猛地蹬地，身形如炮彈般再度沖來！兩道身影再次碰撞！

路明非染血的拳頭直取高克己咽喉，后者偏頭閃避的瞬間，路明非變拳為肘，重重砸在他太陽穴上！

高克己踉蹌著側移三步，反手一記鞭腿掃向路明非腰腹！

砰！

高克己的鞭腿狠狠抽在路明非腰側，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路明非硬吃這一擊，身形紋絲不動，五指如鐵鉗般扣住高克己的腳踝，猛地將他掄起——

砰！

高克己的后背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

他悶哼一聲，手臂撐地彈起，卻在半空中被路明非一拳轟在胸口！

高克己噴出一口鮮血，悶哼一聲，借著反震力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帶著金屬光澤的右拳直轟路明非面門！

砰！！！

拳頭結結實實砸在路明非的顴骨上！但他的頭只是微微偏了偏，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高克己瞳孔一縮，還未收拳，路明非的右拳已經如炮彈般轟在他腹部。

高克己的肋骨發出清晰可聞的斷裂聲，他噴出一口鮮血，卻獰笑著不退反進，扣住路明非頭顱，一記膝撞頂向路明非下頜！

路明非的下巴被撞得微微上揚，但雙腿如扎根般紋絲未動。他反手扣住高克己的膝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猛地一個過肩摔！

轟隆！

高克己的身體狠狠砸在水泥地上，碎石飛濺，他掙扎著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金芒更盛：“你就這點本事？”

路明非沒有回答，只是緩步上前，高克己暴喝一聲，雙拳如狂風暴雨般轟向路明非的胸口、咽喉、太陽穴！

砰！砰！砰！

每一拳都結結實實命中，但路明非的身體連晃都沒晃一下，仿佛那些足以打穿鋼板的拳頭只是輕風拂過。

他抬手抓住高克己的拳頭，猛地一擰，高克己的手腕應聲而斷，他慘叫一聲，咬牙一記頭槌撞向路明非的額頭！

兩人的額頭狠狠相撞，高克己眼前一黑，踉蹌著后退幾步，而路明非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一步跨出，右拳如重錘般砸在高克己胸口！

高克己的胸口凹陷下去，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倉庫的鋼柱上，緩緩滑落。

“就這？”

路明非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平靜。

混凝土爆裂的煙塵中，高克己咳著血沫掙扎著站起，眼中終于閃過一絲驚懼，不著痕跡的朝陰影處使了個眼色。

就在路明非再次逼近的剎那，一道黑影從上方撲下，那名影衛手中的注射器閃著寒光，針頭精準刺入路明非后頸。

幽藍色的“白磷-7”全部推入血管！

路明非頓時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倒，單膝跪地，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藍色紋路，像被凍結的血管。

高克己抓住機會，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心窩！

砰！

“時代變了，路專員。”

高克己喘著氣狂笑，踢了踢路明非的肩膀：“龍血再強，也扛不住三倍劑量。我還給你加了三倍能麻倒大象的麻藥，滋味如何？”

高克己攥著路明非的脖頸將他提起，“什么東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論？”

回應他的是路明非突然暴起的頭槌！

“操！”

高克己抹了把鼻血，看著搖搖欲墜的路明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藥效上來了？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他猛地一記鞭腿掃向路明非膝窩，路明非身形一晃，卻仍如扎根大地的古松，只是微微屈膝便穩住身形。

“感覺如何？路專員？”

看著面無表情的路明非，高克己金屬化的拳頭再次轟向路他的腹部。

路明非后退半步，腹肌繃緊如鋼板，卻仍被這一擊震得內臟翻涌。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喉間的腥甜，隨即一記擺拳轟向高克己的側臉！

“砰！”

高克己的臉頰凹陷，整個人橫飛出去，撞翻了一排貨架，他掙扎著爬起，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但笑容卻更加扭曲。

“動作慢了這么多……”

