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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長安風流·暗潮初涌

核心理念:“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詩名遠播,招搖過市)

時間線:李白被封為翰林供奉后不久。

場景:長安城內各處,包括酒肆、青樓、達官顯貴府邸、以及翰林院日常。

人物:

李白:(15歲)翰林供奉,詩名遠播,享受榮光,但隱約感受到暗流。

賀知章:(老年)李白的引路人與庇護者,關心李白。

張說/王維:(反派勢力)暗中策劃,試圖打壓李白。

高力士:(客串)宮中宦官,開始留意李白,心生不悅。

長安城中各色文人/貴族/江湖人:反映李白詩名的影響,以及長安的復雜面貌。

金殿試詩一役,李白詩名震動長安。“謫仙人”之名不脛而走,如同插上了翅膀,飛遍了城中大街小巷,鉆進了茶坊酒肆的每一個角落。百姓津津樂道,文人雅士爭相傳頌,甚至連深宮內苑也時常提起。李白的日子,仿佛一夜之間被涂上了最明亮的色彩。

他如今是翰林供奉,雖無實權,卻可隨侍君側,專司詩文。每日清晨,他會象征性地到翰林院點個卯。院內那些刻板的學士們,如今見他,眼神里既有昔日的鄙夷,更多了一份掩飾不住的忌憚與敬畏。他們表面恭敬,言語客套,可李白總能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除了墨香,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酸澀和不甘。他對此不以為意,只覺得這些迂腐之人,如同困在籠中的雀鳥,永遠不懂天空的廣闊。

白天在翰林院無聊,李白便徑直奔向城中各大酒肆。長安的酒,種類繁多,醇厚濃烈,卻都比不上他心中那份自由與狂放。他走到哪里,哪里便高朋滿座。無論是“曲江池畔的鶯歌燕舞”,還是“西市酒肆里的市井豪情”,他都能找到樂趣。他與人斗酒,詩興大發時,信手拈來便是傳世名篇。

一次,他在“春風得意樓”飲酒,興之所至,提筆便在墻上寫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筆走龍蛇,墨跡淋漓,每一個字都帶著一股狂傲不鋒利,卻足以將旁人心神震顫的詩氣。那字跡仿佛活了過來,酒樓里的人都感到一股無形的酒香與詩魂撲面而來,甚至有人激動得手心微微發麻,像被無形的氣流撫過。自此,這面墻成了醉仙樓的招牌,引無數人前來膜拜。

他的詩,如同最醇厚的烈酒,讓人一嘗便再難忘懷。他的名字,成了長安城最響亮的話題。不少王公貴族,紛紛向他拋出橄欖枝,請他赴宴,以求一睹“謫仙人”風采,聆聽一句詩作。李白來者不拒,穿梭于高門廣廈之間,盡顯風流。他享受著這份萬眾矚目的榮光,也愈發感到自己的詩道正走在正確的方向。

然而,在這份得意與繁華之下,暗流已悄然涌動。

翰林院深處,張說與王維的面色愈發陰沉。張說坐在書案后,手中握著一支朱筆,卻遲遲未落。他眉頭緊鎖,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金殿上李白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狂悖。他不能容忍,一個不守規矩的野路子,竟能如此輕易地爬到他們這些苦心經營多年的詩壇巨擘頭頂。

“此子狂悖無禮,目無章法,圣人一時看重,實乃朝堂之憂。”張說沉聲對王維說,聲音帶著一股陰鷙的冷意,“他詩風過于張揚,恐非久居廟堂之輩。翰林院,當求清雅之士,而非如此粗野的狂徒。”

王維在一旁,眼底閃過一絲狠辣。他當日在東魯被李白壓制,又在金殿上被其詩氣沖擊,心中的嫉恨早已如野草般瘋長。“張大人所言甚是。此子終日流連市井酒肆,不思進取,只知逞口舌之快。詩名再盛,終是空殼。若讓他繼續胡鬧,恐壞了朝堂詩風。”王維的語氣里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他已開始在暗中搜集李白“放蕩不羈”的各種“罪證”,準備伺機而動。

更深層的暗流,則來自宮廷內院。

大明宮中,一位身形肥碩、面色白皙的宦官,正弓著身子,為唐玄宗批改奏折。他便是高力士。他素來精明,深得玄宗信任。這些日子,殿內總能聽到玄宗時不時提起“李白謫仙人”的贊嘆。甚至有時,玄宗會召李白入殿,讓他研墨,讓他脫靴,言談甚歡。

高力士的心中,對這個“目中無人”的李白漸生不滿。他親眼見到李白在金殿上當著圣人的面“口出狂言”,見到他讓圣人親自為其研墨、脫靴——這些在別人看來是無上榮寵,在高力士眼中,卻是逾越規矩,不識尊卑。

“哼,什么謫仙人,不過是個恃才傲物的匹夫罷了。”高力士在心中冷哼一聲,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玄宗的神色,不著痕跡地在圣人面前,偶爾透露出一些關于李白“恃才傲物,不敬上官,終日飲酒作樂,不思正事”的“小道消息”。他知道,帝王之心,最忌諱的便是“狂悖”與“無法掌控”。

李白尚不知,他眼中的“風流”,在某些人眼中,已是“放蕩”;他的“灑脫”,在某些人眼中,已是“不敬”。長安城的繁華之下,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力量,正悄然織就一張大網,向著這個狂傲的青蓮少年,緩緩落下。而他,正沉醉于詩酒江湖的快意恩仇中,對即將到來的風暴,尚未有清晰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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