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鶯本無意留在紫霄宮，卻被系統一道新提示攔了腳步——“觸發隱藏任務：與鴻鈞論道，可解鎖‘混沌本源解析’權限”。

她指尖摩挲著系統面板，眸中閃過一絲興味。鴻鈞雖為天道代言人，但其自身道基源于混沌，與她修煉的鴻蒙混沌大道本就同源。論道？倒也不算無趣。

當下，她身形一晃，已穿過紫霄宮護山大陣，徑直踏入殿中。

此時紫霄殿內早已座無虛席，三清、女媧、伏羲、十二祖巫等洪荒大能皆已在座。見黎鶯一身混沌道袍，不請自來，且氣息遠超尋常混元大羅金仙，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鴻鈞端坐在云床之上，目光落在黎鶯身上，古井無波的眸中泛起一絲漣漪：“道友非我所邀，卻能入紫霄殿，亦是緣法。不知道友何來？”

黎鶯不卑不亢，擇了殿中最末一個空位坐下——并非謙遜，只是懶得與旁人爭位次。她抬眸直視鴻鈞：“吾名黎鶯，修混沌道，行洪荒路。聞圣人講道，特來討教一二。”

“討教”二字一出，滿殿皆驚。誰不知鴻鈞已是合道圣人，洪荒之內，誰敢言“討教”？

元始天尊眉頭緊鎖，沉聲道：“狂妄！鴻鈞道祖乃天道化身，豈容你放肆？”

黎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道不分高下，論道便是論道，何來放肆？若道祖連不同見解都容不下，這紫霄殿的道，不聽也罷。”

這話尖銳直接，卻偏偏占了一個“理”字。鴻鈞抬手止住欲發作的元始，看向黎鶯：“哦？道友有何見解？”

黎鶯起身，緩步走到殿中，指尖凝出一縷混沌氣流，在空中勾勒出道痕：“道祖言‘天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可在我看來，這‘一’并非遁去，而是藏于混沌。天道源于混沌，卻困于秩序；混沌看似無序，實則蘊含萬道生滅之理。”

她指尖一動，那縷混沌氣流驟然分化，衍化成清濁二氣，又瞬間重歸混沌：“就如這清濁，天道強分陰陽，卻忘了清極必濁，濁極必清，終需歸混沌本源。道祖合道，看似掌控天道，實則已失混沌變數，又如何能窺得大道全貌？”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敢直言鴻鈞合道是“失”，縱觀洪荒，黎鶯是頭一個！

女媧秀眉微蹙，輕聲道：“黎鶯道友此言未免太過絕對，天道秩序維系洪荒運轉，功不可沒。”

“功過自在人心，”黎鶯轉向女媧，語氣稍緩，“但秩序若成桎梏，便是死道。譬如這紫霄殿排座次，分親疏，看似井然，實則早已將‘道’分了三六九等——這難道不是天道秩序的弊端？”

她目光掃過三清，最終落回鴻鈞身上：“道祖講道，是傳天道，還是困天道？若眾生成日只知循規蹈矩，何來超脫？截教有‘有教無類’，我卻以為，道亦無類，混沌生萬道，萬道歸混沌，本就不該有高低之別。”

這番話如驚雷落地，震得不少大能面色發白。他們聽鴻鈞講道無數載，從未想過“天道”二字竟能被如此剖析，更沒想過有人敢直指其“桎梏”之弊。

鴻鈞沉默片刻，云床周圍的混沌氣流微微翻涌：“道友觀道，確有獨到之處。混沌生萬道，天道統萬法，二者本是同源異流，談不上誰高誰低。只是洪荒需秩序，方能避免重歸混沌寂滅。”

“寂滅亦是新生，”黎鶯寸步不讓，“道祖怕的，或許不是混沌無序，而是失了對天道的掌控？”

“放肆！”老子猛地睜眼，周身紫氣翻騰，“道祖豈容你妄議！”

黎鶯卻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桀驁，幾分通透：“我修我的混沌道，道祖守他的天道序，本就互不相干。今日論道，不過是想告訴諸位——天道之外，尚有混沌；成圣之路，不止一條。”

說罷，她不再看任何人，身影化作一道混沌流光，直接穿透紫霄殿穹頂，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只留下滿殿震愕。

鴻鈞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混沌道，變數生……此女，或為洪荒一劫，亦或為洪荒一線生機。”

殿內眾大能面面相覷，心中對那個名叫黎鶯的女子，皆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那是一個敢于直面圣人，視天道秩序如無物的混沌行者。

而黎鶯離開紫霄宮后，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任務完成，‘混沌本源解析’權限解鎖。獎勵：混沌青蓮碎片x1，鴻蒙紫氣提純術x1。”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獎勵收入系統空間。與鴻鈞論道？不過是印證自身大道罷了。至于結果如何，她從不關心。她的路，始終在洪荒大地的歷練之中，而非這紫霄殿的方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