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陽遺刻
- 諸天從獨孤九劍開始!
- 隔壁老王說
- 3568字
- 2025-08-15 17:34:04
漆黑的洞口如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幽邃無聲。
葉昀沒有急著下去,從行囊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火折子點燃,隨手丟了進去。
火苗落入黑暗中并未熄滅,靜靜地燃燒著,驅散了一隅黑暗。
“空氣沒問題?!?
確認了這一點,葉昀將行囊重新背好。
雙手在洞口邊緣一撐,身形便輕盈地落入密室之中。
雙腳落地,他未急于探查,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根手指長短、蠟封的細棍。
擰開封蠟,對著空氣輕輕一甩。
一團柔和卻明亮的白光瞬間綻放,將整個密室的輪廓清晰地勾勒出來。
這用白磷等物特制的照明棒,亮度遠超火把,且無煙無味,是探幽入秘的利器。
亮光下,密室的全貌展現在葉昀眼前。
這房間的構造極為奇怪,前窄后寬,呈不規則的梯形。
東墻砌成半圓,西邊卻收束成一個尖銳的三角,角落里擺放著一個布滿灰塵的黃色蒲團。
應是當年主人打坐練功的地方。
葉昀的目光掃過一切,最終牢牢定格在正北方的石壁之上。
那里,懸掛著一幅早已泛黃的古畫。
畫卷材質是上好的蜀錦,歷經百年,竟保存得異常完好。
畫中之人,是一位身穿素色道袍的男子。
他沒有盤膝打坐,也未持劍而立,只是靜坐于青石。
目光遙望著畫卷之外,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數百年光陰,與此刻的葉昀對視。
中神通,王重陽?
葉昀的心神,瞬間被畫中人那雙眼睛給吸了進去。
那是怎樣一雙復雜的眼眸!
初看平靜如潭,不起波瀾。
細看之下,才發現那平靜之下,是燃盡天下烽火的疲憊,是勘破紅塵愛恨的悵惘。
可在這疲憊與悵惘的最深處,又偏偏藏著一絲怎么也抹不去的傲然與不甘。
畫師的筆觸神乎其技,竟將如此矛盾復雜的情緒,盡數鎖在這方寸之間。
畫中人面容輪廓分明,鼻梁高挺,雙唇緊抿,透著不怒自威的宗師氣度。
下頜那縷打理得一絲不茍的山羊胡,更添了幾分仙風道骨。
葉昀的目光從畫像移向旁邊的石壁,那里用利器刻著一行行龍飛鳳舞、力透石壁的詩句。
字跡狂放不羈,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悲憤與深情。
“子房志亡秦,曾進橋下履。佐漢開鴻舉,屹然天一柱……”
詩句末尾,沒有署名,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落款——“重陽子”。
看著這行詩,再看畫中人那雙復雜的眼睛,葉昀心中豁然開朗。
王重陽早年亦是抗金義士,奈何壯志未酬,心灰意冷,方才出家創立全真教。
這首詩,借張良典故,抒發的正是他自己空有匡扶天下之志,卻報國無門的悲憤。
難怪他眼中有那般復雜的情緒。
“原來如此……”
葉昀喃喃自語,收斂心神,整理衣冠,對著王重陽的畫像,恭敬地行了一個道家稽首禮。
“華山派后學末進葉昀,拜見重陽祖師。”
禮畢,他才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畫卷挪開。
畫卷背后,整片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蠅頭小楷!
《全真大道歌》、《金雁功》、《全真心法》、《全真劍法》……
而在這些功法的最上方,也就是密室的穹頂處,赫然刻著部分《九陰真經》總綱!
葉昀長長吐出一口氣。
終于找到了。
他抬起頭,仔細研讀石壁上的內容,很快發現,這里的《九陰真經》并非全本。
沒有最核心的練氣法門,只有《易筋鍛骨篇》、《閉氣秘訣》
《攝心大法》、《螺旋九影》、《蛇行貍翻》以及《九陰療傷篇》這幾樣絕技。
想來也是,王重陽當年雖贏了真經,卻立誓不練。
他將這些刻在此處,恐怕是為后人留下一份念想。
或者說,是留給那個他心中有愧的女子一份補償。
葉昀沒有急著去記,而是再次對著王重陽的畫像,深深一揖。
無論如何,這份恩情,他領了。
他伸出手,輕輕按在冰冷的石壁上。
心念一動,石壁上所有的圖文經義,瞬間化作龐大的信息洪流。
被他完整地“復制”下來,在腦海中分門別類,整理得井井有條。
做完這一切,葉昀才開始真正消化這些收獲。
《全真心法》,他只看了一眼,便覺平平無奇。
其核心理念與華山派的《混元功》異曲同工。
都是求一個“穩”字,打根基用的,對他而言已無大用。
他真正的興趣,在那篇《全真大道歌》上。
初看之下,通篇都是“清心寡欲”、“性命雙修”之類的道家哲理,枯燥無比。
但以葉昀的悟性,很快便沉浸其中,越看越是心驚。
這《全真大道歌》里,幾乎沒有任何具體的內力搬運法門或招式。
它通篇講述的,是一種世界觀,是一種武學至理!
“入門門檻極低,可最終成就的上限卻高得嚇人。
修行途中不會有任何瓶頸,只要能勘破玄機,再活得夠久,成就不可限量……”
葉昀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想通了許多事。
“難怪全真七子個個武功不弱,卻無一人能及王重陽的高度。
他們都只學了《全真心法》的‘術’,卻未能勘破這《大道歌》里的‘道’!”
