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最后一節課。
秦念徘徊于令人頭疼的物理試卷中。
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少。
“秦念”
“你快點”
余雪握著卷子，神色興奮，難得綁著高馬尾跑開。
桌子下，秦念兩只腳焦灼點著地。
一只腳點一下，兩只腳輕輕晃悠著。
交上卷子，秦念正準備轉身離開。
“秦念”
趙老師的聲音響起來。
“下課后有安排嗎？”
心頭輕顫，秦念靜聲乖巧搖頭。
“那幫老師看一下這群亂做題的人”
“李嘉嘉，我有喊你名字嗎？”
“誰讓你抬頭的”
“老師突然要開個會”
“收好的作業放在老師辦公室就好”
講桌上，電話突然響起，趙伏虎拿起文件包往外跑去。
教室里突然一陣歡呼。
“李嘉嘉，你快寫作業”
“亂叫什么？”
有些局促，秦念忍住羞澀，惱羞道。
“別急”
李嘉嘉靠在那里，放下筆，隨手翻開書。
“老師不讓翻書”
“誒？”
李嘉嘉吐舌頭，做鬼臉，惡劣道：“我就翻”
站在講臺上，看著下面各有各的活動，各有各的話，秦念狠狠拍了拍桌子。
“不許說話”
沒有人理我。
天哪。
好尷尬。
“你們是耳聾眼瞎？”
“還是智力不詳？”
巨大的推門聲響起，秦念望過去。
趙驚羽抬著下巴，勾起輕蔑的笑，傲慢看著下面的一群人。
“趙驚羽”
“你誰啊？”
“憑什么管我們班的事？”
趙驚羽扔著鑰匙，冷漠道：“來送鑰匙，順便替趙老師站個崗”
“做你們的題”
“你們不會想知道我的脾氣”
教室里紛紛乖巧起來。
秦念有些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狀況。
“你不用參加籃球賽嗎？”
看著擠在她身邊的趙驚羽，好奇低聲問。
“還沒輪到我”
“明天才是我的比賽”
“過來給我加油”
“秦念”
秦念忍不住癟癟嘴：“你都不是問句，你這是命令”
“來不來？”
“來”
扣著卷子，秦念眉眼間卷起幾分笑意，依舊小聲道
操場上。
賽事焦灼著。
王莊如獵豹一般在籃球場上奔跑著。
心底滿揣著激動與期待。
有些清閑的賀州無奈掃了一眼王莊。
這家伙，要不要這么興奮。
沒救了。
不過她不會真不來吧？
通往籃球場的小路上。
余雪抬頭看了看陽光，捂著自己奇怪的心臟。
今天是個好日子。
“余雪，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家？”
“我今天不回家，我要去看籃球比賽”
“哦，你們班有籃球比賽”
“籃球場聲音很大，你小心點”
“我才沒這么脆弱”
跟路過的認識的人告別后，余雪開心走在小路上，馬尾開心的晃起來。
摸著自己的心臟，余雪蹲了下去。
好痛。
不要，我不想走，我想看籃球比賽。
明明都跟別人約好了。
心跳逐漸平靜。
余雪臉色蒼白，嘴唇淡白，緩緩站起來。
今天怎么沒有風？
我好像美人魚呀，踩在刀尖上跳舞。
以后我會化成泡泡嗎？
操場上的加油吶喊聲響起，余雪眼底有了光。
要到了。
好疼。
余雪捂著心臟，蒼白停在原地，眼神留戀望向操場，今天難得帶著喜歡的發繩。
我怎么有些累。
眼皮慢慢閉上，她看不見光，徒留黑暗在眼前。
“余雪！”
馬路上，她飄然倒地。
跟在身后的宋詩正在跟身旁的江江聊著天，抬眼間，一道模糊的身影落地。
她匆忙跑了過去，江江意識到不對，也跟過去喊道。
“讓謝可可別等我們”
“我們在這里等一下救護車”
周琪點頭連忙跑進去。
謝可可站在人群里，聽著鬧耳的加油聲，眼神逐漸空洞。
小小的人坐在人群里，她擠她，她擠她。
周琪焦急蹦起來。
人呢？
“不好意思，讓一讓”
“真不好意思”
“寧楚，你有見謝可可嗎？”
“她在第一排加油呢”
“第一排”
周琪終于跑到第一排，一時間熱淚盈眶。
第一排。
半場休息時間。
“你說余雪怎么還沒來？”
王莊喝著水地下仿佛燙屁股一樣時不時站起來問。
“她不是答應你了嗎？”
“說不定最后才來”
身旁兩人笑著損道。
“胡說，你們不懂，余雪才不是那種人”
“跟你們這些人說不清”
王莊站起來，這樣說不定余雪就能一眼看見他，王莊得意揚眉，雙手叉腰。
有些疲憊，謝可可也生出幾分心急。
她們怎么還不來。
“謝可可，終于找到你了”
哨聲響起，王莊即將上場。
“余雪在操場門口暈倒了”
“宋詩她們可能趕不過來”
即將上場的身影停下腳步，王莊瞳孔驟縮，掌心早已留下指印，滿是指甲按過的痕跡。
“王莊”
“走了”
“愣著做什么？”
賀州看見停在原地的王莊，返回來拉著他就往下面跑。
時間一秒一秒倒退。
分數一秒一秒趕超上來。
王莊混沌留在球場。
“王莊，你怎么回事？”
“上一場不還超神下凡”
不明的情緒在賀州一句關心中迅速崩潰，王莊捂著臉難過道：“余雪在來操場的路上昏倒，我打不下去，我一想到她，就像去見她”
“那就去”
“咱們又不是沒有替補”
“誰讓你硬撐？”
看見他難過的眼神，賀州拍拍他的肩，無奈帶著溫柔道。
不見猶豫，王莊拔腿跑開。
看著王莊遠去的身影，賀州眼里充斥著滿是祝福與擔憂。
“都怪你們，我都趕不上賀州的比賽了！”
秦念氣喘吁吁跑在馬路上，對著李嘉嘉抱怨道。
“你應該怪你身邊那位，要不是他，我們很快就能抄完”
“抄別人的是不對的行為”
秦念聲音斷斷續續道。
“呵，你最好以后別落在我手里”
眼帶冰霜，趙驚羽冷漠道。
“秦念，你看他，他還威脅人”
“別吵了”
看著逐漸硝煙四起的氣氛，秦念有些煩悶道。
“你跟著我們做什么？”
“我也愛看籃球比賽，不行？”
趙驚羽淡然看著李嘉嘉解釋道。
籃球場上一陣喧囂聲響起。
人群慢慢都走了出來。
“完了，什么都沒看見”
“我先回去吧”
秦念有些蔫蔫停下腳步，趙驚羽拉著她的衣領。
“來都來了”
“走，問個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