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專業褲襠薄脆?!工傷?!王鐵柱!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厲飛鸞的咆哮如同火山噴發,唾沫星子帶著冰碴,差點把王鐵柱臉上那點僅存的倔強給凍結了!她法袍無風自動,衣袂獵獵作響,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釘在王鐵柱那張寫滿“破罐子破摔”的臉上,仿佛要從他每一個毛孔里榨出真相!
王鐵柱梗著脖子,感覺自己像個被架上火爐的鴨子,褲襠里那本要命的“啟蒙讀物”沉甸甸的,緊貼著小腹冰涼又詭異。他梗著脖子,心里把魔尊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嘴上卻咬死了:“主任!句句屬實!不信您摸摸!絕對是剛才劇烈動作繃的!劍修……劍修窮??!法衣質量差!這您得管!”
“你——!”厲飛鸞氣得渾身發抖,指尖凝聚起肉眼可見的森白寒氣。她身后那幾個執法隊員憋笑憋得臉紅脖子粗,其中一個符咒系的年輕助教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漏了氣。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且充滿褲襠引發的哲學思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股熟悉的、帶著樟腦和千年塵埃味道的氣息慢悠悠地飄了過來。
老王頭抱著他那只會打呼嚕的書靈老貓,邁著特有的啪嗒步,幽靈般地從書架拐角踱了出來。他似乎對眼前這劍拔弩張、焦點聚集在王鐵柱褲襠處的詭異場面視若無睹,渾濁的老眼只掃了一眼王鐵柱那過于“充實飽滿”的下三路(以及他手里那本被強行塞回去的書),然后便將目光慢吞吞地投向了厲飛鸞。
“小厲啊……”老王頭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歷經歲月磨礪的沉穩(或者說麻木),“抓賊……講究個人贓并獲。你手下這些天眼通、顯形幡……查到半分魔氣波動源頭在他身上了嗎?”
厲飛鸞眼神一凝!她身邊的執法隊員立刻低頭檢查手中光芒漸熄的探測玉符。幾個探測過王鐵柱全身的隊員也臉色古怪地搖了搖頭。確實!剛才那股引起警報的空間禁制波動強大而純粹,但殘留痕跡只存在于這片空間,在王鐵柱這個凡人身上……干凈的如同剛洗過的凡俗砧板!別說魔氣了,連練氣期的靈力波動都沒有一絲!
“此地確有不明高階空間波動殘留!”厲飛鸞冷聲道,目光如電般掃過四周書架,試圖找出蛛絲馬跡,“但……”
“這就對了。”老王頭慢悠悠地打斷她,捋著貓毛的手枯槁依舊,手腕處那驚鴻一瞥的環形烙印被寬大袖子遮得嚴嚴實實?!澳庖埠茫臻g轉移也罷……那都是高人們的手段。我們這位新來的特招小友,肉眼凡胎的……”他瞥了一眼王鐵柱快繃不住的表情,頓了頓,語氣帶著奇異的強調,“……恐怕是被牽連的無辜池魚。至于他這里……”
老王頭的目光再次落到王鐵柱褲子上,慢條斯理地說道:“年輕人血氣方剛,練功岔氣,或者功法特殊,導致真氣外泄……嗯……脹氣……下盤不穩……動作變形……乃至……衣褲破損繃線……也屬常事嘛?!?
老王頭!人才啊!這解釋給力!不僅強行把“工傷”圓了回來,還順便把褲襠藏書的行為升華成了功法特性導致的“真氣外泄+下盤不穩”?!王鐵柱差點感(mēng)動(bī)地當場給老王頭磕一個!專業!這絕對的專業!
“至于他說的‘薄脆’……”老王頭渾濁的目光轉向厲飛鸞,干癟的嘴唇動了動,仿佛在斟酌更委婉的詞,“嗯……我記得庚申區劍冢大院……上次采購練功服……采購的是符咒系淘汰的‘次品基礎堅韌符布邊角料’……是吧?”
轟!
厲飛鸞的臉色瞬間黑了!她顯然記起來了!為了節省開支,采購單是她親自批的!次品!符咒系那些炸爐狂魔淘汰的邊角料?!難怪……
她銳利的目光死死盯了王鐵柱那件破舊短褂的褲襠部位幾秒,那眼神,已經從憤怒逐漸轉向了一種……極其復雜的、糅合了憋屈、惱怒和一絲絲“好像是這么回事”的無力感?畢竟次品符布,偶爾出現點結構不穩定導致的局部“結構應力異常釋放”(通俗點講就是繃線或者突然撕開)……也算符咒系產品的常規售后問題了?
執法隊員們面面相覷,表情更加精彩了。合著剛才驚天動地的能量警報,最終鎖定在了一根因為“次品符布應力集中爆發”而意外繃裂的褲襠上?這報告怎么寫?!
“不過,”老王頭話鋒一轉,那雙渾濁的眼珠再次看向王鐵柱手中……哦不,是他剛才匆忙塞回襠部的那本書露出來的一點書脊,“作為圖書管理員,上班時間……隨身攜帶‘私人物品’,并且放置位置如此……有礙觀瞻(停頓)……影響行動(再次停頓)……甚至可能引發公共安全隱患(比如萬一書角戳穿了褲子?)……終究是不妥的。”
王鐵柱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老爺爺!您這是把我從火刑架上救下來又架到油鍋邊上??!
