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推著衛禾的輪椅來到另一個會議室，身后還跟著四個年輕人。

“我們無法證實你說的是真的，你也無法證明你真的是衛禾。基因遭受到攻擊，靠著域者的力量勉強重塑出一副人形軀殼，一副檢測不出人類基因的軀殼。你除了看起來像個人外，可沒有一點人類的樣子。”

“我們檢測過你的血液，排除了你是綠族的可能。可沒辦法保證你不是將我弟弟吞噬并獲得他記憶的異族。”

在場的人并不清楚有沒有能夠吞噬他人并獲取記憶的異族，只是所有人都清楚這不得不防，包括衛禾在內。

衛禾清楚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無解的難題，怎么證明我是我，尤其是連基因都不一致的情況，記憶都不一定可信的情況下？

“那就懷疑我，提防我。”

“正常的情況下，你能說出衛禾的一切，甚至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內容，已經足以證明你是真正的衛禾了。可你帶回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驚人：‘即便你還是你，那也不可信，因為你已經不是真正的你了。’”

衛禾聽到張簡這句話，明亮的眼睛變得如同死水一般，可死水底下的憤怒和仇恨洶涌：“沒關系，提防我是正確的。”

張簡按下遙控，投影出一個女人，女人在房間內安分的坐著。

張簡眼神睜大，語調中的恨意連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來：“石小亭還是會在熟人面前像強迫癥一樣反復悲傷說著‘1+1=2’。問她為什么這樣，她說自己也不知道。公司討論了一整晚，除了洗腦確實找不出別的合理解釋。”

其余人如此，衛禾也是如此。

“她很了不起，在意識到自己被洗腦時能順著洗腦自己將危險傳達給我們。”

“我們不會妄下定論，不光是幗加零倒人被洗腦了問題，更重要是不能輕易否決掉同伴的人生。我們會給石小亭做相應的邏輯測試，從邏輯上講，被洗腦者的邏輯會出現斷層。就像她看到我們不斷重復1+1=2一樣。”

大家一時沉默下來，如同突破天際的陰云壓在心頭。看不見未來會如何，卻聽到了從未來傳來驚濤駭浪的聲音。

“我決定暫時相信你是我的弟弟，衛禾。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上面有什么打算？”

“往小的說，同伴被洗腦了。往大的說，事關人類的生死存亡。再快也要給上面一些討論時間。今晚回去吃飯嗎？爸媽也挺想你的。”

“那恐怕得讓他們多準備些飯菜了。”

“沒事，食堂有現成的。”

夜色降臨。

張離均、趙如玉、張凡坐在一桌，衛禾被白實、張簡、王恒、盧之束圍坐在另一桌子上。

張離均和趙如玉是在座級別最高的，衛禾回來時就已經見過并作為直系參與核實身份。除了張凡外，其余人也都是知情人。

張凡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衛禾，并對著父親張離均問：“爸，這個骨頭精真的是衛禾？他變成這副模樣，你們怎么都那么淡定？”

“他的事情有些特殊，你后面再慢慢了解。如果在相處的過程中，覺得他有任何不像衛禾的地方，記錄下來反抗給公司。沒有問題的話，暫時將他當成衛禾相處。”

張凡摸不著頭腦，什么叫先把他當成衛禾相處，如果發現他不像衛禾還要上報？她嘀咕道：“這叫我怎么把他當成衛禾啊。”

衛禾無所謂笑了笑：“我就是衛禾，需要讓你防著我，是避免我出去久了背叛公司。這段時間我可是經歷了不少事情，可能會變了一個人。”

“背叛？你當初勉強算是拯救了公司，這么大貢獻也會背叛？還有，你能不能不笑，你現在笑起來有點可怕，還丑。”

“行了。衛禾的事情，最晚也會在一星期內通知到全體成員。到時候你就知道發生什么了，現在好好吃飯。”

“這么久沒見問問嘛，衛禾。你離開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么事情，讓我們需要防著你啊。”

