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尾山并不高,海拔在599米,整體的路還算平整,只要不是剛學會走路沒幾年,或者老的牙齒都快掉光了,爬上去根本沒問題。
白鳥清哉之前來過一次,不過也就只是打卡而已。
畢竟比起富士山和云取山來說,這實在沒什么意思,倒更適合觀光游玩的。
盡管如此,白鳥清哉還是不免用著懷疑的視線上下打量著身旁的少女。
半年多沒見了,北條鈴音還是根本沒什么變化。
小小一只,只要他雙手一擁就能整個抱在懷里。
目光停留在她一雙纖細白皙的手臂上。
不得不說,她在北條汐音胸部上缺失的,完全在雙腿和手臂上找補了回來。
手臂光潔細嫩,陽光落在她皮膚上閃著白瓷片一般潔凈的光,隱隱能夠看到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如果她去扮演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蘿莉估計絕對再適合不過了。
自己的提議沒有得到回應,反而被白鳥清哉一直盯著。
北條鈴音白皙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眼眸中流露出羞澀的神情,抬起手撫弄了一下劉海不好意思道:
“那個,清哉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白鳥清哉回過神,撇開視線道:
“爬的話,也沒問題,但是你要是爬累了,我可不背你。”
“哼,才不用背呢。”
北條鈴音輕哼了一聲,隨后伸出玉臂,握起小豆包大的拳頭炫耀道:
“我可是有在學校好好鍛煉過的哦。”
“可是,我記得之前你可是一呆就會在家里呆一天,喊你出來跑步結果跑一半躺到椅子上睡覺去了,你會這么勤奮?”
“哪、哪有?!”
被揭了老底,北條鈴音臉蛋更紅了,身上散發出一股病態的嫵媚,小聲解釋道:
“那是人家太困了好吧?哪有早上七點鐘就起來晨練的?都沒有睡好……”
“那難不成還要八點?也很難吧,汐音說你都是休息日一覺睡到下午一點的。”
聞言,北條鈴音心里一熱,氣得忍不住跺腳辯駁道:
“你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會詆毀我!”
“而且、而且,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反正我不用清哉你背就是了。”
說著,她便伸手去拽白鳥清哉的袖子。
然而,剛往前走了兩步,她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什么一般,盯著白鳥清哉的左手不說話。
注意到她的目光,白鳥清哉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別看了,走吧,今天又不是只爬山,下午不是還要一起去逛街嗎?”
“哦。”
對,不能浪費時間。
北條鈴音應了一聲,便快步朝著高尾山六號路走去。
六號路線有琵琶瀑布,不過路并不算寬敞,兩人只能一前一后地走著。
北條鈴音走在他身后,手掌捏著他的衣袖,襯著喧鬧的水流聲,滔滔不絕地說著。
大抵是太久沒見了的緣故,她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從白鳥清哉畢業、她上高三分班開始聊,學校里面的哪個老師結婚了,哪個學生又談戀愛了,社團里面把部長安排給高二生的時候,社團氣氛多么糟糕之類的話……
基本上她一直在說,白鳥清哉在旁邊偶爾應答兩句。
怕她說著無聊,就會繼續問‘然后呢’之類的話。
最近腦子里一直在想關于高橋美緒職業規劃的事情,現在聽聽這些盛滿青春感的故事倒也覺得有趣。
“跟你說,麻美老師還讓我去給那些一年級的笨蛋上課,我覺得我已經夠有耐心的了,但講了幾遍還是不會……”
“不過最近學校里轉來了一個高二生,也是彈鋼琴的,哈,但是水平完全不如我。”
“但是她應該覺得自己彈得挺好的,聽到麻美老師說比起我還有些差距,估計是心里不服氣,就用‘參加大賽想要請學姐指教’的這種話來惡心我,我只是淺淺地露了一手,她就灰頭土臉地跑了。”
“跑了?”
“跑了,自慚形穢是這樣的。”
北條鈴音自得地笑了笑,揚起俏臉,又露出小天鵝般驕傲的姿態。
白鳥清哉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只覺得真相是對方受不了她的嘲諷才跑掉。
‘呼……’
或許是走的急了,北條鈴音大喘了一口粗氣,臉蛋更紅了幾分。
只覺一股熱意從背部‘嗡’地涌了上來,不過涼風一吹,她又覺得有些冷。
“你還能堅持嗎?”
白鳥清哉腳步慢下來,偏過頭看著鈴音臉上略顯病態的潮紅,瞇起眼睛問道。
小笨蛋終究是小笨蛋,細胳膊細腿的,我還能不知道你平常有沒有鍛煉嗎?
“根本沒問題,不就剩下1.5千米了嗎?”
北條鈴音喘著粗氣,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牌子。
上面寫著:【距離初始點2.5KM,距離終點1.5KM……】
“堅持不住了就說。”
聞言,北條鈴音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兒,嬌弱地捂著頭可憐巴巴道:
“那你背我上去嘛?”
