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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夜的絕境

  • 完美廚房
  • 漁光閃閃
  • 4804字
  • 2025-07-18 23:54:51

雨,不是下,是傾倒。

灰黑色的天幕被徹底撕開,天河決堤,億萬顆冰冷沉重的雨珠裹挾著深秋的寒意,瘋狂地砸向大地。狂風像被激怒的巨獸,在林梢、在檐角、在空曠的街道上凄厲地咆哮、撕扯。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種聲音——毀滅般的轟鳴。

在這片混沌的雨幕深處,矗立著一座孤島般的建筑——“桃源山莊”。它曾經燈火輝煌的名字,此刻只剩殘缺。巨大的霓虹招牌在風雨中茍延殘喘,“桃”字和“莊”字尚能艱難地擠出一點模糊的紅光,中間那個本該是“源”字的位置,卻徹底熄滅,徒留一個猙獰空洞的黑影,像一個被打掉牙齒的豁口,嘲弄地對著這無情的天地。雨水順著破舊瓦檐匯聚成渾濁的瀑布,猛烈地沖刷著早已斑駁脫落的墻皮,露出底下更陳舊的底色。停車場空蕩如鬼域,幾盞孤零零的路燈在積水潭中投下扭曲搖曳的光影,映照出的只有絕望的倒影。

推開沉重的、沾滿水漬的玻璃門,一股混合著潮濕霉味、淡淡油煙和冰冷塵埃的氣息撲面而來,瞬間將人吞沒。曾經觥籌交錯、笑語喧嘩的大堂,此刻空曠得令人心悸。巨大的水晶吊燈往日能折射出璀璨星河,如今只吝嗇地亮著邊緣幾盞小燈,昏黃的光線勉強驅散一小片黑暗,卻將更多角落留給濃重的陰影。昂貴的實木桌椅蒙著灰塵,沉默地排列著,像等待永遠不會再來的賓客。角落那盆曾經生機勃勃的散尾葵,如今葉片枯黃卷曲,蔫頭耷腦,奄奄一息。吧臺后,曾經琳瑯滿目的酒柜空空蕩蕩,僅存的幾瓶廉價酒水也落滿了灰塵,像被遺忘的標本。空氣是凝滯的,冰冷的,只有窗外狂暴的風雨聲和雨水狠命敲打玻璃的噼啪聲,是這死寂空間里唯一的、令人煩躁的伴奏。

陳天坐在大堂正中央一張巨大的圓桌旁。這桌子,曾經坐滿親朋故舊,推杯換盞間承載過多少歡聲笑語和對未來的期許。此刻,它像一塊巨大的墓碑。桌上散亂地攤開著幾張紙,在昏暗中如同刺目的瘡疤——鮮紅醒目的水電費催繳單,措辭冰冷的房租欠款通知,還有一張來自最大債主錢胖子的最后通牒,上面“封門抵債”的字眼像淬毒的針。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領口有些磨損的廚師服,此刻像一件沉重的囚衣。他雙手深深插入凌亂的發間,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凸起、泛白,仿佛要將那顆被絕望填滿的頭顱捏碎。他的目光空洞地聚焦在面前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那上面是他自己用顫抖的手寫下的、足以壓垮駱駝的數字:

總負債:¥285,640.00

賬戶余額:¥673.28

兩個數字之間,是深不見底的鴻溝。他的背佝僂著,在昏暗的光線下被拉扯成一個異常單薄而沉重的剪影,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上面。緊抿的唇線繃成一條蒼白的直線,下巴的線條僵硬地凸起,無聲地訴說著瀕臨崩潰邊緣的疲憊和山窮水盡的絕望。

靠近門口的位置,傳來壓抑的對話聲。蘇小紅站在那里,一身深色的職業套裙努力保持著整潔,卻掩蓋不住式樣的過時和布料的磨損。她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努力維持著職業化的微笑,但那笑容像是用膠水勉強貼在臉上,僵硬而脆弱。眼底深處,是無法掩飾的疲憊、焦慮,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她面對的,是角落里碩果僅存的一桌客人——一對穿著普通、臉上寫滿不耐煩的中年夫婦。

“王哥,王嫂,”蘇小紅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濃重的歉意,幾乎被窗外的雨聲淹沒,“實在…實在是對不住!今天后廚就王師傅一個人頂著,實在忙不過來,那道清蒸鱸魚…確實慢了點兒……您二位再稍等片刻?我這就再去催!今天這餐,我一定給您申請個最大折扣……”她的語氣近乎懇求,身體姿態放得極低,仿佛隨時準備鞠躬。

