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護者的秘密
- 青棠詭案錄
- 踏雪尋霧
- 2116字
- 2025-07-19 14:05:48
虛耗的本體是個黑色的影子,沒有具體的形狀,卻能讓人清楚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它像團濃墨,裹住了整個地下湖,連燈光都被它吞噬了。
“它在吃鈴鐺的力量。”白月的聲音在抖,“這樣下去,它會沖破封印,毀滅整個村子!”
陰天的脖子火辣辣地疼,鈴鐺的碎片扎進皮膚里,流出的血不是紅的,是黑的。
“你爺爺沒告訴你嗎?”虛耗的聲音在他腦子里響起,“你是最后一個守護者,你的血,是打開封印的鑰匙。”
陰天想起陳伯臨終前的話:“他是容器。”
原來,他不是普通的普通人,而是被選中的“鑰匙”——用他的血,才能重新封印虛耗。
“不。”他咬著牙,“我不會讓它得逞。”
他從懷里掏出陳木的日記本,翻到最后一頁。上面用指甲劃著:“血祭止,魂不歸;鈴鐺碎,以血為引。”
“白月!”他大喊,“幫我按住它!”
白月點頭,從懷里掏出把桃木劍,纏著紅繩,朝虛耗刺去。
桃木劍碰到虛耗的瞬間,發(fā)出“滋啦”的響聲,冒起黑煙。虛耗的身體扭曲著,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卻沒有被刺穿。
“沒用的!”虛耗的聲音更尖銳了,“只有守護者的血,才能傷到我!”
陰天摸出懷里的銅鈴鐺碎片,用牙齒咬破手腕,鮮血滴在碎片上。
碎片突然發(fā)出刺目的白光,照得虛耗連連后退。
“原來……是這樣……”虛耗的聲音變得虛弱,“陳木騙了我……鑰匙不是鈴鐺,是你的血……”
陰天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抽離出去,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他知道,這是血祭的反噬,他的生命力正在被虛耗吞噬。
“快走!”他對白月喊,“離開這里!”
白月卻抓住他的手:“我爺爺說過,鎖龍村的守護者,不能丟下同伴!”
她的手突然變得滾燙,腕間浮現(xiàn)出個鈴鐺的符號,和陰天脖子上的那個,一模一樣。
“原來……你也是守護者。”陰天愣住。
白月點頭:“我奶奶是陳夫人,當年簽契約的人,也有她。”
虛耗趁機撲了過來,黑影裹住了兩人。
陰天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消散,眼前閃過無數(shù)畫面——童年的大火,爺爺把它塞進箱子里的鈴鐺,老王遞給他書時的眼神,陳伯臨死前的叮囑……
“再堅持一下。”白月的聲音很輕,“我奶奶說過,守護者的血,能凈化虛耗。”
她咬破手腕,鮮血滴在虛耗身上。
黑影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開始消散。
陰天覺得有什么東西從心底升起,溫暖而明亮。他的血不再流出,傷口開始愈合,脖子上的鈴鐺碎片重新長了出來,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虛耗徹底消失了。
地下湖的水恢復了平靜,湖中央的小島上,只剩口空的黑棺。
白月癱坐在地上,笑著說:“成功了。”
陰天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正在透明化。
“白月?”他慌了。
“我是陳夫人的后代,完成使命就能解脫了。”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的手垂落,消失在空氣里。
陰天撿起地上的桃木劍,劍身上纏著的紅繩上,掛著塊玉佩——是白月的。
他走出溶洞時,天已經(jīng)亮了。
鎖龍村的村民站在村口,臉上帶著笑容。村長拍了拍他的肩:“好樣的,守護者。”
陰天摸了摸脖子上的鈴鐺,它不再發(fā)燙,反而傳來陣陣清涼。
他知道,虛耗暫時被封印了,但封印不會永遠有效。
“還有下一個十年。”他對村長說。
村長點頭:“我們會準備好。”
陰天回到青棠縣時,已經(jīng)是三天后。
老王的古董店關(guān)著門,門上貼著張告示:“因病暫停營業(yè)”。陰天站在門口,摸出懷里的鈴鐺,它輕輕震顫,發(fā)出嗡鳴——這是老王出事的信號。
他推開虛掩的門,店里空無一人,只有供桌上的香爐里,插著根燃盡的香。
桌上擺著個信封,上面寫著“陰天親啟”。
信是老王寫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盡了最后力氣:
“小陰,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jīng)去了該去的地方。虛耗被暫時封印,但它還會回來。你脖子上的鈴鐺,是陳木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線。記住,十年后的七月十五,你要去鎖龍村,找到白月的轉(zhuǎn)世,她能幫你徹底封印虛耗。
還有,當年戲班的大火,不是意外。有人不想讓血河祭的秘密泄露,他們可能還在找你。保護好自己,別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的眼睛。
最后,對不起,當年是我把你送到陳伯那兒的。我知道他會照顧你,但我沒想到……
保重。
王守正絕筆”
陰天捏著信紙,眼淚砸在上面。
他想起老王總說“天機不可泄露”,想起他看自己脖子上的鈴鐺時復雜的表情,想起他在祠堂里臨死前說的“快跑”……
原來,老王早就知道一切。
窗外傳來警笛聲。
陰天走到門口,看見輛警車停在路邊,下來幾個警察,為首的是小張。
“陰天!”小張喊,“我們接到報警,說古董店里有具尸體!”
陰天心里一沉。
他跟著警察走進店里,看見柜臺后面躺著具尸體,穿著灰布衫,左眼皮上有道刀疤——是陳伯!
“他昨天晚上死在這兒,死狀很奇怪。”小張說,“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干了精氣。”
陰天蹲下身,檢查陳伯的尸體。
他的手里攥著張紙條,上面用血寫著:“他們在找鈴鐺,小心七月三十。”
七月三十?
陰天想起虛耗的封印是十年一次,七月十五血祭,那七月三十……
“警察先生。”他說,“能幫我查個人嗎?叫陳木,三十年前在鎮(zhèn)北戲班當琴師。”
小張點頭:“行,我?guī)湍銌枂枴!?
陰天走出警局時,月亮升起來了。
山霧又起了,像團化不開的棉絮,裹住了青棠縣。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鈴鐺,它輕輕震顫,仿佛在回應他的不安。
遠處傳來戲腔,咿咿呀呀的,調(diào)子很舊,像是《牡丹亭》的選段。
陰天抬頭望去,月光下,戲班舊址的方向,有團黑影正在蠕動。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虛耗被暫時封印,但更大的陰謀,才剛剛浮出水面。
而他,不過是這場千年輪回中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