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貴人?
- 大明獸醫,開局給朱標續命
- 花間無
- 2588字
- 2025-08-11 23:41:22
吃過早飯,周三柱收拾牛車,準備去田里干活。
“三叔,稍晚點走?!痹S克生叫住了他。
“什么事?”
“走,跟我去要賬?!?
“現在?不再等幾天?”
“不等了。”許克生解釋道,“趁新糧歸倉,大家手頭寬裕?!?
早晨他出來轉悠了一圈,看很多人都在家。
雞籠子拆了,都在忙著砌一個雞窩。
正是要賬的好時機。
“好!”周三柱爽快地答應了,要賬必須積極。。
周三柱背著一個竹簍,跟著許克生出發了。
~
路過第一個欠債的,就是史老大家。
說明來意,許克生說了一下賬:
“你家的是羊難產、雞瘟、豬氣喘,還有你發燒,湊在一起,兩只小公雞吧?”
屯戶手頭沒什么錢,不如要物來的快。
“行?!笔防洗蠛芩?。
“三叔。”
周三柱笑著上前,嘴上很客氣,下手也很準,抓了兩只最壯的公雞。
將主婦心疼的一哆嗦,還得假笑著道謝。
主要是診金實惠,如果從外面請郎中,單是她男人發燒就要兩只公雞了。
~
也有拖著不想給的:
“許郎中,手頭太緊了,你看……要不扒俺家點糧食?”
都以為讀書人臉皮薄,扒糧食這種事干不出來。
許克生笑道:
“你家是牛腹脹,出診三次,給你打個折,抓你一只雞。”
不等對方答應,周三柱已經抓了一只母雞,麻利地綁了腿,扔進背后的筐里。
軍漢酸溜溜地說道,
“也好吧,小母雞剛開始下蛋呢?!?
叔侄兩人不管軍漢難看的臉色,又去了下一家。
董桂花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愣愣地看著許克生的背影,幾乎不敢認識。
小秀才如此斤斤計較的嗎?
~
日上三竿。
許克生帶著周三柱收完了賬,除了有三家的家主不在,其他的診金都收了:
雞蛋四十枚、
新編的簸箕一個、雞毛撣子一個,
公雞三只、母雞兩只,
新糧二十斤,
銅錢十枚。
許克生來衛所一個多月,除了少數當場付錢的,就積攢了這些診金。
自己留下糧食和銅錢,其他的全交給周三柱拿去賣。
兩人收獲滿滿,腳步輕松。
剛到屋后,他們就遇到了董桂花在掃地。
董桂花看著他們手提肩背,不由地皺眉道:
“小秀才,一般都是年底要賬?!?
“積攢到年底,賬只會更多,他們壓力更大?!痹S克生笑道。
如果自己考上了秀才,年底就不好意思開口要賬了。
“鄉里鄉親的,這點錢你好意思催,還抓人家雞?”
“好意思。”
“你……”董桂花被噎住了,沖他翻了翻白眼,“大家夸你醫者仁心呢?!?
“然后呢?”許克生笑著問道。
“你,你還想怎樣?”
許克生繼續道:
“他們還在背后說我臉皮薄,好哄騙,有錢不知道要,是吧?”
“你……都知道???”董桂花一時語塞,是有零星幾個人這么說。
“因為他們背后就這么說小旗的。”許克生說著自己都笑了。
周三柱哈哈大笑,大步走開了。
“你這人真討厭。”董桂花惱羞成怒,將掃帚丟在了地上,差點砸中了許克生。
~
董桂花看著許克生他們收獲頗豐,她對父親的行為產生了動搖,
小秀才說的對,自己的錢為何不能要?
她沖進院子,對屋里嚷嚷:
“阿爹,去把診金收一下吧?許郎中都收完回來了!”
許克生忍俊不禁,大笑著回家了。
賬不能拖,拖久了就成了壞賬,最后一筆勾銷。
他們當面發好人卡,背后就會教育孩子:
“不要學你傻叔,都窮成那樣了,還裝大個。要自己的錢要理直氣壯?!?
董小旗就是“傻叔”,講情面,不好意思催賬。
結果他明明有一技之長,日子卻過的十分緊巴,還被屯戶在背后編排。
周三柱看時候不早了,便收拾牛車出發,
“再過三天,咱們去縣城?”
