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還是去工地上班吧!”
回到出租屋,母親正在做飯,她十分不高興,一邊做飯一邊同我說:“好好的工作不干,天天說出去找工作,你能找到什么工作?都一個多月了,深圳這個地方,像我們這些農村出來的只能干點體力活。”
“我不去,我就不去工地,我以后是干大事的人,要是去了工地,就廢了。”
母親有些不耐煩了,她拿著鍋鏟停頓了一秒,像是要揍我的樣子,看著鍋里呲呲作響的菜,她還是放棄了,她說:“要學歷沒有,要關系沒有,要本事,你更沒有,干什么大事。”
雖然短短幾句話,卻戳進了我的心,我曾經也是奮筆疾書的孩子,成績名列前茅,是因為什么沒有讀了,難道母親不知道嗎?但我不敢說。
“我就是餓死我也不去。”
母親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繼續炒菜:“你有本事自己搬出去混,我看你能混出什么樣子。”
出租屋實際上很小,大概也就九個平方,廁所是公用的,廚房也是在一張松垮的桌子上放著電磁爐而已。我和母親就在一間屋子里生活,她睡一張很小的床,我打地鋪,我坐在床邊聽著母親講的話,從身體的肚子里有一股涌動的氣體升起,慢慢向大腦擴張。想著我離校的原因,尤其是父親和母親離婚對我中考產生的打擊,不由得產生了憤怒的火苗,加上沒有本事的父親,無法繼續供讀我和大哥的學費,那一刻,我爆發了。
“我自己混就自己混。”
然后,我狠狠地把門用力的關上,走出了出租屋。
我想母親會出來阻止我,比如她會說:“你發什么顛,快回來吃飯。”
但沒有,我慢慢地走,慢慢地等,還是沒有。
直到我走出了巷子,依舊沒有聽到母親的聲音。或許,母親以為我是鬧著玩,一會兒就會回去。不,這次我必須玩真的,就是不回去。我要用堅硬的態度來表明我不會去工地搬磚,不會按照她替我規劃的人生路線去走,所以我得反抗,得證明。于是,我漫無目的地走出了城中村,看著夜晚的燈火。先前的勇氣突然衰退,十月的深圳夜晚,穿一件單薄的外套,還是有一絲涼意,可這一刻的涼意卻讓人不禁顫抖,眼淚不由分說地流了出來。
年少只是我們做一些荒謬事情的借口,在這個年紀是分不清楚理智和現實的,不管如何,我們心中充滿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和愿望。這時的我,才十九歲,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有著不可一世的態度,仇恨一切不公,天真的以為我們只要心中有理想的星星之火,足可以點亮整個人生。
片刻之后,我卻堅定了起來,畢竟我也是七尺男兒,活著無非是吃飽喝足,就這點事情還是能整明白。于是,我徑直走向南水村,穿個幾個巷子,來到一棟居住樓下,然后對著樓上喊著:“阿豪,阿豪,在嗎?”
許久之后,窗戶一個男人探出頭,然后向我望來,稍許之后才回:“兄弟,你怎么來了?等我,馬上下來。”
在他下來之前,我在思考應該怎么告訴他我是一個離家出走的人,不知道這樣的行為能不能和他繼續做兄弟。他叫阿豪,方臉頭,眼睛很大,瞪人的時候看起來很兇,但說話做事卻很豪爽,他的真名并不叫阿豪,因為叫習慣了,連原名都忘記了。記得他說阿豪這個名字叫起來特別像老大,他想做老大。前段時間他生日,請了三個兄弟,找了一家小餐廳,那天他安排的是白酒,那是我第一次喝白酒,本來不想喝,就是因為一句“是兄弟就干杯這杯”,我咕咕的就一杯喝下去了,那個杯子應該可以裝三兩左右的白酒,那天晚上我連喝三杯,實在撐不住,我就一個人先回去,在半路上我吐了,胃里翻江倒海,整個身體不由自己控制,大腦空白,我憑著記憶回到了出租屋。當看到母親的時候,我一下就倒下去了。第二天醒來,母親才開始罵我:“不會喝酒,學人家喝酒,你是喝了多少啊?睡覺都吐。”,我這才發現,地鋪的被子,我的衣服都被換了。可依舊無法記得昨晚的事情,這就是他們說的斷片吧。
阿豪下樓,看著我:“兄弟,你怎么來了?”
