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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梳理危局,立誓自救

蘇晚晴是被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驚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胸腔里的心臟還在因為那個過于真實的噩夢狂跳不止——夢里她穿著單薄的囚衣,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拖拽著穿過冰冷的回廊,李修遠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在火把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他說:“晚晴,別怪表哥心狠,要怪就怪你擋了我和如煙的路。”而柳如煙則依偎在他身邊,用淬了毒似的眼神剜著她,笑出了聲:“蘇晚晴,你的死,會是我和修遠郎才女貌的最好注腳。”

“小姐?您醒了?”春桃端著藥碗進來,見她額角沁著冷汗,忙放下碗想替她擦汗,“又做噩夢了嗎?”

蘇晚晴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啞聲道:“把鏡子拿來。”

黃銅鏡面打磨得不算光亮,卻足夠映照出一張蒼白稚嫩的臉。柳葉眉,杏核眼,鼻梁秀挺,唇瓣是天然的淡粉色,只是此刻毫無血色。這張臉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帶著未脫的稚氣,卻已經能看出日后傾城之姿的輪廓——正是書中那個被磋磨至死的定國公府嫡小姐。

她伸出手,指尖撫過鏡中人的臉頰,冰涼的觸感透過黃銅傳來,真實得可怕。

不是夢。她是真的死了,又真的活了,活在這本讓她熬夜看完的古言虐文里。

“小姐落水后就一直睡不安穩,”春桃小聲道,“方才王夫人讓人來問過,說若是醒了就去正廳回話呢。”

王夫人。

蘇晚晴的指尖猛地收緊,鏡沿的冷意刺得她指尖發麻。

原主的記憶里,這位繼母王氏總是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藕荷色衣裙,發髻上常年插著一支成色普通的翡翠簪子,說話溫聲細語,見人先帶三分笑,活脫脫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可只有原主那些被忽略的細碎記憶片段,藏著她蛇蝎心腸的證據——克扣原主的月例,暗中調換原主的湯藥,在父親面前說她性情頑劣,就連這次落水,原主模糊的記憶里,分明有個穿著青灰色比甲的婆子在假山后一閃而過,而那個婆子,正是王氏的心腹劉嬤嬤。

“知道了。”蘇晚晴放下銅鏡,聲音平靜得不像剛從噩夢中掙脫,“先把藥給我。”

藥汁黑漆漆的,散發著苦澀的味道。蘇晚晴捏著鼻子一飲而盡,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激起一陣生理性的反胃。她強忍著惡心,從春桃手里接過蜜餞含在嘴里,甜膩的味道稍稍壓下了藥味,卻壓不住心頭的寒意。

她必須盡快理清楚眼前的局勢。

父親定國公蘇承毅遠在北疆戍邊,三年未歸。原主記憶里,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武將,對女兒雖有疼愛,卻疏于管教,更多的是將她托付給王氏照看。如今邊關戰事吃緊,父親根本無暇顧及府中瑣事,這讓王氏越發有恃無恐。

兄長蘇景辰倒是在京郊軍營歷練,可他性子剛直,不擅宅斗,又被王氏用“女子閨房之事不宜外傳”的由頭擋著,對府中暗流涌動知之甚少。原主出事前,他剛因軍功升了百夫長,正忙于軍務,已有半月未曾回府。

至于她自己,定國公府嫡小姐的身份聽起來尊貴,實則就是個沒娘疼、爹不管、被繼母磋磨的孤女。原主的嫁妝倒是豐厚,母親留下的良田鋪面不計其數,可掌管鑰匙的是王氏,她能自由支配的,不過是每月那點可憐的月例。

而那個潛伏在她身邊的毒蛇——李修遠,此刻還頂著“溫潤表哥”的面具。他是父親遠房表親的兒子,三年前以家道中落、前來投靠的名義住進定國公府,靠著原主的接濟和王氏的暗中扶持,才得以安心備考。書中說,他此次春闈極有可能高中狀元,到時候便會借著定國公府的勢,一步步往上爬,最后反咬一口。

