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冰山下的微光
- 契約入贅:豪門嬌妻太撩人
- 是楓小小呀
- 3078字
- 2025-07-22 23:47:04
慈善晚宴的喧囂與閃光燈仿佛還在視網膜上殘留,但回到蘇家老宅那巨大的、寂靜的空間里,一切又似乎恢復了原狀。
蘇晚晚還沉浸在紅毯上那份被全世界矚目、被顧言“守護”在臂彎里的甜蜜暈眩中,臉頰的紅暈久久未散。
蘇晚晚看著走在自己前面半步、身姿依舊挺拔的顧言,那身昂貴的絲絨禮服襯得他背影愈發清雋,心跳又不爭氣地快了幾拍。
“顧言…”
蘇晚晚小聲開口,聲音帶著點甜糯的尾音,想分享晚宴上有趣的見聞,或者…只是想再叫叫他。
然而,顧言腳步未停,只是側過頭,用那雙在紅毯上沉靜深邃、此刻卻恢復了一貫清冽疏離的眼眸看了她一眼,聲音平靜無波:
“蘇小姐,時間不早了,請早些休息。”
說完,便徑直走向通往他們套房的那條走廊,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蘇晚晚雀躍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剛剛在紅毯上那點溫熱的錯覺,瞬間被現實擊得粉碎。
顧言還是那個顧言,禮貌、疏離,像一座拒絕融化的冰山。
那份協議帶來的冰冷距離感,并未因一場成功的“表演”而有絲毫消減。
蘇晚晚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小嘴委屈地癟了癟,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下來。
回到自己那半邊奢華卻顯得有些空曠的套房,蘇晚晚悶悶不樂地甩掉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晚宴帶來的興奮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挫敗感。
蘇晚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和遠處城市的點點燈火,第一次覺得這華麗的“金絲籠”有些空寂。
視線不經意掃過連接兩個區域的起居室沙發旁——那里靜靜躺著她那個寶貝得不得了的限量版泰迪熊玩偶“豆豆”。
豆豆是媽媽在她十歲生日時從拍賣會上拍回來的孤品古董泰迪熊,陪伴了蘇晚晚整整十年,是蘇晚晚最珍視的童年伙伴和傾訴對象。
“豆豆!”蘇晚晚眼睛一亮,像找到了慰藉,小跑過去,習慣性地想抱起它蹭蹭臉。
然而,就在蘇晚晚拿起豆豆的瞬間,一顆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豆豆左臂靠近肩膀的地方,原本縫合緊密的接縫處,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里面填充的柔軟棉絮都露了出來!
“啊——!”
一聲短促的驚叫從蘇晚晚口中溢出。她捧著豆豆,看著那道猙獰的裂口,心疼得無以復加!
一定是晚宴前換衣服時太匆忙,被哪里勾到了,或者…是哪個粗心的傭人不小心弄壞了?
巨大的委屈感瞬間淹沒了蘇晚晚。
紅毯上的失落,顧言的疏離,加上豆豆的損壞…所有情緒疊加在一起,讓被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主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蘇晚晚抱著受傷的豆豆,蜷縮在沙發角落里,把臉埋在豆豆尚且完好的身體上,肩膀微微顫抖,壓抑地嗚咽著。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豆豆的破損仿佛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讓蘇晚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單和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細微的開門聲響起。是顧言從書房回來了。
顧言習慣性地走向自己的區域,卻在踏入起居室的瞬間,腳步頓住了。
昏黃的落地燈光下,他看到了那個蜷縮在沙發角落里的身影。
蘇晚晚穿著柔軟的睡裙,長發凌亂地披散著,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泰迪熊玩偶。
蘇晚晚的肩膀還在輕微地抽動,壓抑的啜泣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可憐。
顧言站在原地,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顧言從未見過蘇晚晚這個樣子。
在顧言的印象里,蘇晚晚永遠是明媚的、張揚的、帶著點被寵壞的任性,像一團永不熄滅的小太陽。
此刻這個縮成一團、無聲哭泣的女孩,脆弱得像個迷路的孩子,與平時判若兩人。
協議條款在腦海中閃過——“履行陪伴義務”、“滿足她合理的生活需求”。
這…算合理需求嗎?顧言沉默了片刻,內心掙扎了一下。
顧言本可以視而不見,直接回自己房間。
但看著蘇晚晚微微顫抖的肩膀,聽著那壓抑的哭聲,他終究還是沒能邁開離開的腳步。
顧言無聲地走近了幾步,目光落在蘇晚晚懷里那只破損的玩偶上,看到了那道明顯的裂口和露出的棉絮。
“原來是因為這個?”