我支支吾吾,不知應該怎么提起。
他認識的人多,或許能讓阿豪幫我找一份工作,最好是包吃包住的那種。
他或許看出我有難處,他并沒有繼續追問,從兜里掏出六塊五買的紅雙喜給我:“整根煙,然后我們一起逛逛。”
點燃煙,深吸一口,情緒一下就穩定了,這或許就是男人拒絕不了的精神良藥吧。
讓阿豪找一份工作,然后我就可以和母親宣戰,至少可以證明我自己是可以獨立生存的,我不需要靠父母,這或許是一個美好的愿望。但我堅信自己一定能做到,就像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神,只有因果。
阿豪看出了我的不愉快,但他并沒有多問,只是帶著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我沒開口,他只是說著自己的近況。
他說:“兄弟,像我們這些人想在這樣的大城市立足很難,必須要做一些有膽的事情才能掙錢,當然不能超越底線。”
對社會欠認知的我自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然后他繼續說:“我們必須找一個老大跟著,幫他們辦點事情,辦好了就有錢,辦不好只能退出,但我們做事一定要狠。”
我無意聽他的話,但還是點點頭。
“阿豪,我想找份工作,有吃住的那種。”
阿豪聽后似乎沒有感到任何吃驚和疑惑,像是一種預料,這讓我覺得很輕松,至少不會有質問,我已經十分厭煩了那種莫名其妙的質問。阿豪告訴我:“送餐吧!但得吃苦。兄弟,咱們男人出來混,就得賣力,就得吃苦,要有野性,要有狠勁,才能混出名堂。我很小就出來了,這么年也很努力,你看我現在一個月也就一千多塊,別人看不起我們,因為我們年紀輕輕的,還是農村的,所以我們得證明給別人看。”
我本就是一只迷失在森林里的羔羊,即不知道前往何處,更不知道身在何地,漫天的迷霧和偶爾投進的陽光讓我獲得短暫的奢望。阿豪的話像是前方傳來的指引線,我似乎有了明確的方向,可地上的荊棘始終不敢讓我前進,于是路邊的滿地落葉成了我停止的誘惑。故事的開始永遠是那么的簡單,無非是我們隨意找了一個切入點而已。
我們來到海上世界的暗礁上,周圍漆黑一片,有少許的人在這里吹風飲酒,然后將空瓶狠狠的砸在地讓,刺裂的響聲穿過海面,向遠方逃離。阿豪對著海大喊,像是宣泄某種情緒,我也學著他,一聲聲的吶喊,在海風中消散。
阿豪對我說:“兄弟,我以后要當老大,要有很多錢。”
我沉默許久,不知道我的沉默認同還是對這種夢想的鄙視,我也說不出清楚。
我對阿豪說:“我想成為我理想中的人!”
“什么人?”
“自由的人。”
他用他那大大的眼睛看著我,然后莫名地笑了,笑聲像是音符一樣,抑揚頓挫。
我也笑了,是苦笑,更是無奈的笑。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經過一個草坪,路上無人,但遠傳卻傳來吉他聲,伴隨吉他聲的是一個姑娘的歌聲,我們慢慢靠近。一個身穿黑色衣服和黑色皮褲的女孩正在獨自彈著吉他,扎著馬尾辮,身材瘦小,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一下就被吸引了。
我和阿豪站在一旁靜靜地聽,她視若無睹的唱著。
看著姑娘在黑夜里迎風唱歌,她就像黑色的天使,即便不是翩翩起舞,卻如山高水長般清爽,對于女孩,與其說是仰慕,不如是對落霞與孤鷺齊飛的具象化而感到歡喜。
“老子以后也要整把吉他。”
阿豪的話把我拉回現實,但他說喜歡吉他我卻有些震驚,我問他:“你會唱歌嗎?”
“學啊,不會就學啊,七尺男兒,還怕學不會。”
以為對他的了解,他是一個對音律毫無感覺的人,但此時的熱情,我并沒有澆滅它。或許有時候,我們就是這樣,總是自信的以為只要努力或者承諾就可以完成一切想要完成的事情,我們不斷的給自己許下了很多諾言,但總是實現不了。
我離開的時候,聽到身后女孩大喊:“滾開!”
我和阿豪同時轉身,看見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手里拿著啤酒瓶,大概是喝醉了,正要對女孩進行非禮貌性的接觸,那一刻我正在糾結是不是應該上前幫助女孩,或許一旦我幫助了她,她會很感激我,或是請我吃飯,或是對我有好感,但此時,我眼前一道身影閃過,在一陣酒瓶破碎的聲音和男人“哎喲”的呼叫中,我看到阿豪狠狠的一腳踢在男人身上。
隨后大喊:“去你娘的。”
男人倒地后,一陣暈乎,搖搖頭,然后看著阿豪,或許在男人眼中阿豪的相貌看起來也只是孩子,他顯得十分不屑,剛剛一腳把他踢醒,他猛的站起來,指著阿豪說:“小屁孩,少管閑事!”。
女孩也從剛剛的驚嚇中反應過來,然后看著阿豪,又掃了一眼我,或許她在告訴我:我應該出手了,兩個人可以與男人對抗。
但此時的我,卻站在原地,觀察情況。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懦弱,還是反應遲鈍。
從未與陌生人發生過沖突,也從未與比我強大的人反抗過,我不知道此時過去是不是能震懾住男人,這似乎是一種懷疑,也是自我懷疑。可片刻之后,我又對自己的行為嗤之以鼻,膽小、無能、不可深交,但我不想做這樣的人,于是我鼓起勇氣,瞪大眼睛走到阿豪跟前,對著男人略微顫抖地說:“你想怎么樣?”