“混過黑，殺過人……”

張凡做出小小驚訝的表情，她記憶中的衛禾可不像會這么做的人。

“而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被軍隊通緝過也只能算一般。真正重要的事情，晚點公司會說。我這里就不說了，說來話長。”

“你……出息了啊。我記得張簡可跟我們說你連上體育課打架都不會，現在一聲不吭干了不少事。那確實得防著你點。”

張凡理解衛禾為什么會被圍坐在另一桌上了。

“你現在的身體這么吃飯不會出事嗎？”

“沒有什么大礙。吃完后，我會跟公司解釋我的身體狀態，你們應該也能一起來。”

“那就吃完之后一起去看看。”

晚飯后，大家都來到了訓練室。許多的監控設備在衛禾進來的一瞬間就對準了他。不少人開始忙碌起來。

衛禾來到訓練室最中間開始解釋自己的身體狀態：“大家都知道我原本的身體敗壞了。現在的身體算是我用能力塑造的。”

“塑造并非創造。域質是存在時效性的，需要花費力量去維持。我并沒有能力那也生成一副軀殼，我的知識也做不到生成人體。我所做的是用域質充當工具。身體沒有血小板了，我就吸收合成血小板所需要的營養，域法生成域質代替基因的作用，充當工具合成血小板。這樣最大程度以最小的力量得到一副人體。”

“力量和知識所限，我的人體是虛有其表的，很不完善。哪怕是舉手這種動作，都會傷害現在的身體。所以我會盡可能減少動作。動作越大、損傷越大。只是這種損傷，我可以通過力量修復。”

“別看我這副模樣，我可是很強的。”

一個坐在輪椅上，但凡有任何動彈都能將自己搞傷的人在大家面前說自己很強。看起來有些荒誕，在場卻沒有一個質疑的人。

“所以你現在有多強？”

“域者看起來像游戲里的法師，只能遠程輸出，自身脆皮的很，一個普通人隨便一拳就能將我打昏，隨著了和普通人沒有什么不同。尤其是我，會比普通人弱很多。但如果我是清醒的，那就不一樣了。我先前說過第四必學加能域法，不光是因為加能域法本身很好用，更是這一個域法的基礎能力。”

“疏水大家都聽過。那么梳能呢？這個域法有兩個效果。”

“第一個效果引導能量方向，起到能量防御效果。將爆炸的沖擊力隔絕或者控制沖擊力的方向在身體中和，避免受到傷害。”

“第二個效果是分散受到的能量沖擊，原本只是手臂上受到攻擊，可以將攻擊的力量分散到全身各處。讓原本破防的攻擊變得不再能夠破防。”

在場的人沒有大驚小怪之徒，大家仍被衛禾所描述的所震驚。這和玩游戲開無敵有什么區別？

大家知道肯定不會那么離譜，存在一個上限，將力量分散到身體各處，一刀是砍不死，一輛大運總可以吧？大運還不可以，那就上當量武器。

只是這對于其他人來說已經是碾壓性強大，相當于沒有弱點且不破防就不會受傷。更關鍵，他傷了還能自己修復。

“能做到什么地步？”

“一般槍械并不能破我防，但還不能直接抗扛重雞槍和狙雞槍。”

有人抓住了重點：“不能直接抗？間接可以？”

“對。例如生成緩沖物就有可能抗下。”衛禾抬手，他的手掌表面生成一塊冰塊。

眾人理解。

張簡看向白實、王恒、盧之束：“我們看得住他？”

白實認真思索著：“應該能在死之前提醒大家一聲。”

張簡點頭，那也算是起作用了。

王恒插嘴：“白實，你還挺樂觀。”

另一邊。

習大偉才剛剛被放出來，他在下車前聽到有人說：“他的世界，其實挺無聊的，就是很平凡的普通生活。”

習大偉點頭，微笑：所以在他們看來，那樣的生活是很平常的？真是來對地方了。

這其中產生了某些誤會，不過無所謂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