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承宇，你在鳳春樓里見過他嗎？”

張自城手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后，目光轉(zhuǎn)向姜濤粗寬的臉龐上，話音輕和，卻讓人感到冷冷涼意。

姜濤不由心里打寒，自從見過審訊室的血色場景，就對這張年輕面孔，埋下可怕畏懼感，咽動一下喉嚨回道。

“張隊長，我在鳳春樓見過幾次魯承宇！”

“他都是一個人去的，聽說他在鳳春樓包養(yǎng)了個女人，經(jīng)常在相好那里過夜。”

“在鳳春樓，見過他和一些特別的人員有來往嗎？”

“這倒沒有發(fā)現(xiàn)！”

“張隊長，魯承宇就算在私下里，與其它方面的人員有來往，也不會讓外人看見的，若是讓上面的長官知道，這可是掉腦袋連坐的重罪。”

“說的也對！”張自城一笑點頭認同道。

他詢問姜濤，是因為對方在魯承宇手下當差，能更比較了解一些隱秘的事情，出乎意外，未獲取到任何有價值信息。

魯承宇生前重要記憶中，留下的書架圖像，肯定是藏著不人為之的秘密。

張自城剛進特務(wù)處，作為一名新人，要恪守紀律條令，他今天剛處置兩名軍官，得罪了人，去鳳春樓那種風月場所，會落人把柄招來災禍。

暗中去，魯承宇藏在書架里的東西，若真與其它方面的人員有關(guān)聯(lián)，尤其是潛伏的日諜鼴鼠，會打草驚蛇，得到線索，也不會有什么收獲的。

張自城短暫思索一番后，沒有完全把握的事，還是先不要做，等李風和魯承宇死訊風波過了，平靜下來，關(guān)聯(lián)的人失去警惕，他再去調(diào)查。

姜濤守在身邊老實坐著，不敢發(fā)出聲打擾長官沉思，心里卻活躍在揣摩。

“張隊長，為什么突然對魯承宇感興趣，那小子不是已經(jīng)被他給整死了！”

“難道，魯承宇和其它方面的人有關(guān)系？不會是日本間諜發(fā)展的鼴鼠吧？”

“吃飽了，我們走吧！”張自城站起身輕吐一句話，便離開座椅出了房門。

姜濤手拿起面前的杯子，猛喝下一大口酒壓了壓驚后，連忙快步追出去。

“軍爺，您吃好了！”酒店老板站在柜臺內(nèi)扒動算盤，見穿軍裝的人走下樓，立刻熱情笑臉迎去招待。

“老板，多少錢？”

“軍爺，您能大駕光臨我們的小店吃飯，是我們的榮幸。”

“今天的飯菜錢，就當我請軍爺您了，望軍爺以后多多照看小店的生意。”

“張隊長，當外差的兄弟經(jīng)常在這家店吃飯，有賬單，每個月拿回去處里報銷。”姜濤從樓梯下來說道。

“老板，記賬，回頭一起算。”

“我們沒有公務(wù)在身，用不著記賬，人家老板做生意不容易，吃飯就應該先給錢。”

“老板，拿著！”張自城從衣兜里取出幾張法幣，塞進酒店老板的手中。

“老板，這些夠不夠飯錢，不夠我再補給你。”

“軍爺，太多了！”

“多就拿著，當我給你的辛苦小費了。”

“謝謝軍爺！”

“軍爺，您慢走！”老板手捧著錢恭送兩人出門，望著街上遠去的背影，心中難言感嘆，這年頭當兵不收保護費就不錯了，拿有痛快給錢的。

“這位年輕的軍官，真是一個好人啊！”

……

“姜濤，你向底下的兄弟們傳個話！”

“今后在外邊當差做事，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老百姓，吃飯買東西要給錢。”

“你也是貧困家庭出生的孩子，應該身有體驗，在這個風雨飄搖動蕩的年代，底層老百姓活著不容易。”

“兄弟們手上緊沒有錢，讓他們來找我。”

“要遇到，那些橫行霸道的警員憲兵，和奸商，不用管那么多，抓起來嚴懲，把他們搜刮的民脂民膏炸出來。”

“我不管處里其他人怎么做事，但我的人，做事要有規(guī)矩，做人要有底線。”

“張隊長，我知道了，我會將您的話一字不少，完完整整傳給下面兄弟們。”

張自城借著事，敲打這位剛招攬的屬下，詳細清楚提醒，他不喜歡做事沒規(guī)矩的人。

“姜濤，這幾天，你幫我找一處出租的房子，位置要離處里近，人多點的地方。”

“張隊長，我立刻去辦，一有消息通知您。”

“不著急，天黑了，先回家休息！”

張自城說完話，邁步走進特務(wù)處大門，他住在宿舍人多眼雜，不利于今后行動辦事，搞到錢也沒地方放。

再有一年多，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國軍節(jié)節(jié)敗退，上海，南京，武漢接連淪陷被日寇占領(lǐng)，張自城要盡快發(fā)展仕途，才能做更多的事，留給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

姜濤站立原地，看著張自城身影漸漸脫離視線，剛才對方說的話一直回響耳邊，對這位與眾不同的年輕軍官，加深了印象，多一層好感。

在他認知中，那些上面的軍官爭權(quán)貪財，為了自己的利益無事不做，誰會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

張自城開門走進宿舍寢室，見幾張床鋪上，躺著一道道東倒西歪的身影，房間里空氣飄蕩著難聞異味。

“什么味道？

“你們在宿舍干什么了？”

“自城，別提了，從回來一直吐！”

“我現(xiàn)在感覺渾身無力，喘氣都費勁！”劉嘉強背靠著墻，綿軟的聲音說道。

“嘉強，你生病了？去醫(yī)務(wù)科看了嗎？”

“呵呵，自城，這幾個小子得了同樣的病，恐懼癥，是被審訊室里的表面給嚇的！”李賀嘲笑插話道。

“老李，你不是說話能死啊！”

“不行，我得去方便一下！”孫明從床上下來，捂著嘴直接奔出房門。

張自城沒有理會兩人斗嘴，他乏累躺在床鋪上，合上眼睛休息，意識進入腦海，從白光團內(nèi)調(diào)出日諜圖像記憶，細細的進行觀察，不放過畫面中任何痕跡。

他意識停在西餐廳圖像上，發(fā)現(xiàn)靠窗戶桌面上視角，有幾個紅色亮光字體。

“要是能放大就好！”

念想一動，桌面上的字體視角瞬間放大，畫面中突然出現(xiàn)的神奇操作，讓張自城挖掘出新的能力。

他意識關(guān)注在桌面上，亮光紅色的字體，雖然有些模糊不清，若仔細去觀察字體紋路，便能看清楚是什么字。

桌面上顯露的是四個字，玫瑰舞廳，窗外彩色燈光倒影反射出來的，這個重要的發(fā)現(xiàn)，讓張自成心中狂喜。

找到玫瑰舞廳，便尋到日諜曾去過的西餐廳，有機會，查到其他潛伏的日本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