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這話的虛淮一愣，感知了一下面前的女子。

只見其身上逸散出異于常人的靈。

“你也是妖精？”

如果是妖精的話……

虛淮在心里衡量。

師伯是人類，師父是無機(jī)物，自己在山上所見的香客也都是人類。

雖然自己是妖精，但這姑娘其實(shí)還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妖精。

“你也是妖精的話，我不介意和你拼桌，但吃飯還得分開。”

虛淮說到，拼桌這個詞還是他從師伯那里學(xué)來的，用在這里正合適。

聽到這話，本就在感嘆犯了好大一個烏龍的女子，更加無語了。

她只得道。

“停，我不是來吃飯的。”

而后，女子耐心地解釋了這里是什么地方，和飯店有什么區(qū)別。

虛淮只是缺乏對人類世界的認(rèn)識，并不是傻子，聽到女子的解釋，也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里不是飯店……”

不過他冷冰冰的語氣和態(tài)度，讓女子沒有感受到一點(diǎn)走錯地方的不好意思。

而且虛淮還感嘆到。

“這里不是飯店的話，那飯店的食物又該有多好吃。”

“……”

短暫的沉默，讓女子有點(diǎn)看清了面前這個“小妖精”的本性。

如果陸明生在這里，可能會疑惑，未來的虛淮沒有表現(xiàn)出吃貨的屬性，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是誰導(dǎo)致他變成這樣的？

不知道。

說回正題。

“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退房嗎？”

女子問到。

虛淮聞言，看了看桌上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的食物，確實(shí)可以走了。

但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子，想到了某些話本小說里，說青樓女子如果沒能留住客人，就會被責(zé)罰。

“我現(xiàn)在退房，你會受影響嗎？”

女子莞爾，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說書聽多了，這里是消費(fèi)場所，你只要消費(fèi)了就好，幾時走，怎么走與我何干。”

說著，似是想到什么，又說到。

“而且，我也是妖精，人類的規(guī)矩還管不到我頭上來。”

“那你為什么要在青樓里呆著。”

虛淮問到。

在他的理解中，會到風(fēng)月場所來的女孩子都是迫不得已，他本以為這個妖精也是這樣，但聽對方的話，并非如此。

不是受到強(qiáng)迫的話，為什么要呆在這種地方呢？

虛淮疑惑。

卻見女子聽到這話，不假思索得答道。

“喜歡啊。”

聞言，虛淮也不再繼續(xù)追問，女子已經(jīng)解釋了緣由，雖然不理解，但是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

說著，就要告辭，卻聽屋外又傳來一陣騷動。

一道有些虛浮的腳步快速接近，其后還跟著兩三個人。

“王公子！”

是老鴇的聲音，但語氣里滿是急切。

“都是下人不懂事，把專門留給您的一號房安排給了其他的客人，您看在老婆子我的面子上，今晚就屈尊一次二號房……”

老鴇的話里話外都是不想來人惹事，在勸解。

卻被另一個年輕，暴躁，中氣不足的聲音打斷。

“你的面子？你一個老倌有什么面子？！”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人物敢搶我王惡的東西！”

說著，已然到了近處。

雖然旁人想要阻攔。

但天字一號房的房門還是被“砰”地一腳踹開了。

一個衣著華麗，面色泛白的青年出現(xiàn)在房外，眼神兇狠地看向屋里的兩人。

王惡看到坐在一旁的女子后一愣，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欲念，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恢復(fù)了憤怒的神情，將目光集中在從未見過的虛淮身上。

衢州城中的大人物他都知道，各家的少爺公子也都認(rèn)識。

王惡很確信眼前的少年絕非其中的某一人。

于是，底氣便又足了不少。

“小子！知道我是誰嗎？敢搶我的房間？！”

說著，靠了過去，一腳踩在桌子上，將吃剩下的食物和碗筷弄灑了一地。

虛淮見此眉頭一皺。

但他不想惹事生非，這些人類太脆弱了，師父說他如今還控制不好力道，一不小心就是半條命沒有了。

而且這人鬧事的緣由他大概也能猜到，無非是名利之爭。

他不在意這些。

“我正要退房，等我退了房，這個房間自然是你的。”

虛淮說到。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見面前之人這么快就服了軟，王惡一愣，但心中惡氣未除的他反而更加囂張了。

如此快就讓步了，只能說明確實(shí)是個沒有背景的。

“想走？”

于是說到。

“想走可以，跪下來給小爺我磕三個響頭，心情好了，自然可以放過你。”

一旁的老鴇等人聞言臉色一變。

這王惡還在真不是個東西，別人都讓步了還不依不饒。

但他們也沒說什么，畢竟形勢比人強(qiáng)，他們都是幫強(qiáng)不幫弱，而眼下，明顯王惡的背景比較強(qiáng)。

屋內(nèi)的女子也沒有吱聲，她有些好奇，虛淮這個小妖精面對這種事情會怎么處理。

卻見虛淮沒有理睬王惡的話，自顧自地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

見此一幕的王惡只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冒犯。

“小雜種，敢不給我面子！”

他罵道，一邊揮舞著拳頭沖著虛淮的后腦勺砸了上去。

只聽“砰”地一聲。

王惡倒在了地上。

虛淮收回拳頭，揉了揉手。

自己是不想惹是生非，但那是不想一條鮮活的生命因?yàn)橐粫r沖動都消散。

但想了想，自己只要不用靈質(zhì)力就好，單純的拳頭也給這身子虛得很的人類打趴下了。

而且對方還先動手。

自己自然也不必留手。

“讓一讓，謝謝。”

虛淮向著屋外把路堵死了的眾人說到。

老鴇和幾個小倌還在思索剛才怎么一瞬間王惡就倒在地上了。

就見虛淮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讓自己讓一讓。

老鴇下意識地想要給這個出手闊綽，身手不凡的“神秘”少年讓路。

但看到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的王惡，又猶豫了起來。

雖然不是店里的人動的手，但人畢竟是在自己店里被打了，要是王惡那個在城主大人那里當(dāng)統(tǒng)領(lǐng)的父親找上門來，春風(fēng)樓恐怕脫不了干系。

想著，老鴇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屋內(nèi)坐著，正在看戲的女子。

感受到視線，女子反應(yīng)過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此，老鴇才讓眾人側(cè)開身子，把路給虛淮讓出來。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

虛淮向樓外走去，聽屋內(nèi)的女子問到。

在他的視角里，女子只是一個與此事干系不大的妖精，出于禮貌，他答道。

“虛淮。”

只聽屋內(nèi)再次響起。

“我叫牡丹，世人皆愛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