中年男人皺著眉頭,手指煩躁地敲著桌面:“等等等!都等了半個多鐘頭了!蘇經理,不是我說你們,”他嗓門不自覺地拔高,在空曠的大堂里顯得格外刺耳,“你們這桃源山莊,是越來越不行了!菜慢得跟蝸牛爬不說,上次來那味道也…唉!算了算了,趕緊的!再不來我們走了!”他的妻子在一旁附和地撇了撇嘴。

在最角落、光線最為昏暗的一張桌子旁,坐著林麗霞。她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灰色的高領毛衣裹著她單薄的身體,長發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后,露出光潔卻過分蒼白的額頭和一張過分冷靜的側臉。黑框眼鏡后的眼睛,銳利得像冰錐,專注地盯著面前一臺老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臉上,更添幾分疏離。她的手指在一臺同樣老舊的財務計算器上飛快地敲擊著,發出單調、急促、令人心慌的“滴滴…滴…滴滴…”聲。那聲音像倒計時的秒針,精準地切割著所剩無幾的時間。在她手邊,一本厚厚的賬本攤開著,密密麻麻的紅色數字和刺眼的負號,無聲地宣告著殘酷的結局。她緊抿的唇角,是這冰冷表象下唯一泄露出的沉重心事。

就在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像一把生銹的鋸子,猛地撕破了這壓抑粘稠的空氣!是陳天的手機。屏幕在昏暗的桌面上瘋狂閃爍,跳躍著“錢老板(債主)”的名字,像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

陳天的身體猛地一僵,仿佛被電流擊中。他深深地、困難地吸了一口氣,仿佛那口氣里也帶著冰碴。手指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摸索著按下了接聽鍵,將冰涼的手機貼到耳邊。

“喂?!陳天!”一個粗嘎、囂張、背景音混雜著麻將碰撞聲的大嗓門立刻炸響,即使沒開免提,那充滿惡意和油膩的聲音也清晰地穿透了雨幕,鉆進每個人的耳朵,“你小子躲哪個耗子洞里去了?!錢呢?!老子昨天怎么跟你說的?今天!今天可是最后期限!少他媽跟我廢話!”

陳天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干澀得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錢老板…再…再寬限幾天,就幾天!山莊現在實在……”

“寬限個屁!”錢胖子粗暴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赤裸裸的威脅,“老子寬限你多少回了?耳朵塞驢毛了?!明天!就明天早上九點!錢不到賬,老子親自帶人過來封門!把你那堆破銅爛鐵全他媽拉走抵債!一個螺絲釘都不給你剩!”他頓了頓,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帶著酒氣的嘿嘿笑聲,話鋒變得下流,“哦,對了,聽說你們那個大堂經理,蘇小紅是吧?嘖嘖,盤兒挺亮啊!讓她來跟我談也行啊!陪老子喝幾杯,說不定…嘿嘿嘿…”

“你……!”陳天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捏得咯咯作響,一股熱血直沖頭頂,屈辱和憤怒幾乎要將他點燃。但他終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別太過分!”

“過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老子給你臉了?明天九點!見不到錢,后果自負!”錢胖子咆哮著,“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只留下一串冰冷無情的忙音在陳天耳邊回蕩,也回蕩在死寂的大堂里。

“嘟…嘟…嘟…”

手機從陳天無力的手中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冰冷的桌面上。他像是被瞬間抽走了脊椎,整個人頹然地向后重重靠在高背椅里,緊閉雙眼,臉上最后一絲血色瞬間褪盡,只剩下死人般的灰敗。巨大的屈辱和更深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蘇小紅清晰地聽到了電話里關于自己的那段污言穢語,臉色瞬間煞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她死死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看向陳天的目光里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擔憂和無助,更多的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悲涼。

角落里的那桌客人自然也聽到了,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果然如此”的眼神,同時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嘆息。

就在這時,后廚的門簾被一只布滿老繭的手掀開。老王,山莊僅存的老廚師,端著一盤熱氣微弱的清蒸鱸魚,步履沉重地走了出來。他頭發花白,腰背有些佝僂,臉上帶著深深的倦容。蘇小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迎上去,勉強重新擠出笑容,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盤承載著最后希望的菜,快步端到那對夫婦面前。

夫婦二人草草地夾了幾筷子,放進嘴里,咀嚼了幾下,眉頭皺得更緊了。

“蘇經理,”中年女人放下筷子,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失望和鄙夷,“這魚…火候過了,肉都老了,腥味也沒壓住…唉,算了。”她擺擺手,像是要揮開什么不潔的東西,“結賬吧。以后啊…我們還是去福滿樓吧。”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捅進了蘇小紅的心窩。

蘇小紅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她強忍著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努力維持著最后一點體面,聲音有些發飄:“好…好的王嫂,一共…九十八塊…謝謝您。”她接過那幾張帶著體溫的鈔票,指尖卻冰涼刺骨。

