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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兩個孩子

  • 第四界域
  • w憂
  • 2178字
  • 2025-07-21 15:00:01

新民村——鶴民村

太陽落山時就變成了夕陽,只給天空留下了粉紅的顏色。夏天,正是炎熱的時候,村里的小孩熱的閑不住,呼朋引伴,肆意奔跑,仿佛這樣才能讓風偏心于他們。

“咚咚”

“嘎吱”

“梅大姐,你家衣服還沒收。”

“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

“哎,人老了,都這樣。”

“哇,媽媽,起霧了。”

“這天,是真怪,梅大姐,我?guī)詴韵然厝チ恕!?

“剛做好飯,起來吃點。”

“不了不了,家里也煮著飯。”

“拜拜,阿姨。”

“嗯,拜拜。”

梅艷(梅大姐)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又在村口望了一會兒,才打算把衣服收進來。大概是無聊吧,他又從家里拿出針線,對著衣服縫縫補補,嘴里還呢喃著:“這兩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還不回來,飯菜都快涼了。”

“媽媽,我們回來了。”

梅艷立刻放下手中的活。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以后不準貪玩了。”

“知道了”X2

“快去吃飯,先把手洗了啊!吃完了,我給你們一個東西。”

“好”X2

夕陽變成了殘陽,顏色也變紅了。慘叫聲此起彼伏,哀嚎遍野。

梅艷驚恐的捂住嘴巴,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梅艷望著她的兩個兒子,顫顫巍巍的說:“白瑞,白玉,你們?nèi)ヒ惶塌Q廟,咱們家好久沒上香了,上完香了,記得撞鐘,撞到100次就可以回來了。”

“媽媽,你怎么了?”

梅艷強擠出一個笑容。“我能有什么事,坐在地上涼快,你們快去吧,看誰先到,辦完事了,就回你爺爺奶奶家,不要迷路了。”她一邊哭一邊說,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下來。

“風好大。”

“那肯定是我,我肯定比哥哥先到。”

“比比才知道。”

看著他們向遠處跑去,直到視線里沒有他們的背影。她這才轉(zhuǎn)過頭,看著這人面獸身的龐然大物,腎上腺素飆升,一瘸一拐的往那兩個孩子的反方向跑。

“大哥,那有個女的唉”

“像人類這種生物,特別是女的,很臟,他主動上我床我都不要。還是殺了,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玩玩,比較有趣。”

“噗嗤”

身體撕裂感隨之而來,恐懼、疑惑、擔憂……各種情緒帶著身體,墮入了死亡的深淵里。

“活著好嗎。”

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回答

“好的,媽媽”

死前最后的幻覺吧。

——“媽媽,我們哄你睡覺。”

“閉上你的眼睛~不要看著孩子~眨呀眨~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媽媽~我們永遠愛著你。”

“唳”

一只鶴飛到梅艷面前,從她身上叼出兩個香囊。鶴又重新飛上天空,繞著村子低飛盤旋,發(fā)出凄慘的鳴叫,過了許久才離開。

這是鶴的哀悼。

鶴鳴的余音還在暮色里蕩著,白瑞和白玉已經(jīng)跑到了鶴廟門口。廟門是兩扇掉了漆的木門,風一吹就“吱呀”作響,像誰在暗處磨牙。

“哥,你聽,村里是不是有哭聲?”白玉攥著衣角,聲音發(fā)顫。

白瑞抬頭望了眼村子的方向,那里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黑,“別管了,媽讓撞鐘。”他推開門,廟里一股陳灰味撲面而來,供桌上的鶴,像在盯著他們。

鐘就掛在神像旁邊,銹跡斑斑,繩子垂到地上。白瑞抓起繩子就拽,“哐——”鐘聲砸在空氣里,震得兩人耳朵發(fā)麻。

“1!”白玉數(shù)著,也抓起另一根繩子,“我可不會輸給你。”

“哐——哐——”

鐘聲一下下撞開夜色,遠處的黑霧似乎被驚動了,開始往廟的方向涌。

“哥,霧里好像有東西在動。”

白瑞沒回頭,只是拽繩子的手更用力了,“別停,媽說要撞夠100下。”他想起媽媽哭著說“去爺爺奶奶家”時的樣子,喉結(jié)動了動,“撞完我們就走,走快點。”

“56……57……”

黑霧越來越近,廟里的燭火突然“噗”地滅了。喙部開合著,發(fā)出蒼老的嘶鳴:“外來者……擅闖鶴廟……當祭鐘……”

“哐當!”

繩子突然從白瑞手里滑出去,鐘擺晃了晃,停在半空。他看見黑霧里伸出幾只毛茸茸的爪子,指甲泛著青黑的光。

“跑!”白瑞拽起白玉就往廟后沖。廟后有個小窗,夠一個孩子鉆出去。

“哥!你先上!”白玉把他往窗臺上推。

白瑞剛爬上窗臺,就聽見身后“嗷”的一聲——是白玉的聲音。他回頭,看見弟弟被一只人面狼身的怪物咬住了胳膊,血順著狼嘴往下滴。鶴先盯上了狼。與它纏斗在一起。

白瑞趁機拉起白玉,兩人連滾帶爬地鉆出窗戶,往爺爺奶奶家的方向跑。

身后的鶴廟傳來鐘聲,一下,又一下,像是誰在替他們數(shù)著沒撞完的數(shù)。

跑到半路,白玉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天上,“哥,你看!”

一只鶴正從他們頭頂飛過,嘴里叼著的香囊閃著微光。那是媽媽縫的,針腳歪歪扭扭,是去年冬天教他們認針時,一起繡的。

“媽媽……”白玉的眼淚掉下來。

白瑞咬著牙,把弟弟往背上一背,“別回頭,奶奶說過,鶴飛過的地方,邪祟不敢追。”

白瑞背著弟弟,一步一步踩在月光里,只有鶴鳴還在遠遠地應著,一聲比一聲悲。

他們不知道,爺爺奶奶家早在三年前就空了,門板上還貼著去年的春聯(lián),紅得像血。

鶴還在飛,嘴里的兩個香囊輕輕晃著,像兩顆沒長大的心臟。

飛到了鶴廟,將嘴里的香囊放在那尊石像面前。

鶴靈早已結(jié)束戰(zhàn)斗。一站一躺,勝負已分。怪的是,地面很干凈,一塵不染。

鶴靈似乎點了點頭,明白了什么。另一只鶴向遠處飛去。

白瑞,白玉無家可歸。白瑞又見弟弟重傷再次回到鶴廟,祈求鶴靈的庇護,祈求能將他弟弟的手臂治好。

鶴靈將目光轉(zhuǎn)向白玉,眼中泛起幽藍的光,奇跡的是,白玉的手臂竟然又恢復了。

兩個孩子似乎是感應到什么,同時向天上望去,鶴載著什么東西,好像是——尸體。

兩個孩子眼眶都是紅的,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還是白玉先開口:“哥,那只鶴要把他們載到哪里去。”

“一個好的地方——天堂。”

兩個孩子相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跪在地上,對著那尊石像深深一拜,頭與地面緊緊貼在一起。

夜風吹過稻田,沙沙作響,像是無數(shù)人在跟他們說話。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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