看著她這突然的變臉,白鳥清哉頓感無語邁步繼續往前走著。
“嘻嘻。”
身后響起少女銀鈴般的笑聲,緊接著她便又湊過來問道:
“我都說得累了,清哉你最近怎么樣啊?”
“什么怎么樣?你是指哪方面?”
“誒?就是大學啊,我不是馬上畢業了嗎,大學生活是怎么樣的啊?想要提前知道。”
聞言,白鳥清哉想了想開口道:
“大學的話,也就那樣吧,大家的關系都基本早在高中就定格了,畢竟不像是高中那樣有固定的班級,唯一能培養出不錯關系的,也就只能是社團了。”
“所以,清哉你是在社團里交的女朋友?”
“?”
北條鈴音這突然的話題轉折讓白鳥清哉有些猝不及防。
他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后搖了搖頭道:
“不是,我在劍道社沒什么朋友。”
“誒?什么嘛,清哉哥你還是跟高中一樣不合群誒。”
北條鈴音笑著吐槽了一句,隨后問道:
“那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因為錢認識的。”
“錢?”
北條鈴音沒聽懂。
白鳥清哉點了點頭道:
“嗯,具體的不好解釋。”
“哦,好吧……”
見他不愿說,北條鈴音又轉移方向繼續問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性格怎么樣?”
聞言,白鳥清哉不禁瞇起了眼睛,回過身看著少女的側臉道:
“?怎么感覺你好像比你姐還要關心我的感情生活?”
北條鈴音生怕被他看出什么,連忙垂下眸子,盯著鞋尖解釋道:
“哪有,我就是怕你被騙了而已,畢竟姐姐沒對你負責,我這個妹妹總得幫清哉哥你好好把把關吧?”
白鳥清哉不置可否,想了想回應道:
“她叫高橋美緒。樣子……你問我這個事情應該也是見過我發的動態了吧?性格的話,挺貪財的,自尊心也比較強,還很喜歡耍小聰明,除此之外,勉強算個好人吧。”
什么綠茶拜金狐貍精。
白鳥清哉剛說完,北條鈴音便在心里給對方下了定義。
咬了咬舌尖,抵御心里的難過,她忍不住道:
“那你要小心點了,別被她把錢都給騙光了。”
“怎么會……”
白鳥清哉笑著搖了搖頭,隨后仔細想了想覺得應該講些對鈴音未來發展有借鑒意義的事,于是認真道:
“不過,大部分人其實覺得大學沒有高中那么輕松,畢竟是距離進入社會最后一道門檻了,大家都在為了畢業能找到心儀的工作努力。”
北條鈴音眸子閃了閃疑惑道:
“大部分?”
“嗯,剩下一小部分都是家里有錢的,不用努力以后也能安定過一輩子。”
說到這里,白鳥清哉忍不住總結道:
“所以說啊,錢往往決定了一個人的未來。”
“當然了,身邊也有一些對未來沒有規劃的笨蛋,生活一團亂麻,陷入了麻煩還不自知,得別人把她拉出來才行。”
“嗯?”
北條鈴音總感覺他意有所指,但把話安在自己身上想了想,確定不會是自己后跟著吐槽道:
“那感覺很糟糕了,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我大學才不會像你說的那種人那么怠惰……”
說著,北條鈴音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后滿臉認真道:
“我決定了,我要考東藝。”
“?”
聞言,白鳥清哉停下了腳步,轉過頭有些意外地看著鈴音道:
“你真決定了?叔叔阿姨同意了?”
看著他這突然的反應,北條鈴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細秀的眉頭下意識地蹙起。
不過也只有一瞬,隨后瞇起眼睛笑道:
“當然啦,我以后想要成為有名的鋼琴手。”
“你不是說你沒這種夢想嗎?”
“人總是會變的吧?”
北條鈴音不自覺地念出了姐姐跟自己說的話。
“畢竟姐姐都那么厲害了,我要是沒什么拿得出手的,總感覺會被她比下去。”
“再說了,你既然都說了錢決定了未來,以后我會成名然后賺很多錢,這樣我們的未來不就都能確定了?”
聞言,白鳥清哉一時間沉默了下來,他想起鈴音之前給自己打電話時候說出要養自己的那句話。
自己說出去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北條鈴音一臉幽怨地看著白鳥清哉道:
“你不會覺得我不夠格吧?清哉。”
白鳥清哉回過神搖了搖頭,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怎么會,你是我見過在演奏樂器這方面最有天賦的了,只要你肯努力,就沒有你做不到的。”
“……”
聽到他這么說,北條鈴音不禁愣住,呆呆地望著他,櫻唇輕啟,喜悅的情緒從心間流淌而出。
她的臉更紅了,如同被風吹醉了一般,眼眸變得朦朧,垂下了俏臉問道:
“那你……會給我寫歌嗎?”
白鳥清哉被她說的愣住,猶豫片刻后笑道:
“我現在的水平哪夠?鈴音你太瞧得起我了。”
“那以后呢?以后的話,總會的吧?”
似乎是為了追求某種答案,北條鈴音的語氣忽然變得急切,緊緊地盯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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