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巧計撫流民
- 紅樓之青玉案
- 驚鴻弄玉
- 3174字
- 2025-08-30 16:00:00
晴雯取下林寅腰間懸掛亭長小印,拿在手里上下瞧了瞧,
她只在戲里聽說,當官老爺的都有印,便問道:
“主子爺,你這算是當了官麼?”
林寅見她稚嫩臉蛋,有一股沒有被知識污染過的單純和嬌俏,調笑道:
“算呢,我正打算明日就納了你做姨娘。”
晴雯聞言,也不知是真是假,狐媚眼眸滿是欣喜神情。
只是緊緊抱住了林寅,小臉兒貼著林寅的胸膛。
搖曳扭捏著水蛇腰肢,在懷里竄來竄去,撒嬌道:
“主子爺,你可別戲弄我,我心里好是歡喜。”
林寅笑道:“好晴雯,你若是這般急切,要不我私下先給你一個姨娘的名分。待往后,咱再把儀式補了。”
晴雯聞言,知道又是戲言,猛地從林寅懷里掙出來,小手叉著腰,眼眶有些泛紅,惱道:
“我不!我是甚么見不得人的?我要主子爺給我明明白白的名分!要讓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
若是偷偷摸摸的,做不了正經姨娘,我寧可一輩子跟著主子爺當丫鬟,我也不受這委屈!”
林寅見她如此,也只好說道:“好,那也依你。我一定給你正經名分。”
黛玉見這晴雯當了真,便想著開解一下她的脾氣。
黛玉眨了眨,秋水盈盈的眼眸,滿是笑意,問道:
“那夫君這當了官老爺,幾時也給我封個誥命?”
林寅笑道:“那我現在就下旨封誥命,傳內閣首輔林黛玉,司禮監掌印宮女晴雯擬旨。”
黛玉見他又在這胡言亂語,捻著香帕的柔荑玉手,便遮住了林寅的嘴。
林寅聞著她這纖纖玉手,滿是香花與芳草的清香,順著鼻尖往心里鉆。
這細膩的香雪肌膚,又白又滑,還帶著淡淡甜意。
林寅一時心中癢癢,忍不住的微微張口,用唇輕輕咬住了她的指節。
又往黛玉手心窩里,吹了一口氣。
黛玉一時也無防備,指尖輕輕發顫,嚇得忙把手往回伸。
黛玉粉腮羞紅,耳根滾燙,嗔道:
“你作死麼!這樣的混話,也是能隨口說的?若被旁人聽了去,連爹爹也護不住你。”
林寅見愛妻這般嬌嗔,一把摟過她這嬌柔纖弱的病嬌身子,輕輕觸著這細膩肌膚。
細嗅這女兒香與胭脂味,久久縈繞不散,才只是正常呼吸,卻已被迷的七葷八素。
林寅湊到她滾燙的耳后,哄道:“這兒就咱幾個人,我說幾句體己話兒,也不行麼?”
黛玉慵懶的倚著,也不反抗,笑道:“說別的行,只是不許說這些犯忌諱的混話。”
林寅見她擔心自己,貼耳開著頑笑道:
“你敬那不相識的皇帝老兒,獨獨不敬我。”
黛玉聞言,又羞又嗔,連連打著他的胳膊,氣道:
“夫君你還說混話呢,我只是擔心你,哪顧旁人那么許多,管他是不是皇帝,與我有什么相干。”
林寅見她這般為自己在意,又起了幾分挑逗之意,笑道:
“那我改日做了皇帝,與你相干不相干。”
黛玉聞言,十分為林寅擔心,趕忙在懷里轉身,用香帕遮住林寅的嘴,說道:
“呸呸呸,不許再說了。再說這混話,往后我不理你了。”
林寅見她這般為自己著急,也笑道:“好好好,不說了。”
林寅又陪了她們一會兒,想到四水亭那還沒有巡視。便說道:
“我這還有些事兒,我先出去一趟。夫人,你先帶著晴雯,學著如何謄抄文書。”
黛玉點了點頭,轉身為林寅正了正衣冠,又披掛了一件貂裘。
晴雯不舍的說道:“主子爺,如何這便走了?”
“待我忙完了,再回來陪你們。”
……
林寅去到四水亭,如今有了林竺所率的纖夫。
這協理商船運輸之事,人手倒也不缺了。
況且他們先前拉船經驗豐富,管起商船來,也算一把好手。
這水運之事,暫時不用擔心。
林寅又見不遠的四水亭界碑處。
破衣爛衫,蓬頭垢面的流民亂作一團。
如今有了林竺的纖夫幫襯,亭父唐良和求盜范山,便可騰出空去管這河北流民。
話說這河北鬧了災,流民四散奔逃,京畿各縣都有流民來逃荒。
京城天子腳下,首善之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林寅這四水亭,也得妥善安置這些流民。
林寅去到界碑處,對倆人問道:
“你們打算如何安置這些流民?”
唐良見這些流民,面黃肌瘦,衣不蔽體,一時心有不忍,說道:
“先登記造冊,發臨時憑證,待這些差事辦完,再給他們發賑災的糧。”
林寅問道:“伯懿兄,這些賑災糧你打算發多少?”
