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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狀元夢碎,名落孫山

科舉放榜那日,京城的空氣都像是被煮沸了。

貢院外的紅墻下擠滿了翹首以盼的考生和家眷,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嗡嗡的議論聲浪幾乎要掀翻頭頂的日頭。蘇晚晴坐在街對面的茶館雅間里,指尖輕輕劃過窗欞,目光落在人群中那個被衙役“看顧”著的熟悉身影上——李修遠。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衫,發髻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著,昔日那股子“溫潤才子”的氣度蕩然無存。昨夜王大人雖因“證據不足”暫時放他出來看榜,卻派了兩個衙役寸步不離地跟著,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這人是嫌犯。

“小姐,您看他那模樣,還真以為自己能中狀元呢。”春桃端著茶杯,語氣里滿是不屑。透過茶霧,能看到李修遠正踮著腳往前湊,脖子伸得像只公鵝,眼里的焦灼幾乎要溢出來。

蘇晚晴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碧螺春的清香在舌尖散開,卻壓不住她心頭那股復雜的情緒。她不是圣母,看到李修遠落到這步田地,確實有種復仇的快意。可一想到原主那短暫而悲慘的一生,又覺得這懲罰實在太輕。

“出來了!放榜了!”

樓下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人群像潮水般涌向剛貼出來的黃榜。蘇晚晴放下茶杯,走到窗邊,恰好看到李修遠被人群推著往前擠,木簪都擠掉了,露出一撮亂糟糟的頭發。

他的手指在榜單上飛快地劃過,從榜首的狀元開始,一行行往下找。起初,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自信,嘴角甚至微微上揚——他一直堅信,以自己的才學,就算拿不到狀元,至少也是個進士。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手指越來越慢,臉色也越來越白。榜文上的名字一個個跳過,那些他平日里瞧不上眼的同窗都赫然在列,唯獨沒有“李修遠”三個字。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細若蚊蠅,卻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瘋狂,“一定是我看漏了!再找!再找!”

他開始從頭逐個核對,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粗糙的紙頁里。周圍的考生漸漸散去,有人中了舉,興高采烈地往家跑;有人落了榜,垂頭喪氣地蹲在墻角。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在榜前打轉,嘴里反復念叨著“不可能”。

“李公子,別找了。”一個衙役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從頭到尾都沒有你的名字,回家吧。”

“你胡說!”李修遠猛地回頭,眼睛里布滿血絲,像只被激怒的野獸,“我怎么可能落榜?我寫的策論明明……明明得到過國子監博士的贊賞!一定是你們弄錯了!一定是蘇晚晴!是她害我!”

他突然瘋了一樣沖向街對面的茶館,指著雅間的窗戶嘶吼:“蘇晚晴!你給我出來!是不是你動了手腳?!你這個毒婦!我要殺了你!”

樓下的人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圍過來看熱鬧。春桃嚇得往蘇晚晴身后躲,聲音發顫:“小姐,我們快走吧!他瘋了!”

蘇晚晴卻站在原地沒動。她看著樓下那個狀若瘋癲的男人,看著他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看著他眼底那團熊熊燃燒的怨毒火焰,心里突然一片平靜。

這就是李修遠。永遠把自己的失敗歸咎于別人,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推開雅間的門,緩步走下樓。青石板路上,李修遠還在瘋狂地叫罵,兩個衙役正想上前制服他,卻被蘇晚晴抬手制止了。

“李修遠,”她站在他面前,聲音清亮得能穿透所有的嘈雜,“你真以為,憑你的本事能中狀元?”

李修遠猛地抬頭,看到蘇晚晴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更加瘋狂:“不是你害我,我怎么會落榜?!我的文章明明……”

“你的文章?”蘇晚晴輕笑一聲,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是那篇抄襲了前朝大儒的策論,還是那篇漏洞百出的經義?李修遠,你真以為考官都是瞎子嗎?”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圍觀的人群,聲音陡然拔高:“大家可知這位李公子為何如此激動?因為他不僅想靠著定國公府的名聲往上爬,還勾結外室,意圖毀掉我的名節!如今陰謀敗露,又落了榜,便只能像條瘋狗一樣在這里咬人!”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看向李修遠的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唾棄。

“原來是個白眼狼!”