“小姐,您在想什么?”春桃見她盯著帳頂出神,忍不住問道,“要不要起身梳洗?再過一個時辰,怕是王夫人又要派人來了。”

蘇晚晴回過神,看向春桃。這個丫鬟是母親留下的陪房之女,性子怯懦,卻忠心耿耿。原主被王氏打壓時,只有她偷偷給原主送過點心;這次落水,也是她跪在雨里求了半個時辰,才求來太醫診治。在這吃人的深宅大院里,春桃是唯一一個能讓她勉強信任的人。

“春桃,”蘇晚晴坐起身,目光落在她因常年做粗活而布滿薄繭的手上,“你說,李修遠這個人怎么樣?”

春桃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驚慌,下意識地朝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表哥是讀書人,待人溫和,府里上下都說他好呢。”

“是嗎?”蘇晚晴輕笑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那你告訴我,他每次來找我,為何總要旁敲側擊地問父親的行軍布防?為何總在我面前抱怨月錢不夠用?為何每次收了我的東西,轉頭就去討好王夫人?”

春桃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這些事她其實也隱約察覺過,只是原主癡迷李修遠,她不敢多言,久而久之便也忽略了。如今被蘇晚晴一一指出,才驚覺其中的不對勁。

“小姐……您……”

“我落水那天,”蘇晚晴打斷她,目光銳利如刀,“你確定看到的是李修遠救了我?”

春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那天……那天我去找您,遠遠看見表哥把您從湖里抱上來,還做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蘇晚晴挑眉。這個詞在古代可不多見。

春桃臉頰微紅,囁嚅道:“就是……嘴對嘴渡氣……府里的婆子們都說,表哥對您是真心的……”

蘇晚晴的心沉了下去。

她想起來了。書中有個被忽略的細節:原主落水后,李修遠確實救了她,但并非出于好心,而是為了在眾人面前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徹底俘獲原主的心。更惡毒的是,他故意在原主落水后拖延救治時間,還換掉了太醫開的藥方,讓原主的身體日漸虛弱,以便更好地操控她。

“我知道了。”蘇晚晴掀開被子下床,“幫我梳洗。”

春桃連忙應聲,取來干凈的衣裙伺候她換上。蘇晚晴看著銅鏡里那個面色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的少女,深吸一口氣。

不能再等了。

父親遠在天邊,兄長鞭長莫及,繼母虎視眈眈,渣男環伺左右,她若是再像原主那樣天真愚蠢,只會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她必須自救,必須在李修遠高中狀元之前,斬斷這層孽緣,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春桃,去把我梳妝盒里那個紫檀木匣子拿來。”

春桃依言取來匣子,打開一看,里面是滿滿一盒子金銀珠寶,還有幾張銀票。這是原主偷偷攢下的私房錢,打算等李修遠科舉后給他打點關系用的。

蘇晚晴拿起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塞進春桃手里:“你拿著這個,去城外找一家叫‘福來客棧’的地方,找一個叫趙三的人。告訴他,我要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原料,要快,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春桃嚇得手一抖,銀票差點掉在地上:“小姐!這可是您的私房錢啊!買那些東西做什么?若是被夫人知道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蘇晚晴拍了拍她的手,語氣沉穩,“這筆錢,是我們的救命錢。你記住,這件事一定要保密,若是走漏了風聲,我們主仆二人,怕是都活不成了。”

最后一句話帶著徹骨的寒意,春桃看著蘇晚晴眼中從未有過的決絕,心頭一震,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就是死,也不會說出去!”

春桃走后,蘇晚晴獨自一人坐在梳妝臺前,開始仔細梳理原主的記憶。她記得書中說,原主的母親是江南有名的才女,不僅精通詩詞歌賦,還擅長調香制胭脂,留下了一本《香奩譜》,里面記載了許多失傳的秘方。

那本譜子被原主當成寶貝藏在床板下,李修遠一直想據為己有,卻始終沒找到。

蘇晚晴蹲下身,手指在床板上摸索著,很快摸到一個不起眼的暗扣。輕輕一按,一塊木板彈了出來,里面果然放著一本藍布封皮的小冊子。

翻開冊子,里面是娟秀的小楷,記載著各種胭脂水粉、香料香膏的制作方法,甚至還有一些簡單的化學方程式——原來原主的母親竟是個隱藏的化學天才!

