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嚴(yán)肅端坐于書桌前。

“四根手指指向電流方向，大拇指所指就是導(dǎo)線受力的方向”

白凈的左手放于空中，顫顫悠悠，得出答案。

寫下難得簡單的一空，秦念沉思片刻。

果然還是想去看賀州打籃球。

······

操場上，眾人嚴(yán)陣以待。

“江江”

“到”

“······”

“秦念”

“到”

連呼吸都開始不順利。

晃眼的陽光下，心臟急速跳動，快要蹦出來，腎上腺素飆升，落地時，天地旋轉(zhuǎn)。

“一米七”

眼眸里的亮光賀州一眼看見，笑意乍起，不惹秋雨。

“太好了”

秦念摟著江江，她的目光悄然移動，與賀州清澈歡喜的眼眸交匯，歡喜自她心底漸起。

肩與肩悄悄碰撞，獨(dú)屬于二人的小竊喜。

兩人落在眾人后面。

“還要謝謝你之前鼓勵我”

猶豫半天，臉上的緋色染上耳邊，秦念小聲開口，比平日低三分，軟三分，恰巧是賀州喜歡的甜。

愣了一下，賀州眨眨眼，含笑道：“沒什么，互相督促，互相進(jìn)步”

“之后一起進(jìn)步啊？”

“同桌”

前面一陣喧囂聲響起。

兩人匆忙跑過去。

“怎么了？”

踮起腳尖，看著趴在地上打起來的兩人，賀州有些好奇問。

“李嘉嘉，你又吃我雞腿！”

男生痛苦的嘶吼響起。

“我就吃，我就吃”

下面那個男生賤賤的大聲猖狂道。

下一秒，兩人開始廝殺。

不知怎么，下面男生唰的一下溜出人群，直沖沖撞到秦念懷里。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暫停。

雙手不知該怎么擺，秦念恍惚看著懷里的人。

幾秒后，李嘉嘉一把推開秦念。

“我靠，你占我便宜”

看著李嘉嘉吃驚的表情，秦念腦子里打出無數(shù)問號，這家伙在胡言亂語說什么？

一雙青筋露出，脈絡(luò)分明的手按在莫凱肩上。

“我說，你該好好道歉才對啊”

賀州嘴角習(xí)以為常的笑下降幾個度，暖陽中滲透出寒風(fēng)幾許。

“李嘉嘉！”

跟他打起來的男生眸里點燃怒火，憤怒跑向這邊。

見氣氛凝固，人形剎車啟動。

堪堪停下，莫凱小心翼翼環(huán)顧四周。

“念姐，念姐，我知道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就讓你同桌松開我吧？”

秦念捏了捏衣角，眼里閃過笑意，抬眼看向賀州。

“同桌”

“他道歉了”

眉眼間的不平稍稍減去，少年修長的身影在陽光下發(fā)光，眉眼間也悄悄染上幾縷金輝。

“聽你的，同桌”

肩上的那雙手漸漸松開力氣，李嘉嘉身姿矯健飛快跑開。

人群散開，兩人四目相對。

回教室的路上。

“同桌，你今天好厲害”

“哪里厲害？”

“就是一下子就扣住了他”

“有被嚇到嗎？今天”

“沒有，畢竟你這一個大高個站在那”

“確實比你高一點”

“我還能長”

“好，那就再長一點”

······

“余雪，我籃球賽你來不來？”

余雪按著筆，恍然抬眼。

“當(dāng)然去”

“可那天是周五，我們那時候還有一節(jié)課”

聽聞余雪的話，秦念有些驚訝，扭頭提醒道。

“那就請假”

“逃課也行”

臉上寫滿無所謂，余雪挑眉看了眼王莊。

王莊得意張開雙臂，沖賀州笑著。

看了眼眼前的作業(yè)，賀州扔給王莊，王莊狼狽接住。

今天的卷子好難，卷子上陌生的圖形讓秦念撓破頭皮想不出。

恐怖的物理老師兼班主任趙大走進(jìn)教室。

拍了拍桌子。

裝模作樣咳嗽幾聲。

“大家，明天就是周五”

“明天有我們班一場籃球賽，大家想不想去看？”

“想！”

王莊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室，飄在走廊里。

“我明天發(fā)一張卷子”

“好好做完，然后交給我”

“當(dāng)然我會每一張都看一遍”

“態(tài)度不端正的，給我留堂再做兩份卷子”

“剛好，回家的作業(yè)也老師也幫你們一起督促完成”

如惡魔一般的人站在講臺上，眼底閃著蠱惑令人忍不住掉坑的光芒。

眾人也是忍不住誘惑，紛紛點頭。

教室里翻書聲響起，不見高聲語。

賀州不知道為什么心情有點飄然，眼角若隱若現(xiàn)幾分笑意。

翻著數(shù)學(xué)題集，秦念不經(jīng)意瞄幾眼他。

怎么突然這么開心？

不理解。

“你知道嗎？”

“我之前跟我媽提過你”

身旁悄聲傳來的話，令秦念眉目精神。

“你跟伯母說我什么了？”

秦念試圖露出兇惡的表情震懾住他，如同剛出生的貓兒尚不會走路，晃晃悠悠走到他身邊。

羽毛輕拂賀州心底，惹得賀州胸膛輕顫，笑意一層一層蕩漾至賀州眉眼間。

“她說念念小時候特別可愛，特別愛笑，小時候像蘋果，臉一直紅紅的”

秦念猛然捂住臉：“那都多小的事”

“我那時候剛來a市”

“多可愛”

賀州調(diào)侃笑著道。

“知道我的球服是幾號嗎？”

“幾號？”

心里不知為何有幾分心虛，秦念眼神閃躲，小聲問。

“24”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贏？”

在草稿紙上畫下幾個圈，賀州側(cè)頭不經(jīng)意道。

“明天加油”

“盡全力就好”

“不要留遺憾”

“不管輸贏，我都會給你加油的”

秦念揮舞著拳頭，眼里閃著盈盈光芒，眼里充滿鼓勵。

“好”

“謝謝”

不知為何，戳中笑點的賀州漏出笑聲。

坐在講臺上的景洪無語皺眉，拍拍書道：“不許說話”

賀州探頭，景洪威脅，賀州聳肩，連連告退。

“別說了”

“下課再說”

躲在書后的秦念怯生道。

借著窗簾，秦念看見道人影，有危險人物巡查教室，她落在凳子旁的手戳了戳他，便不再說話。

“你戳我干什么？”

“放心，景洪最多罵我?guī)拙洹?

“不會怎么樣”

“他就一個班長”

后腦勺好像有人盯著自己，惹得賀州汗毛豎起，他眼神銳利，敏捷回頭。

可敬的班主任正帶著黑框眼鏡站在他身旁。

“班長怎么？”

“班長不行，我可以嗎？”

賀州站起身，哈哈一笑，僵硬在原地。

“當(dāng)然，當(dāng)然”

“行了，今天晚上再給我做一份物理卷子交過來”

“明天就不打擾你的籃球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