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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教科書式獵殺

獵魂森林的深處,陽光被頭頂密不透風的枝葉篩得稀碎,空氣里全是濕乎乎的泥土味和爛葉子味,混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野獸腥氣。

院長高大的身影在最前頭開路,每一步都踩得極穩。

他隨手撥開纏人的藤蔓和礙事的樹枝,給身后的林宇清出一條道來。

他腳下沒什么聲響,專挑沒枯枝爛葉的地方落腳,一看就是林子里的老手。

“鏡影龜這東西,膽兒小,就喜歡清靜地方。”

院長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股教導的勁兒,像是在林宇耳邊嘀咕。

“它們一般都在有水有石頭的地兒筑巢。想找著它們,不能急,得靠等,靠聽。”

林宇跟在他后面,玄天功的內力在體內流轉,腳下輕飄飄的,落地連點聲音都沒有。

他一雙眼睛不停地掃視四周,一點細節都不放過——石頭的縫、灌木叢的影子,全記在了心里。

又往前走了會兒,隱隱約約聽見了嘩啦嘩啦的水聲,應該是條小溪。

院長猛地一抬手,示意林宇停下。

兩人立馬蹲下身,藏在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后面。

院長側著耳朵仔細聽了片刻,眼神一下子就釘死在不遠處一片爬滿了藤蔓的石壁上。

“找到了。”

他低聲說。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林宇才發現在石壁底下,有個不怎么起眼的洞口。

洞口邊上幾塊石頭,有很明顯的拖拽摩擦痕跡,一看就是有大家伙經常進出。

兩人誰都沒動,就這么耐心地等著。

在魂獸的世界里,耐心這玩意兒,有時候比力氣管用。

大概過了一刻鐘,洞口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

一只通體黑黢黢的大龜,慢悠悠地從洞里爬了出來,龜殼卻油光锃亮,黑得發光。

這家伙個頭不小,龜殼的直徑怕是有一米半,四條腿又粗又壯,腦袋倒是不大,一雙綠豆似的小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就是它了!”

院長的眼里亮了一下,話里都帶著點興奮。

“瞧這龜殼的成色和個頭,年頭絕對不短。估摸著有三百九十年,差口氣就上四百年了。小子,你這第一魂環,簡直是撿到寶了!”

這頭鏡影龜像是出來找吃的。

它慢吞吞地爬到溪水邊,伸長了脖子,打算去啃水邊的苔蘚,那動作叫一個不慌不忙。

“院長爺爺,我來吧。”

林宇輕聲開了口,聲音不大,但很穩。

院長回頭瞅了他一眼,看他那副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勁兒,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壓著嗓子囑咐:

“小心點,別看它慢,真沖起來那力氣大著呢。我給你看著,有危險我立馬就上。”

“嗯。”

林宇應了一聲。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人猛地從大石頭后面躥了出去。

他沒學唐三那樣,一上來就開武魂,搞得驚天動地的。

他就是彎腰隨手撿了塊小石子,對著鏡影龜旁邊的地,使勁彈了過去。

“啪!”

石子砸在地上,聲音清脆,在這安靜的林子里格外響亮。

那鏡影龜嚇了一大跳,“嗖”地一下,腦袋和四肢全縮回了龜殼里,瞬間變成了一塊溜光水滑、嚴絲合縫的黑色“石頭”。

林宇也不急,就那么靜靜地站著等。

足足等了五分鐘,那鏡影龜才鬼鬼祟祟地探出半個腦袋,往外瞅。

就是這一瞬間,林宇動了!

他的身影“唰”地一下就沖了出去,這是無數次在夢境空間里練出來的身體本能。

腳下的步子又碎又快,每一步都踩在最能發上力的點上,帶著股說不出的韻律。

鏡影龜剛反應過來,林宇已經到了它側面。

他沒下重手,只是腳尖在硬殼上輕輕一點,借力一轉,又迅速彈開,拉開了距離。

這一下,可把那大龜給惹毛了。

它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吼,四條粗腿猛地發力,龐大的身軀竟然快得嚇人,轟隆隆地就朝著林宇直沖過來,那架勢要把他碾碎。

林宇卻一點不慌,腳下踩著奇怪的節奏,總能在龜殼撞上來的前一秒,以最小的幅度靈巧地閃開,每一次都險之又險,看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像個最老道的斗牛士,不停地撩撥著那頭發怒的公牛,消磨它的體力和耐心,不給它一點喘息的機會。

遠處,院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住地點頭。

這小子,哪里是在獵殺魂獸,分明是在耍龜。

沒有花里胡哨的魂技,也沒有硬碰硬的魂力比拼,全憑著一身千錘百煉的戰斗技巧,和對時機那入微的把握。

這種純粹的戰斗本能,可比那些只會砸魂技的魂師嚇人多了。

來回沖撞了幾次都撲了個空,鏡影龜也好像聞到了危險的味道,龐大的身子終于停了下來,警惕地鎖定著林宇,喉嚨深處發出呼嚕呼嚕的威脅聲,那雙眼里又是氣惱又是不解。

林宇的嘴角扯出一道細微的弧度。

他知道,動手的機會到了。

只見他右手手腕一翻,一面古樸的鏡子武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掌心,鏡面上流轉著淡淡的光華。

他沒拿鏡子去擋,而是精巧地調整著角度,將鏡面精準地對準了林間漏下的光斑。

手腕在空中劃過一道微小的弧線,一道刺眼的反光,被他精準地甩到了鏡影龜的眼睛上。

“嘶——!”

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鏡影龜雙眼劇痛,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眼前瞬間一片模糊。

它憤怒地甩著大腦袋,不管不顧地再次朝著林宇的方向猛沖過來,想用蠻力把他撞成肉泥。

可這一回,因為它眼睛看不清,沖鋒的方向出現了致命的偏差。

巨大的龜殼擦著林宇的衣角沖了過去,沉重的慣性讓它剎不住腳,整個身子都往前栽去,露出了大破綻。

“就是現在!”

院長低喝一聲,身影暴起,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他沒召喚武魂,只是將魂力全灌注在右掌上,后發先至,瞬間就出現在鏡影龜的側上方。

那蒲扇般的大手,看著像是輕飄飄地拍下,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龜殼和肉身連接的脖頸根部,位置刁鉆得讓人發指。

“砰!”

一聲悶響。

那股力道控制得絕妙,既沒傷到堅硬的龜殼,也沒造成致命傷,而是精準地將巨力全透了進去,直接震麻了它的神經。

鏡影龜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隨即轟然倒地,四條腿無力地抽搐了兩下,就徹底暈死過去,一動不動了。

院長收回手,穩穩落地,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沒有半點多余的動作。

“小子,到你了。”

他對著林宇點了點頭,眼里帶著點鼓勵。

林宇快步上前,從腰間抽出那把早就備好的短刃,刀鋒在林間的光影下閃著冷光。

他走到鏡影龜的腦袋旁邊,看著這只即將為自己獻出魂環的大家伙,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舉起短刃,干脆利落地刺入了鏡影龜柔軟的脖頸。

噗嗤!

鮮血涌出,染紅了地上的泥土。

鏡影龜的身體最后痙攣了一下,便徹底沒了生息,龐大的身軀靜靜地躺在那里。

下一刻,一道明亮卻不刺眼的黃色光環,從它的尸體上緩緩升起,像一個神秘的符號,靜靜地懸在半空中。

光環散發著純粹又厚重的能量波動,等待著它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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