蘇晚晴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前世雖然是新媒體小編,但大學輔修過化學,對這些配方一點就通。如果能把這些秘方改良一下,做出獨一無二的胭脂水粉,就能打開銷路,賺到第一桶金。有了錢,就有了底氣,就能擺脫對定國公府的依賴,甚至能培養自己的勢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王氏那標志性的、虛偽的關切聲:“晚晴醒了嗎?娘給你燉了燕窩粥,快來趁熱喝。”

蘇晚晴迅速將《香奩譜》藏回暗格,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開門。

王氏穿著一身藕荷色衣裙,手里端著一個描金漆盤,身后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臉上堆著慈愛的笑容,眼神卻像毒蛇一樣在蘇晚晴身上打量。

“我的兒,可算醒了,嚇死娘了。”王氏一把抓住蘇晚晴的手,冰涼的觸感讓蘇晚晴忍不住皺了皺眉,“快來嘗嘗娘親手給你燉的燕窩,補補身子。”

蘇晚晴抽回手,淡淡道:“多謝夫人好意,只是我剛醒,沒什么胃口。”

王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常:“傻孩子,怎么還叫夫人?要叫娘。你爹不在家,娘不疼你誰疼你?”她說著,就要把燕窩往蘇晚晴手里塞。

蘇晚晴側身避開,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劉嬤嬤身上,語氣平靜:“劉嬤嬤,昨天我落水時,你是不是在假山后面?”

劉嬤嬤的臉色猛地一變,眼神慌亂地看向王氏。

王氏的笑容也掛不住了,沉下臉道:“晚晴,你胡說什么?劉嬤嬤一直在廚房給你熬姜湯,怎么會在假山后面?”

“是嗎?”蘇晚晴挑眉,一步步逼近劉嬤嬤,“那為何我隱約看到一個穿青灰色比甲的人影?為何我醒來后,發現發簪上多了一道劃痕?那發簪是父親送我的,質地堅硬,尋常磕碰根本不會留下痕跡,除非……是被人推下去時撞到了假山石。”

劉嬤嬤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小姐饒命!老奴沒有!老奴真的沒有!”

王氏的臉色鐵青,強作鎮定道:“晚晴,你定是落水糊涂了,快回房休息吧。劉嬤嬤,我們走!”

看著王氏落荒而逃的背影,蘇晚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只是開始。

她轉身回房,從梳妝盒里取出一支金步搖,對著陽光仔細看了看。步搖的流蘇上果然纏著幾根青灰色的絲線,那是劉嬤嬤比甲上的料子。

證據確鑿。

蘇晚晴將步搖收好,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首先,要盡快做出第一批胭脂水粉,打開銷路,積累資金。

其次,要離間李修遠和王氏的關系,讓他們狗咬狗。

再次,要想辦法聯系上兄長蘇景辰,告訴他府中的情況,爭取他的支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在李修遠科舉前,徹底揭穿他的真面目,讓他身敗名裂。

夜色漸深,蘇晚晴站在窗前,望著天邊那輪殘月,眼神堅定。

她不再是那個被KPI壓得喘不過氣的社畜蘇晚晴,也不是那個天真愚蠢的炮灰蘇晚晴。她是帶著現代靈魂和上帝視角的蘇晚晴,是注定要在這個世界掀起風浪的蘇晚晴。

“李修遠,王氏,柳如煙……”她輕聲念著這些名字,語氣冰冷,“你們欠原主的,我會一一討回來。這定國公府,這大周朝堂,甚至這天下,都將見證我的崛起。”

窗外的風卷起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為她的誓言伴奏。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轉身回房,開始研究《香奩譜》。燭光下,她的側臉專注而認真,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命運的不屈。

屬于她的戰斗,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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