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骨笛碎魂吟
書名: 禹墟紀作者名: 壹念長生本章字數: 1510字更新時間: 2025-07-23 20:34:45
巴蛇腹地的“脈動”在非攻堡爆炸后變得更加紊亂、沉重,仿佛巨獸因疼痛而躁動。迷宮般的遺跡結構在無形的力量下緩緩變形、擠壓,磷光閃爍不定,危機四伏。被救下的墨家工匠在短暫休整后,憑著對機關遺跡的熟悉,帶領眾人艱難地朝著脈動感最強的核心區域前進。路徑曲折向下,空氣愈發粘稠,一種龐大而混沌的意志如同實質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神魂之上。
前方豁然開朗,卻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一個巨大的、由無數巨大慘白獸骨堆壘而成的巢穴狀空間出現在眼前。空間中央,盤踞著一條難以言喻的“存在”——它并非實體蛇類,更像是由無數條粗壯、流淌著暗綠色光華的藤蔓(巴蛇的神經或能量脈絡?)匯聚、扭曲而成的龐大意識聚合體。藤蔓的末端探入虛空,汲取著某種無形的養分。在這意識聚合體的“頭部”位置,兩點深不見底、閃爍著混亂幽光的漩渦緩緩旋轉,如同它的眼睛,散發著令人瘋狂的低語和吞噬一切的饑渴。這便是巴蛇混亂意志的顯化核心——噬魂妖藤的本源。
“它在‘吃’……不僅僅是物質……還有殘存在這里的……怨念和記憶。”白露的聲音顫抖,她面色慘白如紙,手中的骨笛——那根來自古老巫覡傳承、溝通幽冥的法器,此刻正發出細微的嗡鳴,與那混亂意志產生著危險的共鳴。溝通黃泉的代價尚未平復,靈魂的疲憊深入骨髓,但此刻,唯有她能嘗試溝通這扭曲的源頭,尋找真相或弱點。
“太危險!”玄微子道袍無風自動,星光道痕在衣袂上急促流轉,試圖構筑防護,但那混亂意志直接沖擊神魂,道法屏障搖搖欲墜。商離的法尺懸浮身前,尺上裂痕在混亂意志壓迫下仿佛在呻吟,他面色冷峻,金芒在眼底深處隱現,強行維持著心神的清明。
白露深吸一口氣,那污濁的空氣仿佛帶著無數細小的針刺。她盤膝坐下,將骨笛橫于唇邊。枯槁的面容上,那些代表巫覡力量與束縛的幽深巫紋驟然亮起,如同活過來的黑色藤蔓,在她皮膚下蜿蜒游動。她閉上眼,將殘存的所有生命力與巫祝的靈性,孤注一擲地注入笛中。
嗚——咿——呀——
笛音響起的剎那,時間仿佛凝固。那不是人間任何已知的曲調,尖銳處如厲鬼哭嚎,低沉處似黃泉嗚咽,凄厲、破碎、直刺神魂!白露的身體劇烈顫抖,七竅之中,細細的血線無聲無息地蜿蜒流下,在她慘白的臉上畫出觸目驚心的痕跡。
笛音化作無形的尖錐,狠狠刺入那混亂的意識聚合體!龐大的藤蔓軀體猛地一僵,那兩點混亂幽光的漩渦驟然收縮,隨即爆發出更強烈的混亂光芒。無數破碎、扭曲的畫面如同決堤的洪水,強行沖入白露的意識,也通過骨笛的共鳴,斷斷續續地投射在眾人感知之中:
畫面一:莊嚴陰森的祭祀高臺,九鼎虛影環繞。身著華麗玄端祭服的王室大祭司(面容模糊,但威儀深重),手持刻滿銘文的玉匕,將一塊閃爍著微弱青光的、明顯屬于某處鼎片的碎片,虔誠地……不,是帶著一種狂熱與冷酷,投入高臺下翻滾著粘稠墨綠液體的巨大池沼!池中無數藤蔓如蛇般興奮狂舞。
畫面二:鼎片碎片沉入池沼深處,墨綠色的液體如同沸騰的血液。碎片上的青光被強行抽取、污染,融入池沼。整個池沼的力量驟然暴漲,無數藤蔓瘋狂增殖、膨脹、異變,發出低沉滿足的嘶吼。
畫面三:池沼深處,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蛇形陰影被這污染、強化的力量滋養,緩緩蠕動,睜開了一雙充斥著無盡饑渴與毀滅欲望的混沌巨眼!正是巴蛇意識的雛形!
關鍵信息碎片:“飼……以王氣……鼎片……催化……孽生……吞鄢郢……鎮南疆……”斷斷續續的意念伴隨著畫面沖擊。
“是……王室!”白露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笛音戛然而止,身體軟倒。她手中的骨笛發出一聲令人心碎的脆響,一道清晰的裂痕從笛身中段蔓延開來!她透支生命換來的,是王室以九州鼎碎片為“毒餌”,主動催化、喂養了這頭名為巴蛇的滅世兇獸以達成某種目的的驚天秘辛!這真相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沉重地砸在每個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