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總裁的“馴化”:第一條禁令
- 凌少,你的心我要定了
- 作家陶然
- 4136字
- 2025-07-23 12:59:25
深灰色的遮光窗簾將窗外的世界徹底隔絕,只留下床頭壁燈昏黃的光暈,在冰冷奢華的房間里暈開一小圈模糊的光域。
蘇晚蜷縮在巨大床鋪的一角,身體深陷在柔軟得令人窒息的絲絨床品里。
她維持著這個姿勢,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在死寂中失去了刻度,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沉重的沙粒,緩慢地研磨著她殘存的意識。
沒有眼淚。眼睛干澀得如同曝曬過的沙漠,只剩下灼熱的刺痛感。
巨大的絕望和深入骨髓的屈辱,像冰冷的鉛塊,沉沉地墜在她的胸腔里,壓得她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隱痛。
手腕上那圈深紅色的指痕依舊清晰可見,如同一個恥辱的烙印,時刻提醒著她那個男人的絕對力量和他加諸于身的枷鎖。
管家陳伯宣讀的那一條條冰冷規(guī)矩,如同無形的鎖鏈,一層層纏繞上來,勒緊她的咽喉。
活動范圍、通訊斷絕、時間禁錮、行為規(guī)范…她像一件被塞進精美模具的器物,只能按照預(yù)設(shè)的形狀存在。
凌太太…這三個字像淬毒的針,反復(fù)刺穿著她早已麻木的神經(jīng)。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只有她自己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在這片空曠的奢華牢籠里艱難地起伏。
空氣里彌漫的消毒水和雪松冷香,聞久了,竟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
她像一株被強行移植到無菌室、失去土壤和陽光的植物,正在無聲地枯萎。
“咔噠。”
一聲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電子鎖開啟聲,驟然打破了房間內(nèi)死水般的寂靜!
蘇晚的身體猛地一僵!蜷縮的姿態(tài)瞬間繃緊,如同受驚的刺猬豎起了所有尖刺。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起來,咚咚咚地撞擊著肋骨,帶來一陣窒息的悶痛。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驚恐的目光死死盯住房門的方向。
深灰色的房門無聲地向內(nèi)滑開。
沒有管家陳伯刻板的身影,也沒有灰西裝助理的沉默跟隨。
門口,只佇立著一個高大挺拔、散發(fā)著絕對壓迫感的輪廓——凌燁。
他不知何時換下了那身一絲不茍的深黑色西裝,穿著一件質(zhì)地柔軟的深灰色羊絨衫,領(lǐng)口隨意地敞開一小截,露出冷白而線條清晰的鎖骨。
下身是同色系的休閑長褲,襯得雙腿愈發(fā)修長筆直。
少了白日里那種精英式的凌厲,卻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然而這份慵懶之下,是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掌控感。
他逆著走廊里稍顯明亮的光線,面容隱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如同兩點寒星,穿透昏黃的光暈,精準(zhǔn)地鎖定了蜷縮在床角的蘇晚。
他并沒有立刻走進來。只是那樣隨意地倚靠在門框上,姿態(tài)閑適,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審視。
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在她身上一寸寸掃過,從她凌亂的發(fā)絲,到她蒼白失神的臉頰,再到她緊緊蜷縮、試圖將自己縮得更小的身體姿態(tài)。
那目光里沒有探究,沒有關(guān)心,只有一種純粹的、如同評估一件物品狀態(tài)是否合格的冷漠。
時間在無聲的對峙中凝固。
空氣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變得粘稠、沉重。蘇晚感覺自己像被釘在標(biāo)本架上的蝴蝶,在那冰冷的視線下無所遁形,每一寸皮膚都暴露在無形的壓力之下,激起細小的戰(zhàn)栗。
終于,凌燁動了。
他邁開長腿,步伐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锃亮的軟底皮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發(fā)出沉悶而規(guī)律的輕響,每一步都像踩在蘇晚緊繃的神經(jīng)上。
他徑直走到房間中央,在距離床鋪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高大的身影投下長長的陰影,瞬間將蜷縮在床角的蘇晚完全籠罩。
“看來,陳伯的規(guī)矩,你已經(jīng)聽進去了。”
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緩,如同午夜流淌的冰泉,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漠然。