夫婦二人站起身,沒有絲毫留戀,快步走向大門。蘇小紅想跟上說句“慢走”,腳步卻沉重得抬不起來。厚重的玻璃門被用力推開,一股裹挾著冰冷雨腥氣的狂風猛地倒灌進來,吹得蘇小紅單薄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桌上的單據被吹得嘩啦作響,四散飄落。門在夫婦身后“哐當”一聲巨響關嚴,徹底隔絕了外面狂暴的世界,也將這“桃源山莊”里最后一點微弱的、屬于外界的生氣,無情地斬斷。

死寂,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整個空間。風雨的咆哮隔著玻璃,變成了沉悶的背景噪音。角落里,林麗霞敲打計算器那單調的“滴滴”聲,此刻顯得無比清晰,無比刺耳。

蘇小紅背對著大堂,肩膀無法抑制地開始微微聳動。她慢慢挪到吧臺后面,拿起一塊干凈的抹布,動作僵硬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那早已光潔如鏡的臺面。她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恐懼、憤怒和那幾乎將她吞噬的絕望,都揉碎、碾進這無意義的重復勞動里。只有在她抬起手臂,用袖子飛快地、幾乎是兇狠地擦過眼角時,那一點無法隱藏的水光,才泄露了她無聲的、洶涌的哭泣。

“滴——”一聲長音,計算器停止了工作。

林麗霞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噠”聲。她將攤開的賬本仔細地整理好,邊緣對齊,動作一絲不茍。然后,她站起身,拿起放在旁邊椅子上的、一個樣式同樣老舊卻干凈利落的黑色公文包。高跟鞋的鞋跟敲擊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叩、叩、叩”的清脆聲響,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孤寂,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她徑直走向陳天。在圓桌旁停下,沒有看陳天那張灰敗絕望的臉,她的目光像精準的手術刀,落在那張寫著觸目驚心數字的紙上,以及散落在桌面的各種催款單。

“陳老板。”她的聲音響起,清冷、平穩,沒有一絲起伏,卻像寒冬屋檐下垂下的冰錐,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精準地扎進陳天的心臟,“所有可動用的流動資金,包括剛才那九十八塊,總計:六百七十三塊兩毛八。”她清晰地報出那個令人窒息的數字。

“距離錢老板要求的二十八萬,還差二十八萬五千六百四十元。”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桌上的單據,“本月拖欠的水電費、下季度到期的三個月房租、三家主要供應商的貨款、王師傅和趙翠翠(小翠)上個月的工資……明細都在這張匯總表上。”她將一張打印清晰、表格規整的A4紙,像遞送一份死亡判決書般,輕輕推到陳天面前。

“即使,”她繼續用那毫無感情的語調陳述著,“明天變賣所有能快速變現的后廚設備、冷藏柜、桌椅板凳……保守估計,其價值不會超過五萬元。”她的目光終于抬起來,透過鏡片,冰冷地落在陳天臉上,“資不抵債,差額巨大。按照現行法律流程,申請破產清算已成定局。時間節點,就在——下周。”她微微頷首,像是在完成一項例行公事的匯報。

說完,她不再看陳天瞬間變得更加灰暗、仿佛被徹底抽空靈魂的臉,利落地轉身。高跟鞋再次敲擊地面,“叩、叩、叩”,節奏沒有絲毫改變。她挺直著那單薄卻異常剛硬的背脊,一步步走向那扇隔絕風雨的大門。伸出手,推開。

“呼——!”

一股更猛烈的、夾雜著冰冷雨絲的狂風,如同一個巨大的耳光,狠狠抽了進來,卷起地上的幾張紙片,吹得蘇小紅的裙擺獵獵作響,也徹底吹熄了陳天眼中最后一點微弱的光亮。林麗霞的身影決然地融入門外那片狂暴的黑暗與雨幕之中,厚重的玻璃門在她身后沉重地合攏,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如同為這垂死的山莊釘上了第一枚棺釘。

風灌進來,又徹底隔絕。

大堂徹底陷入一片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窗外愈發狂暴的風雨聲,像是為這座即將傾覆的孤島奏響的、連綿不絕的哀樂。

陳天依舊枯坐在那張巨大的圓桌旁,像一尊被遺棄在廢墟中心的石像。面前,是那張冰冷的、宣告著最終判決的匯總表,上面血紅的數字猙獰刺眼。身后,是空曠得能聽見心跳回聲的大堂,每一張蒙塵的桌椅,每一盞昏暗的燈,都在無聲地嘲笑他的失敗。窗外,是那面在狂風暴雨中掙扎、殘缺不全的“桃?山莊”招牌,像一個巨大的、流著膿血的傷口。

冰冷的空氣仿佛凍結了時間,只有無邊無際的絕望,如同窗外漆黑的夜色,無聲地蔓延、滲透,將他,連同這座名為“桃源”的墳墓,一同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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