甚至,他還想到了原著中一個有趣的細節。
郭靖后來九陰真經的內力都練到頭了,可他的全真內功卻還在一直增長。
這《大道歌》,簡直是一部修仙理論的總綱!
當葉昀以《全真大道歌》的“道”為指導。
再回過頭去審視自己修煉多年的《紫霞神功》時。
一種豁然開朗、醍醐灌頂的感覺,瞬間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我靠!原來這才是《紫霞神功》的真正用法!”
葉昀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混元功》或《全真心法》,練的是‘加法’,
一點一滴積累內力,如同往水缸里添水。
而《紫霞神功》,練的根本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它是將已有的內力,進行提純、壓縮、升華,讓一滴水,變成一滴水銀!”
“難怪華山派規定,只有內功大成的掌門才能修煉。
沒有深厚無比的混元功根基,沒有那一缸水。
強行修煉紫霞,就是無源之水,必因內力反噬而走火入魔!”
“而老岳之所以卡在瓶頸幾十年,就是因為他心中執念太重。
名利心、猜忌心,完全違背了《大道歌》里‘清靜無為’的核心。
空有‘術’而無‘道’,簡直是抱著金飯碗在要飯!”
想通了這一層,葉昀只覺得眼前一片清明。
他當即盤膝坐在那個黃色的蒲團上,閉上雙眼。
按照全新的領悟,重新運轉起《紫霞神功》。
這一次,體內那淡紫色的內力,運轉方式發生了微妙而深刻的改變。
不再是過去那般橫沖直撞,而是變得更加圓融、靈動,有了生命一般。
每一縷內力都像被無形的大手反復揉捏、錘煉,變得愈發精純、凝練。
原本已經觸摸到的那個“后天境”的瓶頸,在這一刻,變得清晰可見!
許久之后,葉昀睜開雙眼,眸中紫光一閃而逝。
他沒有突破,但感覺比任何一次突破都要來得舒暢。
他站起身,再次審視石壁上的武學。
《易筋鍛骨篇》自不必說,乃錘煉肉身的無上法門。
若能練到大成,肉身強度恐怕連修煉了少林《易筋經》的方證大師,都得叫聲“葉哥”。
他的目光繼續移動,最終被一門名為《攝心大法》的奇特功法吸引了全部心神。
前世很多小說中都叫它《移魂大法》,但實際名為《攝心大法》
這門功法,在《九陰真經》諸多神技中并不起眼,修煉難度極大。
對敵時看似也無直接的殺傷力,向來被視為雞肋。
但在葉昀仔細研究后,眼中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驚喜。
“原來如此!這哪里是雞肋,這分明是一門直指精神力的無上法門!”
他嘖嘖稱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攝心大法》,其核心并非控制,而是“震懾”與“干擾”。
它通過特殊的觀想和精神錘煉之法,不斷增強修煉者的精神強度。
大成之后,僅需依靠強大的精神力,瞬間沖擊對手的心神,輕則令其精神恍惚。
精神力弱者,甚至能讓其神志錯亂,陷入幻覺!
“神技!這絕對是神技!”葉昀興奮不已。
他瞬間便想通了這門功法的恐怖之處。
試想一下,與同級別高手生死相搏,勝負只在剎那之間。
若用《攝心大法》趁其不備,干擾其心神,哪怕只是讓其出現零點一息的恍惚……
“那不就等于,對手成了個站在原地不動,等著我砍的活靶子?”
而那幾門輕功,葉昀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
“金雁之速,魅影之隱,九影之幻,蛇貍之詭……
若能將這四門頂尖身法的精髓融為一爐,創造出一門獨屬于我葉昀的身法……
到那時,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誰,又能跟上我的腳步?”
想到這里,他只覺得渾身熱血都在沸騰。
此行收獲之大,已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他的目光,最后落回了那幅王重陽的畫像上。
此等神物,若就此留在這不見天日的古墓之中,未免可惜。
但他也不愿直接將原畫卷走,這不合他的行事準則。
沉吟片刻,他從行囊中,取出了備好的特制宣紙、軟筆和墨塊。
將密室中樹根的照明棒全部點燃,整個石室頓時亮如白晝。
鋪開宣紙,他提筆欲畫。
或許是心境太過激蕩,第一筆落下,力道失控,一滴濃墨在宣紙上暈開,毀了整張紙。
葉昀一愣,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他放下筆,閉上眼,靜立片刻,將心中的激動、興奮、豪情盡數沉淀下去。
腦海中只剩下王重陽那雙復雜的眼睛。
再次睜眼時,他的心已靜如止水。
這一次,他手中筆鋒時而沉重,時而輕靈,時而頓挫,時而流轉。
試圖用筆墨去還原那份燃盡烽火的疲憊,去描繪那份勘破紅塵的悵惘。
更要去抓住那藏在最深處,永不磨滅的傲然與不甘!
當最后一筆落下,一幅與原畫幾乎別無二致的畫像,已然成型。
尤其那雙眼睛,更是被他臨摹出了七八分神韻。
葉昀滿意地將臨摹的畫卷收好,這才最后看了一眼墻上的原畫,再次鄭重地行了一禮。
“重陽祖師的傳承,弟子收下了。”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密室中回響,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至于您那壯志未酬的遺憾……
或許,晚輩將來,可以替您看一看,那更高處的風景,究竟是何模樣。”
下一步,就是前往那張能助他突破的千年寒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