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刮地三尺,斬草除根!
- 斬妖除魔,從無限刷檔開始
- 劉大鵝
- 2043字
- 2025-08-18 21:18:36
蝎身墜地的悶響剛傳遠,北嶺深處的妖氣驟然亂了。
暗中關注此處的數只大妖,皆心神慌亂,落荒而逃。
蝎妖盤踞北嶺,兇名赫赫,連它都被對方斬殺于刀下,其余妖魔皆知不敵。
云崖后,豹妖抖落翼上霜塵,利爪摳碎巖石,剛要沖天而起;古柏頂,梟精轉動頭顱,目光掃向密林深處的逃生小徑;霧靄中,石怪軀體咔咔作響,正往山縫里縮——三只大妖,竟在同一刻選擇逃竄。
“逃得掉么?”
姜午陽的聲音漫過山風。
他身形如淡影掠出,長刀拖在身后,劃開的氣浪將落葉釘成筆直的線。
豹妖翅膀剛展開半幅,刀光已穿透翼骨,將其釘在崖壁,血珠順著刀痕連成串;梟精俯沖的身影還在林間穿梭,刀氣已截斷路徑,使其一頭撞在刀刃上,妖丹從喉間彈出;石怪半截身子剛入山腹,便被刀柄砸中后腦,整個軀體從石縫里被硬生生震出,裂成數塊。
“燭境大成豹妖一只,記三點功績!”
“燭境大成梟精一只,記三點功績!”
“炬境初階石怪一只……”
蘇妄妄機械地抬手,指尖在捉妖符上劃過,墨色符文隨她的聲音亮起:“炬境初階狐媚子一只,記炬境兩點功績。”
血雨濺在她的衣袖上,溫熱黏膩,她卻連眨眼都顯多余。從山腳到山腰,一路尸身鋪就的路徑讓她早已麻木。
前方的血雨腥風早已無暇關注,只剩下本能的記錄。
王朝與馬漢并立,嘴巴半張著忘了合上,目光在姜午陽背影與地上妖尸間來回打轉,喉結同時滾動。
那聲“破”字余音似還纏在樹梢,燭境中階到大成的鴻溝便已消弭;
而群妖尸首的碎塊間,青黑血漬正順著石縫漫開——
燭境如何,炬境又如何,在那道身影面前,似乎并無區別。
若非親眼所見,這兩樣事情哪樣單拎出來,都能被兩人當做酒桌上的笑話一般談起,可此刻卻真真實實的疊在眼前。
東嶺之下,溪水潺潺淌過青石,映出柳無情素白的衣袍。
他指尖輕叩劍柄,目光落在水面晃悠的倒影上,神情淡得像層薄冰。
懷中捉妖符突然震顫,起初他只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尋常衛使報功多是這般動靜,稍晚些批下便是。
可那震顫竟未停歇,反而越來越急,符牌在衣襟下突突亂跳,頻率快得幾乎要掙脫布料束縛。
震感順著胸骨蔓延,像有把小錘在反復敲打心口,麻意從胸口擴散至肩臂,連握著劍柄的手指都微微發顫。
他眉頭微皺。
莫非哪處鬧了妖患!
指尖剛觸到符牌邊緣,他便覺一股信息流順著指腹猛灌進來。
“嘩——”
上百條功績記錄如決堤洪水,瞬間沖涌入識海。
燭境妖物的名錄還未看清,炬境初階的標注已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墨字在符面流轉,快得連成一片灰影。
柳無情瞳孔微縮,素白的指尖竟在符牌上滑出細微的顫抖。
他任捉妖尉數十載,經手的功績報錄能堆滿整座廨房,卻從未見過這般密集的妖物斬殺記錄——且每條記錄的落款處,都嵌著同一個名字。
姜午陽!
柳無情目光遠眺,落在了數十里外的那處險峰,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是有了一絲震驚。
他,殺上了北嶺?
……
姜午陽足尖點過崖邊老藤,身形如斷線紙鳶掠向云霧深處。
某株虬結古木的樹洞里藏著蜂巢狀妖巢,他刀鞘輕叩樹干,內里嗡鳴戛止——三息后,刀光挑出串未破殼的妖卵,青汁濺在苔蘚上。
王朝踩著齊踝的尸骸跟上,腳下布靴早已被血漿浸透。馬漢數到第三百七十二只時便閉了眼,任由腥風灌進喉嚨。
那些藏在瀑布后的石窟、埋于腐葉下的地穴、懸在峭壁上的鳥巢,無論妖氣斂得多隱蔽,姜午陽總能在岔路第一個拐彎處找到入口,刀光落處,連卵殼都碎得整整齊齊。
蜂巢被毀,姜午陽繼續前行,不過數里,他便登上一塊刻滿爪痕的巨石,斜倚在巨石背后凹處的老猿妖剛捂住幼崽的嘴,長刀已出現在它頭頂,刀刃劈碎腦殼的悶響與幼猿的啼哭同時斷絕。
如此血淋淋的場景,王朝馬漢二人卻連眼皮都未眨一下。
莫說是一只幼猿,山腰處一黑熊大妖被斬后,連腹中未出生的妖胎都被挖出來劈了腦袋;蛇窟里幾十只妖卵不也都化為了膿水,最后被一把烈火燒的一干二凈。
這種合家歡的場面,已經很難讓他們心中再起波瀾!
東嶺溪水倒映著柳無情微變的臉色,冰川一樣的臉色逐漸被驚詫所取代。
捉妖符仍在發燙,新的功績記錄如密雨敲窗,砸得符面紅光亂顫。
炬境、燭境的條目還在翻滾,忽然間,螢境的標注如星點摻入——那是最低階的妖物,尋常衛使懶得多看一眼的存在。
“螢境幼蛇三十只,記燭境點……”
“螢境蟲妖百只,記功……”
符牌震顫得幾乎要脫手,柳無情指尖按在“螢境”二字上,指腹傳來的灼熱燙得他心頭一縮。
數十載捉妖尉生涯,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不僅高階大妖被屠戮殆盡,連剛開智的小妖、尚未成形的妖蟲,都沒逃過那把刀。
溪風掠過,吹起他素白的衣袍,倒影里那雙眸子第一次染上駭然。
刮地三尺,斬草除根?
姜午陽踏著層層疊疊的妖尸上行,靴底碾碎碎骨的脆響混在風聲里。
血珠順著翻卷的刀鞘滴落在地,在身后暈開蜿蜒的紅痕。
他側臉濺著幾點鮮血,眼神卻靜得沒有絲毫波瀾。
三世經歷,讓他看透——人與妖,從來不是道理之爭,是生死之界。
刀刃掃開最后一片擋路的血污,姜午陽足尖落處,妖尸堆成的斜坡簌簌震顫。
風卷著血腥味掠過,往日里此起彼伏的妖嘯,此時卻驟然消失,整個北嶺的崇山中,靜得像座墳塋。
身后三人忽然勒住馬,抬頭望見云霧破開處,峰頂的輪廓已撞入眼簾。
姜午陽拎著長刀,已踏上山頂最后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