目光落在她緊護著的手腕上,那圈深紅的指痕在昏黃光線下格外刺眼。
“至少,還知道要待在‘該待的地方’。”
蘇晚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他的聲音,他的靠近,他身上那股強大而冰冷的雪松氣息,都像無形的鞭子抽打著她脆弱的神經(jīng)。
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才勉強壓下喉嚨里幾乎要沖出的尖叫。
她不敢抬頭,不敢去看他那雙仿佛能吸走靈魂的眼睛,只能將視線死死釘在自己腳邊那片深灰色的地毯上,仿佛那里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安全島。
凌燁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和回避。
他微微側(cè)身,目光隨意地掃過房間。
那眼神,不像在看一個“妻子”的居所,更像一個主人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確認(rèn)每一件物品都擺放在它應(yīng)有的位置。
“這里,就是你的活動范圍。”
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
“二樓東翼。臥室、小書房、浴室、小客廳、露臺。”他清晰地報出幾個名詞,如同劃定了無形的牢籠邊界。
“沒有我的允許,你的活動范圍,僅限于此。”
他頓了頓,目光終于再次落回蘇晚身上,那雙墨眸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冰冷的掌控。
“這是第一條禁令,也是你在這里生存的基本法則。”
他的語氣陡然沉了幾分,帶著一種清晰的警告意味。
“記住你的身份,凌太太。你的自由,只在我允許的范圍內(nèi)存在。任何試圖逾越邊界的行為,都只會讓你和你那個躺在醫(yī)院里的弟弟,付出你無法承受的代價。”
“弟弟”兩個字,被他刻意加重,如同冰冷的匕首,精準(zhǔn)地刺入蘇晚最致命的軟肋!她猛地抬起頭!
盈滿恐懼和絕望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進了凌燁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
那雙眼睛近在咫尺!冰冷!銳利!如同寒潭深淵,清晰地倒映著她此刻驚惶失措、如同待宰羔羊般的脆弱模樣!
里面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了然——他精準(zhǔn)地捏住了她的命脈!
“我…我弟弟…”蘇晚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哭腔,
“他…他怎么樣了?手術(shù)…手術(shù)成功了嗎?我…我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他?”
巨大的擔(dān)憂和一絲卑微的祈求沖破了她死死筑起的防線,淚水終于再次沖破眼眶,洶涌而出。
她顧不上屈辱,顧不上害怕,只想知道晨晨是否安好!
那是支撐她在這地獄里活下去的唯一微光!
凌燁靜靜地俯視著她因淚水而模糊的臉,看著她眼中那不顧一切的、源自血脈的擔(dān)憂和祈求。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動容,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手術(shù)很成功。”
他薄唇微啟,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如同在陳述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事實。
“錢到位,自然有最好的醫(yī)生和藥物。他暫時死不了。”
“暫時死不了”…這冰冷的措辭,讓蘇晚的心狠狠一抽!
巨大的憤怒瞬間沖上頭頂,幾乎要壓過恐懼!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談?wù)摮砍康纳溃浚?
但凌燁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更加刺骨的冰水,將她剛剛?cè)计鸬囊唤z希望徹底澆滅。
“至于去看他,”
凌燁的唇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殘酷,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嘲弄。
“蘇晚,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契約?”
他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瞬間倍增。
冰冷的氣息拂過蘇晚淚濕的臉頰,讓她渾身汗毛倒豎。
“你現(xiàn)在是凌太太。”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清晰地宣告,“你的時間,你的身體,你的一切行動,都只屬于我。
沒有我的允許,你連這間臥室的門都無權(quán)踏出,更何況是離開凌宅,去見一個…外人?”