厲飛鸞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眼神再次犀利起來:“王鐵柱!拿出來!上班期間貼身收藏可疑讀物!還想狡辯什么?!”
完蛋!褲襠保衛戰第二階段!
王鐵柱急得額頭冒汗!拿出來?那里面燙金手指印的內容不就直接曝光了?!那比褲襠炸裂還要社死一萬倍??!厲主任估計能當場引動九天玄冰把他凍成冰雕標本掛在校史館!
就在這時!
嗡?。?!
褲襠!不對,是腰!
腰上那塊寒鐵血瞳牌毫無征兆地再次劇烈震動!比上一次還要兇猛!
同時!左手腕內側那個剛剛結痂般的血紅豎瞳烙印!猛然爆發出撕裂靈魂的劇痛!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直接按了上去!王鐵柱痛得眼前一黑,差點慘叫出聲!
更恐怖的是,褲襠深處那本緊貼著皮膚的“啟蒙讀物”,突然變得滾燙無比!一股蠻橫、冰冷、帶著不容置疑命令的意志再次順著血契的鏈接,如同決堤的寒流,狠狠撞進王鐵柱的腦海!
“廢物!書在誰手就是誰的!你褲襠里的……就代表你看過!敢拿出來……撕了喂蟲!”
“念!封面!第一段!現在!念出來!”
王鐵柱:“??????”
念?!念什么?!封面?!那本燙金手指印的玩意兒?!還是在厲主任和老王頭以及一群吃瓜執法隊員面前?!
這魔尊瘋了?!是想讓他當眾表演念黃文然后被厲主任挫骨揚灰嗎?!
然而,血契的力量如同操縱提線木偶的無形大手,瞬間接管了王鐵柱的嘴!
他的身體再次僵硬!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喉嚨深處發出連他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仿佛被掐著脖子的公鴨嗓般的聲音:
“嗯……咳!嗯……”(這是試圖抵抗血契控制的本能在掙扎)
“諸……諸行無?!保曇舾蓾哒{,帶著絕望的哭腔)
“此……身非身……乃……夢幻泡影……”(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鐵豆子)
“萬……萬欲喧擾……何……何異……空……空花……亂墜……呃!”
噗通!
王鐵柱念到“空花亂墜”四個字,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跪坐在冰冷的書庫地板上!褲襠里的書硌得他生疼,手里的書(?)也因為姿勢問題差點杵到地上去!
他念的……好像不是黃文?!
不是想象中勁爆火辣的“此處省略八百字”,而是……聽起來極其正經嚴肅、散發著禪宗佛理、充滿了“看破紅塵斷情絕欲”味道的四不像句子?!
老王頭渾濁的老眼中精光一閃!
厲飛鸞臉上的怒氣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愕與困惑!
執法隊員們更是集體懵逼!剛才還在查褲襠,現在怎么突然聽起禪宗講座了?這特招生業務范圍挺廣???!褲襠里藏的是經書?!
“哼!”厲飛鸞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厲聲打斷這莫名其妙的念誦:“花里胡哨!念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說清楚!手里拿的……襠里藏的……到底是什么邪書?!”
王鐵柱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完全沒明白自己剛才念了個啥!那本書封面明明……等等!
褲襠?手里?
他感覺自己褲襠里那本燙金的還在滾燙發熱……
手里?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跪倒時慌亂之中撐地的手——手里什么時候多了本書?!
一本極其破爛、封面烏沉、紙質枯黃、邊角卷起、散發著霉味和陳舊塵埃的古籍!封面上用古篆寫著四個他能大概認出來的字——《……素心篇》?
哪來的?!剛才明明沒有?。?
褲襠保衛戰變成調包計了?!魔尊干的?!
厲飛鸞一步上前,劈手就將王鐵柱手中那本《素心篇》奪了過去!她法力灌注指尖,小心翼翼地翻開——
沒有合歡春宮圖!沒有火辣詞句!只有豎排繁復的古篆文字,密密麻麻,寫滿了類似“內守元神,外絕塵緣”、“情欲乃穿腸毒草”、“坐忘無我,大道可期”之類清心寡欲、斷情絕愛的苦修士語錄!內容嚴肅到堪比古墓派內功總綱!
一本標準的《素心篇》!還是老掉牙的絕版貨!除了破點,沒有任何問題!
厲飛鸞翻書的動作僵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從震怒、驚愕、到困惑、迷茫、再到一種……吃了過期黃連卻被人強行告知是極品龍井茶般的憋屈!
執法隊員們伸長脖子,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古篆和撲面而來的“禁欲光環”,集體陷入了沉默。
王鐵柱跪在地上,感受著褲襠里的滾燙沉重和手腕烙印的劇痛,看著厲主任手里那本足以讓合歡宗門徒當場立地成佛的《素心篇》……
他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
——
大佬!您用褲襠藏黃書,再讓我當眾念偽經?最后還現場施法變出本《素心篇》出來頂包?!這套組合拳打下來……這書庫的監控記錄……它受得了這委屈嗎?!這修仙大學的魔幻現實主義,已經開始不講基本法了吧?!褲襠里藏著的,到底是金手指還是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