唐良畢竟還有些儒家的理想,想著民為邦本,君舟民水,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衙門有定制,老弱一日給一升,壯丁一日給兩升。
我覺得就維持這個標準。最好適當再增些量。
畢竟這個飯量,根本填不飽肚子。何況是餓了這么多天的流民。”
林寅搖了搖頭,否了這個提議。
“我反對這么做,這并不理智。”
唐良見林寅態度,有些冷血,有些急切的責問道:
“仁守兄這是何意?你雖不是儒家中人,但民為貴的道理,你總該明白。
人饑己饑,人溺己溺,仁守兄難道可以視若無睹?”
林寅見他這般急切,也不著急,淡淡說道:
“你雖然明白儒家的道理,卻不明白治國的道理,不明白人心的道理。”
“仁守兄何出此言?”
唐良和范山,都不解林寅的用意所在。
林寅分析道:“這衙門的定制,是拿來看的,不是拿來辦的。
按你這個標準發糧,只怕過些時日,流民都得往咱四水亭逃難來了。
屆時人數超出我們承受范圍,就算我能去縣衙再調些賑濟糧。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最后人多了,糧不夠,這流民還要不要賑濟?
這由奢入儉難,這糧米一少,流民一多,便會引起怨氣,徒惹來許多非議。
這人心似水,民意如煙,一旦有了變故,釀出事端。
你這一番仁人之心,只怕是會誤了大事!”
唐良從前只是個儒生,雖然有些文章辭賦之才,但畢竟沒有歷過事。
林寅這一番話,倒是讓他有了不同的視野和思路,一時茅塞頓開。
唐良感嘆道:“仁守兄教訓的是,是我顧慮不周。”
范山是個憨直之人,從未想過這些。
聽聞此言,對這林寅更是敬佩,也問道:
“師弟,那你認為應該如何辦?”
林寅說道:“接下來我怎么說,你們就怎么做。
這衙門雖然定有給糧的制度,但我們各地也有具體的實情。
我們四水亭,按照衙門的定制的七成給糧,確保流民吃不飽,餓不死。
除非遇到確實命懸一線的流民,可以多幾口粥,讓他活過來。
但活過來之后,還是按照定制的七成給糧。
當然,這個七成,不是一成不變的。
要看將來其他縣,其他亭怎么給。我們具體跟進變動。
總之,我們不能是那最拔尖的,以免流民都往我們這逃荒。
也不能是那最拉胯的,這樣顯得我們沒有體恤百姓之心。
這糧米熬煮的粥,里面加些沙土。雖然口感差些。
但卻能驅趕那些偷奸耍滑,混吃災民救濟糧的懶鬼。
這事兒交給伯懿兄去做。”
唐良聞言,雖然一時覺得有些冷酷,但理智上認為確實應當如此。
“仁守兄,你說的有理,我心悅誠服。”
林寅說道:“這人餓了,只有一個吃飯的念頭。
人吃飽了,就有千千萬萬的念頭。
只有吃飯一個念頭,一碗稀粥,就能管住成百上千的流民。
可流民一旦吃飽了,又沒事做。
這成百上千的流民,有著千千萬萬的念頭,一碗稀粥,就管不住了。”
林寅這話,直接把唐良和范山說愣了。
林寅見兩位師兄,都是諸子監的學子。
雖然要他們徹底接受,需要些時日,但他們終究是講道理之人。
唐良和范山,最終也接受了林寅的提議。
林寅便繼續說道:“艮堅兄,接下來便是我要拜托你的了。
這些流民,我們試著能不能以工代賑。
有專業技能的流民,分成一批。
由我們后續去幫他們找合適的差事。
沒有技能,但有些力氣的流民,也分作一批。
這鑿冰的苦力,拉船的纖夫,種地的雇農等等,依情況分配。
另外,你把顴骨突出、眼眶凹陷、棱角強硬、面生橫肉、鼻梁塌陷等等,
這些有不安分特征的人,單獨挑出來,整編一只特別的亭卒隊伍。
總之,我們這里流民,前期可以管口飯,后期都得慢慢給活干。
這樣傳了出去,那些懶惰多事的流民也不會往咱四水亭來了。”
范山聞言,也覺甚是有理,連連稱是。
林寅擔心唐良和范山不能理解,又解釋道:
“這賑濟流民,不是一時半會之舉,若要長期不生變故。
就是要量力而行,自給自足。不能只是一味開倉放糧。
賑濟是幫他們度過一時的困難,不是無止境的永遠兜底。
慈悲生敗類,方便出下流。有些時候,還是得以雷霆手段行菩薩心腸。”
唐良和范山應道:“言之有理。”
……
林寅見這流民愈來愈多,便想起珍大嫂尤氏囑托之事。
這尤老娘帶著倆個尤氏姐妹花,住在京郊。
萬一有個意外是非,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十分麻煩。
林寅想到此處,便趕忙牽了快馬,向尤氏先前所說的地址趕去。
只是雖在京郊,卻不在四水亭,這奔波往返,著實有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