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珂騎著異種“龍馬”停在了福運樓門前,樓上的一群二代們似乎更加興奮了。
其中一個穿著白色袍服的年輕公子哥兒,甚至俯在二樓欄桿之上,雙手伸出欄桿外,一手還揮舞著折扇笑著大喊道。
“喂,兄弟,你這異種賣不賣?”
陳珂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賣?
為啥不直接搶???
買東西簡直有違紈绔子弟的刻板印象。
差評!
然后他輕輕地拍了怕坐下的“絕影”,故意抬高“絕影”的身價,道:
“這異種我可是可花了40萬兩銀子,你確定你買得起?或者,你確定你爹愿意掏這么多錢給你?”
那年輕公子哥兒原以為這人在唬詐他。
畢竟,什么玩意兒值40萬兩銀子?
“騙誰呢……臥槽!”
但還沒等后邊的話說出口,年輕公子哥兒便看到那異種“龍馬”馬蹄踏步,然后一個輕身縱躍,從平地躍過距離地面足有5-6米高的欄桿,直接上跳進了福運樓的二樓之內。
“踏踏踏……”
馬蹄聲清脆,但沿途卻未損壞任何物件。
一行人目瞪口呆!
這異種真成精了!
“厲……厲害!”那公子哥猛地拍手,興奮地大喊道:“真特娘的厲害!”
“啪!”
旁邊有同伴嘆了口氣,然后用折扇輕輕地拍打了下年輕公子哥兒的腦袋。
“平時叫子玉兄多讀書不讀,只知花天酒地,如今用詞如此粗魯,真丟了我撫州世家的臉面!”
言辭動作,無不證明著,那個家伙的地位還在這年輕公子哥兒之上。
然后,這明顯是為首者的年輕人才轉過身,沖著陳珂禮貌地作了個揖,并且笑道。
“不過說回來,這異種的確它娘的厲害!”
“哈哈哈……”
人群一陣哄笑。
那被稱為“子玉兄”的年輕公子哥兒也不惱,反而有些混不吝的陰笑著,并且還吊兒郎當地湊上前詢問陳珂。
“兄弟,看著面生兒啊,哪兒來的呀?”
他說話的時候嘴巴是張開的,下巴還一點一點的,很有富有節奏感,且五官硬朗粗獷,與排隊等候的“宇文將軍”略有幾分神似,但面部稍稍有些不對稱,毛孔粗大,且眼距較寬,尤其是動作神態,進攻性十足。
陳珂沒有搭理“小癟三”,而是看向了對方明顯是頭的年輕公子。
要找就找管事的。
那年輕公子見陳珂望來也是一愣,大概沒想到對方會不搭理“子玉兄”,反而直接盯上了他。
想了想,他卻是淡然一笑,主動開口。
“在下張恒,旁邊這位是杜臨杜子玉,相逢就是有緣,認識一下,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張恒就是那個拿扇子打杜子玉的年輕人。
陳珂同樣沒有回應,但就在諸多公子哥兒面色漸變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把折扇,然后“唰”的這么一撐。
扇面打開,上面的文字頓時落入眾人眼簾。
杜子玉甚至還斜著腦袋念。
“陳珂,字玄霸,江湖綽號,奔雷手。哈哈,兄弟,你這整的挺有意思哈!”
“子玉兄!”
張恒仿佛覺得杜子玉這種行徑有些不妥,當即伸手用折扇攔輕輕拍打了杜子玉幾下,然后才再次抱拳道。
“這位……玄霸兄,子玉說話從來都是未經思慮之言,可不是故意針對它人,性子如此,我等也說過于他,但……唉,兄臺若是介意,不如我代他道個歉。
這樣吧,就當賠罪了,明天晚上,我找個地方設宴,宴請玄霸兄,到時候讓子玉多喝幾碗酒水賠罪,我們之間也算是認識認識,如何?”
陳珂則再次看了那個名叫杜子玉的家伙一眼。
這家伙看似粗枝大葉,且雄性特征突出,但內在有沒有什么謀算不知道,可陳珂看得出來,他身懷武功,而且好像還練了許多年。
這伙兒人,有點意思。
“好,我住在這兒,到時候叫我?!?
陳珂爽朗地回應了張恒一句,然后騎馬從二樓躍下。
……
名貴的馬車上,杜子玉面色陰郁,略長的下巴一動一動的,看起來就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而且行至半路,竟然還在車廂里搖頭晃腦的發著牢騷。
“阿恒啊阿恒,為何要請他去極樂仙境?滿嘴胡言的家伙,也不知道從哪個山溝子里來的,還40萬兩銀子,他見過這么多銀子嗎他?”
