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下,道:“咱們若是成親,你對我有要求么?”
李棉花笑道:“倒也沒有什么要求……”
孟澤挑眉道:“有什么要求請現(xiàn)在就說明白,若是現(xiàn)在不提,以后成親了再來提,我可是不認的。”
李棉花抿嘴一笑道:“倒是有幾個小小要求,對你來說肯定是很輕松便能完成,而且你肯定很樂意。”
孟澤道:“請說明白。”
李棉花點頭道:“首先是身份問題,你我親事,乃是你入贅我李家,這一點你必須承認,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其次是,你我雖然成親,但我會給你另外安排院子,你與你母親妹子住一起便可以了。
最后,我自會供你們一家三口衣食,但行會的事情,你卻是半點也不能接觸。
其余的,你愛作甚就作甚。
哦,是了,有時候你還得陪我做做戲,有必要的時候,你得以我丈夫身份陪我出席一些宴會。”
“嗯?”孟澤愕然抬頭。
好家伙,怪不得呢,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果然漂亮的女人就是會騙人,呸,這話不對,只要是女人就會騙人,與美丑無關!
這李棉花之前所說的那些她沒有選擇全都是假的,嗯,或許有一半是真的,但她的目的絕不是為了將自己嫁出去生兒育女,而是為了掌握行會!
該死啊,我早該想到的!
李棉花的父親李金剛掌握著行會,權勢極大,卻只有李棉花一女,李棉花怎么會同自己一個妾生子相親,這根本就不正常!
以李棉花的條件,尋一個身世清白,家庭稍微窮困一點的男子,絕對有很多人是愿意的。
別說什么黑寡婦河東獅,在錢財面前,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所以,李棉花并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世,只要自己聽話便夠了。
而該死的自己,剛剛偽裝成什么樣的人:窩窩囊囊的家族妾生子!可以任意揉捏的軟面條!
自己所認為的失分項,在李棉花這里卻是加分項啊!
是了,還有自己要將母親妹子都帶到李家的提議……娘的,在李棉花這里卻是變成了質子!
只要自己母親妹子在她手上,那自己變成了如來佛祖手上的孫猴兒了!
怪不得答應得如此痛快呢!
孟澤頓時有些頭疼,這事兒鬧得……
不過,雖然是鬧了誤會,但這贅婿卻是不能當?shù)摹?
有讀者大爺可能會說,你不是想要離開孟府么,何不干脆就趁這個時候脫離好了。
而且李家那邊有更多的財富,你過去之后吃香喝辣,直接躺平,那不是最好的生活么?
嘿嘿,事情可沒有這么簡單。
孟府里面有壓迫,難道去了李府就沒有壓迫?
別說什么李棉花這人不錯,以后肯定會罩著你什么的。
這話大約以前孟澤的便宜父親孟平估計也跟自己母親邢巧云說過,但你看,自己母親帶著自己與妹妹二人辛苦操勞已經(jīng)十幾年了!
將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他人手上,就得做好失去幸福的準備。
從古至今,贅婿就沒有好當?shù)摹?
如果僅僅是為了脫離孟府,便投入另一個火坑,這是何其不智的做法!
思及至此,孟澤自然不愿意裝傻充愣了。
孟澤起身,與李棉花深深作了一揖。
李棉花頓時詫異道:“孟公子你這是做什么?”
孟澤緩緩直起身子,李棉花頓時有些驚詫,因為面前的孟澤像是變了一個人。
眼前的孟澤,人還是那個人,衣服還是那些衣服,但氣質上卻是天差地別。
之前的孟澤窩窩囊囊,畏畏縮縮,一看便是身份卑微之人。
但現(xiàn)在的孟澤眼神深邃氣質沉穩(wěn),雖然依然是雜役服飾在身,但卻有淵渟岳峙之感。
孟澤誠懇道:“李小姐,我要跟您道歉,方才是我欺騙了你,其實這才是真正的我。”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方才你說得那些都是騙人的么,你并非孟家妾生子,而是孟家嫡子?
還是說其實你不是孟家子,而是冒充孟家子前來相親?”
丫鬟錦書從墻角沖過來嘰里咕嚕就是一頓輸出。
孟澤聞言苦笑道:“關于在下的身世,其實并無隱瞞,我在孟府內的地位也的確是低微,雖然并非普通雜役,但卻依然是下人。
不過,在下有信心改變這樣的現(xiàn)狀,只要給我一些時間,我肯定會讓母親妹子過上很好的生活的。”
李棉花沉吟了一下,道:“所以,你今天其實是想偽裝成一個窩囊廢,以此來拒絕我,卻偏偏沒有想到,我恰恰需要一個能夠被我安排的人?”
孟澤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騙了人,十分抱歉道:“李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事情了。”
李棉花搖搖頭道:“不,你沒有耽誤。”
“嗯?”孟澤有些詫異看著李棉花,“李小姐的意思是?”
李棉花道:“沒有本事有沒有本事的用法,你有些本事,反而也是好事,有些事情還需你去出面才行的。”
孟澤:“……”
不是,您是搞不明白,我是在拒絕你啊!
孟澤微微皺起眉頭,道:“李小姐,我剛剛話沒有說清楚,我偽裝是為了拒絕與你的婚事,在下并沒有當贅婿的準備。
實話跟您說,今日過來相親,我是被逼的,此事乃是我嫡母安排。
她之所以給我安排這門相親,并非是為了我好,而是為了將我踢出孟府,以免影響到她的兒子。
我這么說,李小姐能聽明白么?”
此話一出,李棉花還沒有說什么,旁邊的錦書卻是眼睛大亮,趕緊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嫡母覺得你威脅了她兒子繼承家產(chǎn),因此要將你踢出孟府?
所以,你是個非常聰明厲害的人,才讓她產(chǎn)生了危機的感覺?”
孟澤聞言覺得有些好笑,道:“我也沒有多聰明厲害,主要是嫡母對我一家成見太深,只要我們留在孟府,她總是寢食難安。”
“既然如此,你何不就此離開孟府?”李棉花忽而道。
孟澤遲疑了一下,道:“我不想當贅婿,請李小姐諒解。”
李棉花盯著孟澤,道:“所以,你是想留在孟府與嫡子爭家產(chǎn)?”
孟澤聞言失笑道:“我沒有這種想法,庶子想要搶奪嫡子家產(chǎn),這事情就是天方夜譚,怎么可能實現(xiàn)!”
李棉花快速道:“明白了,你想脫離孟家!”
孟澤頓時吃了一驚,趕緊道:“李小姐,此話可不能亂說,若是傳出去,我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棉花笑道:“看來我是猜對了。不過,你卻是有些天真了。
你一個孟家子,卻想著要脫離孟氏,此事比你去搶奪嫡子家產(chǎn)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