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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夢里揮劍,猶是少年

思過崖頂,晨光初現。

一抹魚肚白自東方天際暈開,將翻涌的云海染上了一層淺淡的金色。

葉昀盤坐于崖畔古松之下,面朝初陽,五心向天。

絲絲縷縷的紫氣自他周身毛孔蒸騰而起,凝而不散,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與昨日的殺伐果斷、算無遺策不同,此刻的他,氣息圓融,與周遭的天地仿佛再無分毫阻隔。

半個時辰后,葉昀緩緩收功,那層紫氣如倦鳥歸林,盡數收斂入體,沒有半分外泄。

他走到崖邊,從懷中取出一壺“醉云仙”,擰開瓶塞,將澄澈的酒液盡數灑向腳下翻涌的云海。

酒香彌漫,隨風飄散。

“太師叔,這壺酒,弟子敬您的指點之恩。”聲音雖輕,卻字字如山,擲地有聲。

“自此,華山的路,我來開。”

山風吹過,卷起他的衣袂,獵獵作響。

不遠處,一直悄悄看著他的岳靈珊,一時竟看得癡了。

她總覺得,此刻的兄長身上,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那種超然物外的氣度,讓她心生搖曳,崇拜之情滿溢而出。

她覺得,兄長下一刻便會乘風而去,羽化仙登。

“走了,發什么呆?”葉昀的聲音將她從遐思中喚醒。

“哦,哦!來了!”

岳靈珊回過神,小跑著跟上,很自然地挽住了葉昀的胳膊。

少女發育初成的身段不經意地緊貼著他,觸感溫軟。

兄妹二人順著石階,慢悠悠地朝著守拙居走去。

清晨的山道上,露水未干,空氣清新得能洗滌人的肺腑。

岳靈珊終究是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她晃了晃葉昀的胳膊,小貓似的湊到他耳邊。

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神秘兮兮地問:“哥,昨天晚上那個老頭兒到底是誰呀?

你的武功好像越來越厲害了,是他教你的嗎?”

她頓了頓,小腦袋瓜里努力組織著詞句,用一種自以為很嚴謹的語氣補充道:“我感覺……那個老頭兒,好像比老岳還要厲害的樣子。”

葉昀聞言,哭笑不得,抬手就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哎喲!”岳靈珊吃痛,捂著額頭,不滿地嘟起了嘴。

“沒大沒小。”

葉昀板起臉,“那是咱們華山的前輩高人,以后見到了,要執弟子禮,不許亂說話。”

他沒有點明風清揚的身份。

太師叔既然隱居于此,自然是不想讓“老岳”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可不想去觸這個霉頭。

葉昀又繼續“更不許在爹娘面前提起,聽見沒?”

“哦……”

岳靈珊拉長了音調,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眼珠子卻在滴溜溜地轉。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個脾氣古怪的老爺爺嘛,還愛偷人家的酒喝。”

葉昀斜了她一眼:“再敢亂起外號,你那份‘醉云仙’,全喂給六子。”

“啊?不要!”

這一招果然管用,岳靈珊立刻閉上了嘴,嘻嘻一笑,將兄長的胳膊抱得更緊了。

在她看來,自家這位兄長這些年才是真的古怪。

十年前偷偷摸摸地跑到這人跡罕至的思過崖練功,一練就是十年。

練功之余,就把自己關在那個他自己命名為“守拙居”的小院里,整日搗鼓那些稀奇百怪的玩意兒。

什么能讓人牙齒清涼的粉末,什么能快速恢復內力的藥丸子。

還有那一口削鐵如泥的“青冥劍”,和香得能把人魂都勾走的“紫霞醉”。

除了這些,兄長還有一個特別的愛好——給人起外號。

六師兄陸大有,在他嘴里永遠是“六子”。

六年前新入門的師弟石堅,因為名字里有個“石”字,就被他簡單粗暴地叫成了“石頭”。

但凡有不服氣的,都被他輕描淡寫地揍上一頓,揍到服氣為止,然后乖乖地管他叫“葉哥”。

就連自家爹娘,也未能幸免。

“老岳”,便是兄長私下里給爹爹岳不群起的外號。

起初岳靈珊聽到時,嚇得臉都白了,覺得這是大不敬。

可葉昀卻振振有詞:“在外面叫掌門,在家里叫爹,私下里叫老岳,這叫公私分明,親疏有別。”