男人見阿豪還有幫手,瞬間就軟了下來,但他并不服氣,便用嘲諷的話說:“你們倆小子,我一個人,有膽量別走。”
阿豪的氣勢依舊不減,強勢回應:“我們不走,你想怎樣?搖人嗎?可以,我等你。”
說完,阿豪朝女孩走去,隔著一定距離停下:“美女,你先走吧!”
女孩是疑惑的,疑惑與我們只是陌生人,卻可以這樣。可男人的想法卻不是這樣的,打架我可以輸,但不能輸人格,男人就是見不得那些不公的事情,不光是因為女孩被欺負。女孩半天沒有反應,阿豪:“誒,傻了!”
女孩看到這樣場景,也無能為力,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迅速離開。
我湊到阿豪身邊:“我們只要等他搖人嗎?”
阿豪看著我:“你傻逼啊,等著被打啊!等那女的走遠了,我們再走。”
這時,我才知道阿豪剛剛的一切都是氣勢,于是,我們挺起胸膛,目空眼前的男人。他在旁邊打電話,有點遠,但大概意思是:“我這邊遇到兩個毛小子,橫的很,趕緊過來。”
我們見女孩走遠,轉頭看著男人,他得意的樣子真的很賤,但他傻逼的樣子也真的很賤。阿豪對著男人說:“你慢慢等吧,我們走了”。
然后就扯著我的手說:“走啊”。
男人見我們要走,想上來拉扯,阿豪見狀回頭瞪著他:“你敢上來,信不信我一磚頭砸翻你。”
男人止步,我們快速離開。
到無人的地方,我心跳加速,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真正的刺激。以前這樣的場景只在電視機上見過,可沒有想到現實中我還能當一次主角。
有膽識,還得有智慧,而智慧并不是你知道多么復雜的方程式,而是你知道應該怎么樣化險為夷。這是阿豪給我的感受,遇到不公,他并沒有坐視不管,遇到強大的對手也并沒有退縮,相反,是我處處顯得懦弱,差點萌生了先逃的念頭。
我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合格的人,不陪做阿豪的兄弟,我對自己的判斷是:一個卑微到極致后,自己都無法超越自己的廢柴。
我開始了送外賣的生活,每天從中午十一點就是開始忙,到中午一點半才結束。下午從五點要忙到七點,我們每次都是忙完才吃飯,店里買不起摩托車,深圳更不允許騎摩托車,就連踏板的電瓶車都沒有,我們只有單薄的自行車。也就是我們需要騎著自行車四處奔破,送到寫字樓,偶爾還要爬樓梯,但年輕氣盛的我們有用不完的精力。第一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地方,還送錯了幾單,被老板罵了,第二天開始熟練一些,我默默的記住每一條街,每一棟有名字的樓,大部分的客戶都是這邊的,所以只要記住周邊范圍的街道和樓房基本上都能完成相應的工作。第三天,開始就很順手了。
第四天,我回到出租屋,想把我那把破吉他送給阿豪。
到了出租屋,敲了半天的門,沒有反應。按照平常時間,晚上的九、十點,母親應該會在房間里。隔壁的阿姨正好被敲門聲驚擾,打開房門,看到我說:“你終于回來了,你媽退房了!”
那瞬間,我有些天塌的感覺。難道母親因為我離家出走就對我失去了母愛,難道她并不想讓我跟她在一起嗎?還是從小我本就是多余的,腦子里有諸多疑問。
“我媽沒說去哪里了嗎?”
阿姨回應:“沒說,只是說外一你回來,就讓你打電話給詹阿姨。”
我連聲“謝謝”,然后跑到公用電話亭,想來想去也記不住詹阿姨的電話,連續試了五個電話都是錯誤的,這時我有些慌了。疑惑會讓我浮想聯翩,會覺得母親可能不再需要我了,會覺得之后的生活很糟糕,難道我就這樣被遺棄在了深圳這個城市?
忐忑、懷疑、焦慮。
這些都是人最真實的表現,也是精神世界殘缺的表現,如果我有足夠的草原,又豈會在乎被羊群糟蹋的一小塊泥土。隨風疾馳,才是我的終極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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