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幾只妖都是你殺的？”

少女先是瞅了瞅姜午陽身上的衙服，目光一轉又落在他手中的四只妖尸上，沾滿油水的小嘴微微張開，有些吃驚地問道。

“你是？”

姜午陽看了看少女手中油紙燒餅和糖葫蘆，疑惑地問道。

“哦，忘了介紹！”少女把嘴里的雞腿骨一吐，拍了拍手上的油星，仰起臉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兩顆小虎牙格外引人注意，“我叫蘇妄妄，這個月槐縣捉妖司的廨房輪著我當值！”

對方還真是捉妖司的人，這倒是讓姜午陽有些意外。

“怎么，不像啊！”

蘇妄妄鼻尖輕皺。

“倒不是這個意思！”，姜午陽道：“就是想問問，普通人如何才能入得了捉妖司？”

“你問這個呀！”

蘇妄妄把燒餅放下，咬了一口糖葫蘆，囫圇道：“其實很簡單，不管修為多高，只要你攢夠十個螢境的大功，就能成為一紋捉妖卒！”

“一紋捉妖卒？”

見姜午陽不解，蘇妄妄給他解釋道：“捉妖司分卒、尉、校、帥，每個級別又分三紋，像你這種螢境的武者，加入捉妖司后，肯定是要從一紋的捉妖卒做起嘍！”

“那入了捉妖司，和不入捉妖司有什么區別，尋常人斬了妖，不是同樣可以從捉妖司兌換獎賞？”

“當然不一樣！”

蘇妄妄一拍腰間的魚符，道：“入了捉妖司，如果你發現了很厲害的妖，就可以通過這個捉妖符喊人來一起幫忙啦，而且，兌換東西需要的功績點，也會根據你在捉妖司的職階相應的減少！”

“原來是這樣——”

姜午陽看了看少女腰上掛著那枚木制捉妖符，倒是略感好奇。

聽對方的意思，這東西還能隔空傳音。

蘇妄妄見他目光落向魚符，兩只眼睛彎成了月牙，“怎么樣，手里這幾只妖要不要我幫你先記下，等攢夠了功績點，也能得一只一模一樣的捉妖符！

到時候，誰敢欺負你，你就可以用它來搖人！

而且，捉妖司里面的前輩各個都是斬妖的高手，說話又好聽，你一定會喜歡的！”

“下次吧！”

姜午陽聽完對方的介紹，總感覺怪怪的。

再者說，短時間里，他去哪里給對方湊上十個功績點出來。

而且，這十個功績點交上去，只能換個捉妖符，想要功法和丹藥，還要另拿功績點去換。

“好吧！”

見招人失敗，蘇妄妄嘆了口氣，道：“那你想用這幾只妖換什么，丹藥還是武器？”

姜午陽把四只妖尸放在地上，問道：“能換功法嗎，燭境的！”

蘇妄妄仔細檢查四只妖尸，道：“黃皮子和兩只小貓妖都是螢境初階，算你三個功績點，這只大貓妖看起來修為應是螢境大成，算……三個功績點吧！”

說到這里，蘇妄妄好奇的打量了下姜午陽。

能獨自斬殺螢境大成妖魔的衙差她見過，可衙役……似乎還是第一次見。

若是衙差來，說不得這個大貓妖，她只給算上兩個功績點。

畢竟，妖魔產后實力都會大降。

新人嘛，還是需要給些鼓勵的。

“還是差了些！”

哪怕她有些欣賞這個衙役，但還是搖了搖頭。

“燭境初階的修行之法，最少也要十五個螢境的功績點來換，你的這些加起來，也才只有六個！”

“十五個功績點？”

姜午陽沒想到，一個燭境初階的破境之法，竟然要這么多功績點。

蘇妄妄見他眉頭微皺，建議道：“你才是螢境中階，其實沒必要這么著急兌換破境之法，可以先兌換些小納氣丹，等修為提升上來，再換也不遲！”

姜午陽想也沒想，直接否定了對方兌換小納氣丹的建議。無論多少顆小納氣丹，都無法讓自己的修為踏入燭境。

“沒有別的辦法嗎，比如——我先換半部功法呢？”

“半部？”

蘇妄妄小嘴微張。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一開口要兌換半部修行功法。

功法不全，一個不慎就是走火入魔，修為盡散都是輕的。

“不成！”

蘇妄妄小腦袋搖的飛快。

“若讓人知道因為你從捉妖司這里兌了半部功法，從而導致自身修為被廢，我豈不是會被上頭罵死！”

“這也不成！”

姜午陽暗自嘆了口氣。

本想著要是能換半部，自己只要連續刷個兩三次，就能得到一門完整的破境之法，甚至——不止一門。

可惜，對方的態度很堅決。

“我勸你呀，還是用這些功績點都換成小納氣丹，師父說過，修行呢還是要穩扎穩打，不可操之過急！”

蘇妄妄咬著糖葫蘆，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不必了，這些先都幫我先記著！”

姜午陽搖頭。

小納氣丹他是肯定不會換的，既然差了七點功績點，那就再去殺上三只螢境大成的妖魔，也就夠了。

他就不信了，整個槐縣，還找不出三只妖出來。

“對了——”

臨到門口，姜午陽伸手一指貓妖：“它好像是什么山君的一個小妾，你最好趕緊把它上交上去，省的惹來麻煩！”

這個蘇妄妄給姜午陽的感覺還不錯，能耐心的給一個衙役講解有關捉妖司的事情，起碼不是那種眼高于頂的人。

“等等，你說它、它是誰？”

蘇妄妄嘴巴張圓，一顆小虎牙上還粘了半顆山楂。

姜午陽回想了一下苗有田交代的，道：

“好像是三叉嶺一個什么山君的小妾！怎么了？”

啪嗒！

蘇妄妄手里僅剩一顆山楂的糖葫蘆掉在腳下。

“出大事啦！”

“你、你、你站在這里不要走！”

說完，不等姜午陽回話，小姑娘拿袖口胡亂抹了抹嘴角粘的的糖片，取下腰間捉妖符，一溜小跑鉆進旁邊房間。

姜午陽沒料到她反應這么大，聽著房里不時傳出驚呼聲，也不知那幫捉妖衛在里頭商量些什么。

約莫過了半刻鐘，蘇妄妄一臉嚴肅的從房間走了出來。

“你叫姜午陽？”

姜午陽點了點頭。

剛剛記錄功績點的時候，他已經報過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又問一遍。

蘇妄妄見他點頭，一伸手，掌心處放著一枚嶄新的魚符。

“姜午陽，我代表永州捉妖司正式通知你，從現在起，你就是一紋捉妖卒了！”

姜午陽沒有接魚符，疑惑地問道：“為什么，不是說要攢夠十個螢境的功績點才可以！”

“當然是為了你好！”

似乎是裝累了，蘇妄妄給了姜午陽一個白眼，翻身坐上了一張桌子，晃蕩著兩條纖細的長腿道：“你對三叉嶺了解多少？”

聽到對方這么問，姜午陽想了一下，說道：“三叉嶺，在槐縣西邊百里，有高山近百座，算得上是崇山峻嶺，而且——

山中妖魔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