顧言沒有出聲安慰,甚至沒有問蘇晚晚她怎么了。
顧言只是在沙發另一端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離她不遠不近,保持著一種既不算靠近、也不算完全離開的距離。
顧言沒有看蘇晚晚,只是隨手拿起旁邊一本她散落的藝術畫冊,沉默地翻看起來。
仿佛他只是碰巧坐在這里看書,而她哭泣與否,與他無關。
然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陪伴。
蘇晚晚的哭聲漸漸小了。蘇晚晚感覺到了身邊的氣息,從豆豆身上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顧言。
顧言安靜地坐在那里,側臉在燈光下顯得輪廓分明,長長的睫毛垂著,專注地看著畫冊,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蘇晚晚的悲傷漠不關心。
可顧言卻沒有走。
這個認知,像一顆小小的火星,落進了蘇晚晚冰冷委屈的心湖。
顧言它明明可以視而不見,像往常一樣疏離地離開的。
但顧言他沒有。他坐在這里,雖然不說話,卻也沒有丟下蘇晚晚一個人。
這份沉默的、不帶任何言語和肢體接觸的陪伴,奇異地撫平了蘇晚晚心中翻騰的委屈。
蘇晚晚抱著豆豆,抽噎著,眼淚慢慢止住了。
蘇晚晚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顧言的側影,看著顧言沉靜專注的樣子,心中的失落和難過,竟一點點被一種奇異的、微小的暖流所取代。
顧言能感覺到她的注視和漸漸平息的哭聲。
顧言依舊沒有抬頭,只是翻動書頁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
確認一下蘇晚晚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他才合上畫冊,站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
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顧言…”
蘇晚晚在他轉身時,帶著濃重的鼻音小聲叫住了他,指了指懷里的豆豆,“豆豆…它壞了…”
顧言腳步頓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只破損的玩偶,目光在那道裂口上停留了幾秒。
顧言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
然后,便轉身離開了起居室。
蘇晚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抱著豆豆,心里空落落的,但之前的悲傷已經消散了大半。他知道了…雖然只是“嗯”了一聲…她低頭,輕輕撫摸著豆豆的傷口,小聲嘟囔:
“豆豆不怕…明天我找張媽看看能不能縫好…”
第二天清晨。
蘇晚晚惦記著豆豆,很早就醒了。
蘇晚晚抱著玩偶,蔫蔫地走出臥室,想去問問管家能不能找到會修復古董玩偶的專家。
然而,當她走到起居室的沙發旁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豆豆,正端端正正、完好無損地坐在她昨晚蜷縮的那個位置上!
那道猙獰的裂口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幾乎看不見痕跡的、極其細密平整的縫合線!
針腳精巧得不可思議,完美地還原了原本的接縫,甚至連旁邊布料上細微的絨毛走向都考慮到了,不湊近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修補的痕跡!
豆豆看起來就像從未受過傷一樣!
蘇晚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蘇晚晚撲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捧起豆豆,翻來覆去地檢查。
真的是豆豆!那道可怕的傷口真的被完美修復了!
是誰做的?
張媽?不可能,張媽雖然手藝好,但古董玩偶的修復需要極其專業的技巧。
找的專家?也不可能這么快!而且管家都沒通知她!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猛地竄進腦海。難道是…顧言?
蘇晚晚的心跳驟然加速。她猛地轉頭看向顧言房間的方向。
房門緊閉著,里面沒有任何動靜。
蘇晚晚想起昨晚他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的身影,想起他臨走前看向豆豆那道裂口的、平靜卻專注的眼神…
一個念頭清晰無比地浮現:
“是他!一定是他!”
顧言昨晚看到了豆豆的傷口。
可顧言他卻沒有安慰她,沒有說一句話。
但他卻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默默地將她最珍視的伙伴修復如初!
用他那雙干凈修長、看起來更適合敲擊鍵盤的手,用那近乎完美的針線活!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驚喜、感動和難以置信的暖流,瞬間沖垮了蘇晚晚心中對顧言筑起的所有委屈和疏離的壁壘!
蘇晚晚緊緊抱著煥然一新的豆豆,感覺心口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滾燙的情緒填滿了!
原來,冰山之下,并非只有寒冷。
那里,也藏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沉默卻無比溫柔的微光。
蘇晚晚抱著豆豆,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臉上綻放出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這一次,蘇晚晚看向那扇門的眼神里,除了最初的驚艷和執著,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名為“心動”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