一套歪理邪說,偏偏讓她無法反駁。

聽得次數多了,她竟也覺得“老岳”這個稱呼,比“爹爹”更貼切幾分。

世間之事,大抵如此。

次數多了,便也就習以為然了。

……

傍晚,落日的余暉將整座華山都染成了一片瑰麗的橘紅。

葉昀沒有像往常一樣打坐修煉。

今天,從思過崖回來后,他難得地放空了自己。

此刻,他正斜躺在守拙居崖壁角落的一株老松的粗壯枝干上,嘴里叼著一根青草。

雙手枕在腦后,目光悠遠地看著天邊漸漸散去的晚霞。

風清揚的點撥,為他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心境修為大進。

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深層次的思考。

作為一名穿越者,他最大的優勢,便是那超越這個時代的認知信息差。

他將腦海中那些屬于金大俠筆下的武林掌故、神功絕學。

從北宋的天龍時期,一直梳理到清初的雪山飛狐,五百多年的江湖風雨。

在他腦中形成了一幅波瀾壯闊卻又脈絡清晰的畫卷。

天龍時期,那是武學的黃金時代。

逍遙派那群人,別人修武,他們簡直是在修仙。

可就是這么一個神仙門派,最后為何會煙消云散,連個像樣的傳承都沒留下?

還有笑傲江湖里,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明顯有著逍遙派北冥神功的影子。

卻又粗糙不堪,更像是走了歪路的閹割版,也只能和丁老怪的化功大法比比了。

只能吸,不能化,后患無窮。

南宋末年,蒙元鐵蹄踏破襄陽,大理段氏覆滅,傳國絕學《一陽指》也隨之失傳。

段思平所創的《六脈神劍》更是自段譽之后再無蹤跡。

再往前一百五十年的元末明初,神雕俠侶楊過和小龍女創立的古墓派最后一次在江湖露面。

那古墓之中,王重陽親手遺刻的《九陰真經》總綱,不知現在是否還存在于世?

全真教,自中神通王重陽仙去之后,便一代不如一代,及至華山派創派祖師郝大通。

雖也是全真七子之一,可華山派的武功,早已沒了當年玄門正宗領袖的半分氣象。

而一百五十年前的倚天時期,更是讓人扼腕。

明教教主張無忌,身兼《九陽神功》、《乾坤大挪移》兩大絕學,年紀輕輕便已是當世無敵。

可就是這么一位天縱奇才,為了一個趙敏,竟干脆利落地放棄了教主之位,歸隱江湖。

自那之后,《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徹底失傳。

“可惜,可嘆。”葉昀輕聲自語。

明教銳金旗的老朱在建立大明之后,傳承了近千年的明教也被滅。

說起來,如今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魔教——日月神教,名字倒是有趣。

日月,合為“明”。

這其中要是沒點貓膩,鬼都不信。

恐怕這日月神教,就是當年明教被大明朝廷剿殺后,流散的殘部另起爐灶搞出來的。

前世關于《葵花寶典》的來歷是前朝無名太監所創,幾百年來幾經輾轉,落到了福建莆田南少林紅葉禪師手中。

別逗了,一個普通的太監能創立這種絕世功法?

葉昀猜測也就只有北宋時期權傾朝野的大太監“童貫”有這個可能。

他根據這些年獲得的資料梳理,當年老岳的祖父岳蕭和蔡子峰朝紅葉禪師“借”來《葵花寶典》。

這部寶典,正是開啟這個江湖亂世的鑰匙。

而武林,自從南宋覆滅之后,便由盛轉衰,一年不如一年。

從天龍時期“一僧、二掛、三老、四絕”那樣神仙打架的場面,到神雕時期的中原五絕,再到倚天時期,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個武當派的張三豐,和一個為了女人自廢武功的張無忌。

而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劍魔獨孤求敗,究竟是哪個時期的人物,原著中也語焉不詳。

他所創的絕學《獨孤九劍》,自己如今已練至小成。

想到劍,葉昀的思緒忽然飄遠了。

他記起了前世。那一年村里唯一的黑白電視剛放完一部武俠劇。

他就和小伙伴們在村口的土路上,人手撿了一根筆直的樹枝。他

學著電視里大俠的模樣,將樹枝斜挎在身后,在田埂上飛奔。

口中“喝!哈!”地亂叫,對著空氣一通猛砍。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風從耳邊吹過,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他不知道什么叫劍招,不知道什么叫內力,只知道那一刻,自己就是天下無敵的大俠。

別提那時候有多自在,多愜意了。

這一世,莫名其妙地成了岳不群的養子,還叫葉昀。

也算是……圓夢了吧。

葉昀將嘴里的草根吐掉,翻身從樹上躍下,動作干凈利落。

他看著手中的青冥劍,眼中閃過一絲熾熱與決斷。

“算算時間,福州向陽巷老宅里的那份,也該物歸原主了。”

他頓了頓,又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更遠的方向。

“還有武當張真人的《太極拳經》和《純陽無極功》,

沖虛道長也會大方的‘借’我一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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