“虧我還覺得他文采不錯,沒想到這么不是東西!”

“連女子都害,真是枉讀了那么多圣賢書!”

污言穢語像潮水般涌向李修遠,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想反駁,想嘶吼,想沖上去撕碎蘇晚晴那張平靜的臉,可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蘇晚晴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沒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她轉身對衙役說:“兩位大哥,此人涉嫌誣陷朝廷命官家眷,如今又在此當眾鬧事,還請帶回衙門好好‘看管’。”

“是!”衙役們早就不耐煩了,架起還在掙扎的李修遠就往衙門拖。

“蘇晚晴!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李修遠的嘶吼聲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片狼藉。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嘴里還在議論著剛才的鬧劇。蘇晚晴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支被李修遠掉落的木簪,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十年寒窗,一朝夢碎。這就是李修遠汲汲營營追求的結局。

“小姐,我們回去吧。”春桃輕聲說。陽光照在蘇晚晴的臉上,她的表情平靜得有些嚇人。

蘇晚晴點了點頭,轉身往回走。街上的喧囂還在繼續,中了舉的考生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掛彩地游街,引來陣陣歡呼。可這一切的熱鬧,都仿佛與她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她想起剛穿來時,原主那段模糊的記憶——那個天真的少女,曾偷偷把自己攢了半年的月錢塞給李修遠,羞澀地說“表哥好好讀書,將來定能中狀元”。

那時的李修遠,也曾溫柔地笑著說:“等我中了狀元,就請陛下賜婚,風風光光娶你過門。”

多么可笑。

“春桃,”蘇晚晴突然停下腳步,“去大牢看看柳如煙,告訴她,李修遠落榜了。”

春桃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要徹底斷了柳如煙的念想,讓她在絕望中說出所有真相。

“是,小姐。”

看著春桃離去的背影,蘇晚晴深吸一口氣。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知道,李修遠和柳如煙的故事快要結束了,但她的路,才剛剛開始。

回到府里時,王夫人正在正廳等著她。看到蘇晚晴進來,她連忙起身,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晚晴回來了?聽說今日放榜,李修遠他……”

“落榜了。”蘇晚晴淡淡道,“而且因為當眾鬧事,又被帶回衙門了。”

王夫人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惋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造孽啊。”

蘇晚晴沒有接話。她知道,王夫人惋惜的不是李修遠這個人,而是她失去了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母親若是沒別的事,我先回房了。”蘇晚晴微微頷首,轉身就要走。

“等等。”王夫人叫住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晚晴,李修遠畢竟是你父親的親戚,如今落到這步田地,我們……”

“母親想說什么?”蘇晚晴轉身,目光銳利地看著她,“想讓我去求父親,饒了他?還是想讓我把他從大牢里撈出來,繼續讓他算計我的嫁妝?”

王夫人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蘇晚晴會如此直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母親,”蘇晚晴的聲音冷了下來,“有些人心腸是黑的,就算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會感激你,只會覺得你傻,覺得你好欺負。李修遠就是這種人。”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王夫人,帶著一絲若有所指的意味:“我不會再犯傻了,母親也最好不要。”

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王夫人一個人愣在原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回到房里,蘇晚晴卸下釵環,疲憊地靠在梳妝臺上。鏡子里的少女,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帶著一種浴火重生的堅定。

她知道,李修遠和柳如煙的事還沒有徹底了結。以李修遠的性格,絕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想辦法報復。但她不怕。

從現代社畜到古代炮灰,她已經經歷了最絕望的時刻。現在的每一步,都是賺來的。她要用自己的智慧和雙手,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闖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晴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笑。

李修遠,柳如煙,你們的游戲結束了。接下來,該輪到我了。

夜色漸深,定國公府陷入了沉睡。但蘇晚晴知道,在這座看似平靜的府邸里,還有許多暗流在涌動。而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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