“子玉。”
張恒嘆了口氣,開口解釋道:“你有所不知,昨天夜里,妙月庵那邊傳來消息,說有陌生人在那邊兒換了40萬兩銀子的黃金。”
“嗯?”
杜子玉絮叨的嘴巴突然凝固。
“你是說,那個叫什么奔雷手的家伙換的?”
張恒盤坐在那里,淡淡地說道:“整個撫州,能一次換40萬兩銀子的人,我們應該都認識,如果不是撫州這邊兒的人,那么會是誰?”
杜子玉這才捏了捏下巴,轉了轉眼珠,一副思考狀:“這么說,的確也太巧了,這廝沒騙我,那匹異種真值40萬兩銀子?”
“誰知道呢?!?
“不過,要是真的,他爹為啥不打死他?我爹要是知曉我這么干,皮鞭早就提前抽上來了!”
“你呀。”
張恒笑了笑,然后偏過頭看著車窗。
不過,視線落到車窗外不斷起伏的房檐之時,他眼神內斂,笑容也逐漸消失。
……
第二天傍晚,早就收到了請柬的陳珂與項春,來到了一座別院。
二人神色古怪的對視一眼,然后由項春去敲了敲宴會地點的房門。
“咚咚咚!”
“來了來了!”
開門的竟然是杜子玉。
“玄霸兄,來,快點,就等你了?!?
至于項春,自然有人引他去偏殿休息。
沒錯,是偏殿。
陳珂原以為那張恒哪怕尋個地方宴請,不是什么名貴酒樓,可能也是座高門大院,卻從未想到,宴請的地點竟然在松山。
沒錯,就是“妙月庵”所在地的那個松山。
準確的來說,是“妙月庵”數十丈之外,只有一澗之隔,同樣建在半山腰的松山別院。
半個時辰后,宴會昏暗的正堂之中,看著一個個面色通紅,渾身酒氣的公子哥兒們,一邊高聲吟唱著聽不懂的胡曲兒,一邊摸索著旁邊姑子雪白的大腿,酒水如瀑更是喝的不亦說乎。
陳珂轉頭看了一眼身旁,衣著同樣清涼通透,只穿著薄紗,露出了里面纖細腰肢的年輕姑子。
那姑子容貌嬌美,媚而不俗,白皙的皮膚略帶殷紅之色,猶如春水驟起的大眼睛正水汪汪地盯著陳珂看,尤其是那欲拒還迎,矜持中還帶著些許風騷的眼神,簡直就像在勾魂奪魄一樣。
看得出來,是練過的“高手”!
“居士,請滿飲此杯!”
姑子聲音輕柔,入耳酥媚入骨。
稱呼的也沒有錯,畢竟對方好像真的是個姑子,叫居士沒毛病。
伸手接過酒水飲了一口。
又看了一眼滿堂春色的靡靡之音,陳珂忍不住感慨。
這TM是“妙月庵”的姑子?
好好好。
早就聽聞揚州瘦馬、大同婆姨、西湖船娘、泰山姑子之說。
之間在泰山,姑子沒見到,反而穿越后,如今卻在松山見到了松山姑子。
這世道。
“居~士~”
身旁傳來了胭脂氣,那姑子吐氣如蘭,如綢緞般順滑的肌膚更是幾乎和陳珂貼在了一起,膩歪的很。
看了一眼束胸擠出來的層層巒巒,陳珂不由冷笑。
妖孽,竟敢在本座面前搔首弄姿,根本沒把我“奔雷手”陳玄霸放在眼里!
大威天龍,看我“奔雷手”的厲害……
幾分鐘后,那姑子死咬紅唇,雙眸毫無焦距,渾身酸軟無力,犄靠在軟榻上,抽搐地猶如一灘爛泥。
丟下一句“我去洗洗手,順便尿潑尿”,陳珂淡定地起身離開堂室。
堂室內雖然光線昏暗,但作為宴請的主角,其中一直都有審視的余光落在陳珂的身上。
不過,此時此刻,見此情此景,某個家伙不由得目瞪口呆,甚至咽了口唾沫,嚷嚷道:“不是,這樣他都不上?”
“各玩各的,子玉你別管?!被璋抵杏腥说吐曇?。
“閉嘴吧你們!”