“外人”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像兩記耳光狠狠扇在蘇晚臉上!晨晨…她的親弟弟…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
蘇晚再也無法控制,所有的屈辱、憤怒、擔(dān)憂如同火山般爆發(fā)出來!她猛地從床上坐直身體,淚水洶涌,聲音因極致的情緒而尖銳嘶啞,
“我簽了字!我把自己賣給你了!
但我只是想看看他!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平安!
這都不行嗎?!
凌燁!你還有沒有人性?!”
她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失控地、帶著滔天的恨意和絕望,直呼這個將她拖入地獄的惡魔!
然而,回應(yīng)她的,不是怒火,而是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凌燁臉上的那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寒意。
那雙墨玉般的眸子里,風(fēng)暴在無聲地凝聚,翻涌著危險的暗流。他周身散發(fā)出的氣壓陡然降低,房間里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度!
“人性?”他低低地重復(fù)了一遍,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卻帶著千鈞的殺意。
“看來,陳伯的規(guī)矩,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直起身。
動作優(yōu)雅而充滿壓迫感。
“很好。”
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冰凌。
“既然你如此關(guān)心你的弟弟,那么,作為你剛才那句‘人性’和直呼我名字的‘獎勵’——”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著蘇晚因恐懼而瞬間煞白的臉和劇烈顫抖的身體,那雙墨眸里閃爍著殘忍而愉悅的光芒。
“——我決定,將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允許探望蘇晨的時間,”
他微微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無限期延后。”
轟——!
如同驚雷在腦海中炸開!
蘇晚瞬間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晃,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勇氣、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被徹底粉碎!
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整個人癱軟下去,重重地跌坐回冰冷的床鋪上!
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滅頂般將她淹沒!
“不…不要…”
她失神地呢喃著,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瘋狂滾落,
“求求你…凌先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不該那樣說話…求求你…讓我看看他…就一眼…求求你…”
她語無倫次,卑微地哀求著,所有的驕傲和尊嚴(yán)在這一刻被徹底踐踏成泥。
凌燁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瞬間崩潰、卑微乞憐的模樣,眼底深處那絲殘忍的興味似乎得到了滿足。
他微微瞇起眼,像是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終于被馴服的獵物。
“記住這種感覺,凌太太。”
他的聲音恢復(fù)了之前的冰冷平板,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意味。
“記住你每一次的‘不該’,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你的眼淚和哀求,在我這里一文不值。
有用的,只有——絕對的服從。”
他不再看她那副崩潰的姿態(tài),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他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羊絨衫的袖口,動作優(yōu)雅而漫不經(jīng)心。
“另外,”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隨意地掃過房間,最終落在那面占據(jù)了整面墻的巨大書架上。
書架上擺放著一些精裝書籍,嶄新得像從未被翻閱過的裝飾品。
“既然你有大把的時間無處發(fā)泄,不如找點事情做。”
他邁開長腿,幾步走到那巨大的書架前。
目光掃過一排排書脊,最終停留在書架最頂端一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擺放著幾本線裝古籍,紙張泛黃,顯然有些年頭。
“看到最上面那幾本舊書了嗎?”
他沒有回頭,聲音平淡無波,“明天日落之前,把它們?nèi)咳∠聛恚豁撘豁摰兀粮蓛簟?
記住,是每一頁。”
他頓了頓,補充道,語氣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酷,“不許弄壞,不許弄臟,更不許…弄亂順序。”
命令下達完畢,凌燁不再停留。
他甚至沒有再看癱軟在床上、如同破碎玩偶般的蘇晚一眼。他轉(zhuǎn)過身,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徑直走向門口。
“咔噠。”
輕微的落鎖聲再次響起,隔絕了內(nèi)外兩個世界。
房間里,只剩下蘇晚一個人,和她那被徹底碾碎的、無聲的絕望。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巨大的悲憤和無處宣泄的絕望,如同被困在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