他喘著粗氣，金屬化的拳頭再次握緊，“你還能撐多久？”

路明非沒說話，只是緩緩抬起手，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跡。

“結束了。”

高克己掄圓手臂，金屬化的拳頭帶著破風聲砸向路明非的太陽穴。

路明非的腦袋被打得偏向一側，但轉回來的速度比預期快得多，一記反手拳砸在高克己耳根。

兩人同時踉蹌后退。

“真是頑強的蟑螂。”

高克己吐出口血沫，再次一個鞭腿掃向路明非膝蓋。

路明非終于倒地，卻在觸地瞬間抓住高克己腳踝猛拽，兩人一起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塵土飛揚中，兩具軀體再度爬起，像受傷的野獸般扭打起來。

但藥物的效果逐漸顯現，路明非的動作越來越慢，被高克己一記上勾拳擊中下巴，整個人仰面倒地。

“S級？跟我那個廢物弟弟一樣！不過如此！”

高克己金屬化的拳頭一次次砸向那張染血的臉，可路明非渙散的瞳孔始終沒有徹底失去焦距。

“昏過去啊！混蛋！”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嘲諷戛然而止，因為路明非沾滿鮮血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拳頭。

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那個應該全身麻痹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鬧夠了沒有？”

路明非那只白骨森森的大手緩緩扣在了高克己的頭上，隨后抓住他的頭重重砸向地面。

混凝土爆裂的巨響中，高克己鈦合金化的臉像橡皮泥般變形。

“你知道俠客行嗎？”

“元和二年……”

高克己掙扎著站起身來，卻看到路明非轉身背對著他，壓低重心，左手垂落身前，右手擺在腰側，身上一股斗氣環繞。

“……后來為了紀念這位賭徒的俠義，各世代花山家主就會在背后文上‘俠客行’。”

“你他媽的在說什么啊！！”

高克己緊咬著牙關，眼中金芒爆閃，身上的金屬色澤更為凝實了幾分，再度朝著路明非揮出了拳頭。

但下一刻，路明非猛然旋身，那只骨節森然的右拳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帶著最為純粹的暴力，狠狠砸在他的臉上。

骨骼碎裂聲響起，他的臉頰瞬間凹陷下去，言靈也被這一拳打的直接被動解除，隨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二樓的影衛對視一眼，紛紛消失在陰影中。

“毫無純度可言的家伙。”

路明非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卻看到一旁的蘇曉檣的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手臂旁的血管蔓上一絲絲黑色的紋路。

“路明非……你怎么來了？”

蘇曉檣這才悠悠醒轉過來，只是身體還帶著些明顯的虛弱，生命氣息同時呈現出虛弱跟強大兩種特質，詭異至極。

路明非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讓她先休息一下，又起身來到了高克己的身旁，一手握住他的脖頸，將他提了起來。

“你給她打了‘白磷-7’？”

高克己嘴角扭曲地咧開，露出染血的牙齒，眼神里閃爍著病態的興奮，聲音嘶啞，卻帶著些笑意。

“咳……‘天使之吻’……最新配方……”

說著，目光轉向一旁顫抖的蘇曉檣。

“她運氣不錯的話……或許能成為第一批……完美進化體……”

蘇曉檣蜷縮在地上，白皙的皮膚下，黑色血管如蛛網般蔓延，呼吸急促，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

路明非的手指猛地收緊，高克己的頸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臉色迅速漲成紫紅。

“解藥。”

高克己張了張嘴，卻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從喉嚨里擠出“嗬嗬”的喘息，但眼神里仍帶著嘲弄——進化藥沒有解藥。

要么進化，要么變成死侍。

就在高克己即將窒息的瞬間——

“路明非！”

倉庫大門被轟然撞開，盧耀國帶著全副武裝的特調部精銳沖了進來，槍口齊齊對準中央。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終落在路明非身上，聲音有些沉重的開口道。

“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