將身旁的姑子推到一旁,張恒盤坐在軟榻上,撩起了玉帶,然后嘆氣般地擰了擰額頭。
‘是不喜歡我準備的,還是不喜歡別人碰過的?’
也就是陳珂不會讀心術,不然大概會啐他一臉,誰愿意和你們這幫人做“同道之友”??!
……
這個撫州怎么回事?
到底有沒有一個正常人?
都這么有“禮貌”干什么?
雖然他很想有人快來搞他,但是,特喵的,不是這個搞法兒啊喂!
本地“幫會”太有禮貌,上來就請人去“商K”,導致陳珂不堪其擾。
根本沒有機會“發飆”??!
堂室之外,內心不斷吐槽的陳珂在一位姑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別院的茅廁。
上方點著燈籠,下邊是木質打造的U形座柜,可同時容納數人如廁,旁邊還擺著茶杯和茶壺,而且為防止異味兒飄散,還擺放了香薰爐具,座柜底座還鋪著鵝絨,為了透光通氣,墻壁上方還開了六扇鏤空大窗,就算是糞坑里,也鋪著松木過濾層。
還真是,講究!
陳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洗了洗手,撒了泡尿,發現拉下一根繩子,這茅廁竟然還有“沖水”系統。
以逛逛別院花園為名,陳珂驅散了跟隨的姑子,直到敏銳的五感發現周邊沒有人盯梢后,他才腳尖一點,直接越過了兩丈高的院墻,輕松的來到了松山別院之外。
數十丈之外,建在半山腰的“妙月庵”映入眼簾。
燈籠高懸,槍甲如林。
是張家的私軍。
不過,在陳珂面前,這點守衛力量可防不住他。
無視黑夜中巡視的人手,他直接潛入庵中。
從前殿到后殿,從偏室到門房,陳珂在里面到處拍拍打打,最后才發現,這座金碧輝煌,有“鑠石流金”雅號的尼姑庵,其號稱全金塑成的菩薩像里面大多都已經空了,個別外層也只是包了一些金箔,許多佛像甚至只刷了一層金色的生漆。
一些佛器之流,更是被掉包了十之七八,如今大多都是鐵質的。
也就說,徐安寧口中的百萬之金,眼下“妙月庵”可能十不存一了。
可就算百萬金有些夸張,可數十萬兩黃金總是有的吧?
雖然黃金作為貴金屬,流通不便,但哪怕換成白銀,那也得有數百萬兩了。
這么一大筆數目,張家拿去干什么了?
陳珂回到別院中,再次轉入茅廁洗了洗手,主要是在佛像上沾了一手灰。
“什么事?”他突然頭也不回的問了句。
身后的黑暗中,項春的身影浮現。
“主公,飛鷹傳書?!?
陳珂先是用一旁的“一次性”手帕擦了擦手,這才接過項春遞來的信件。
里面的內容,是之前陳珂讓項春派人盯著“妙月庵”查到的情況。
原來,那天晚上,陳珂換黃金沒過多久,那批銀子就被一些人分批運走了。
這些人停停逛逛,水陸并舉,到處繞圈子避人耳目,最后都進入了一些看似嚴密的莊子之中。
莊子里面都是一群神情木訥的青壯,且天天在莊子里面不斷舉著石鎖打熬力氣、錘煉武藝、投擲短槍弓弩、訓練陣法、強調軍令……傍晚還進行半個時辰的“思想教育”,呃,也就是洗腦。
十幾個莊子,可能還包括沒發現的,大分部都分散在撫州4府37縣的各處,多則300-500人,少則150-300人。
看到信件上的信息,陳珂眨了眨眼睛,甚至愣了下。
張家這是在干嘛呢?隔這兒養死士呢?
哦,可能是以待天時之便,準備造反???
那沒事了。
摸清楚了張家的底細,以及知曉“妙月庵”為什么那么干脆的給他換黃金之后,陳珂就對“妙月庵”失去了興趣。
不過是幫張家籌措軍費的工具罷了。
至于剩余剩下那點黃金,他還不至于做一回飛天大盜。
算了,以后不來松山了。
不過,都說了,人就是不能沒事立flag,這天晚上陳珂剛走出“妙月庵”,路上就是出事兒了。
一群人趁著夜色,在距離松山數里外的小道上截住了陳珂和項春的去路。
二人對視一眼,皆忍不住眼前一亮。
終于碰到“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