許克生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好!”
~
午后,天氣轉陰。
秋風蕭瑟,帶著涼意,杜縣令的心里卻熱乎的很。
他在參加一個文會。
請柬還是方主事送他的。
杜縣令沒去探望方主事,來參加文會了。
秦淮河岸邊的一家茶樓的后院,裝修典雅,鬧中取靜,今天聚集了不少年輕的京官。
有翰林院的清貴,也有杜縣令這樣的底層小官。
在這里,大家不論官職高低,只論詩詞歌賦、圣人經典。
杜縣令拿出了精雕細琢的兩首詩,得到了不少贊譽,這讓他的興致愈發高昂。
今天和不少有實力的官員混了個臉熟,收獲滿滿。
中途他去廁所放水,路過一個游廊,看到一個白胖的官員坐在一側,靠在柱子上休息。
杜縣令急忙上前,恭敬地打招呼,
“翰苑先生,在下上元縣杜子巖。”
雖然他是正六品,黃子澄是正七品,但是他不敢托大。
東宮伴讀是從龍之臣,未來不可限量。
黃子澄抬頭看了他一眼,懶洋洋的應道:
“哦,杜縣??!”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太子關注的是醫術,不知道學問怎么樣?
咱得盯一下,也好第一時間稟報太子。
“杜縣,九月考童生試?”
“是啊?!?
“報名都結束了吧?”
“結束了?!?
“有個叫許克生的,有印象嗎?”
“呃,這個……”杜縣令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許克生?!
黃子澄以為他沒有印象,不由地吃了一驚,當即坐直了身子,
“他沒有報名?”
“報了,報了!”杜縣令嚇的一激靈,不明白黃子澄為何這么大反應。
“等考試結束,將他的考卷謄抄一份給咱,咱要看看?!?
“好啊,考試一結束,咱就謄抄一份送您?!?
“謝了!”
黃子澄站起身,懶懶地向回走。
走了幾步他又站住了,回過頭特地強調:
“杜縣,你可別多想??!咱和許生不熟,就是想看看他的水準。你該怎么判卷,就怎么判。”
杜縣令急忙躬身道:
“在下明白?!?
黃子澄這才一搖三晃地走了。
杜縣令怔怔地看著他走遠,才撩起袖子,擦去額頭的冷汗。
許克生和黃子澄沒有關系啊,親戚、師承、朋友……統統不是!
為什么特地提起呢?
莫非許克生也給他治過驢?
不對,黃編修是騎馬的。
~
傍晚時分,天陰的更厲害了。
杜縣令回到內宅,一屁股坐下就紋絲不動,在那發呆。
老母親、妻子都嚇了一跳,紛紛過來關切,
“兒呀,遇到麻煩了?”
“夫君,身體不舒服嗎?”
杜縣令長嘆一口氣,將下午黃子澄的交代說了一遍。
“能讓東宮的官員惦記,此子絕不是我知道的那么簡單?!?
“也許,董百戶那天真的是奉小公子的命令來的?!?
老母親嚇了一跳,
“太子身邊的人?你不是說許郎中沒有任何背景嗎?”
杜縣令用力點點頭,
“兒子查到的就是這樣?!?
老母親有點慌,
“黃編修不知道你扣壓過吧?”
杜縣令搖搖頭,
“應該不知道?!?
妻子怯怯地問道:
“夫君,該怎么辦呀?”
杜縣令苦笑道:
“必須讓他考!讓他好好考!”
妻子送過一杯茶。
杜縣令接過去喝了幾口,驅散了寒意,又忍不住感慨道:
“當時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差點被方老狗給坑了!”
一個看似普通的屯戶,竟然被國公府百戶、東宮伴讀過問!
此子背景深不可測!
自己還差點不讓考試了!
杜縣令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心中早把方主事咒罵了千百遍。
老母親呆愣原地,突然一拍巴掌,大笑道:
“老身就說嘛,那天出門買驢,門口有喜鵲叫,果然就遇到了貴人!”
她笑的見牙不見眼,用力拍著兒媳婦的胳膊,
“你說,是不是啊?”
“娘說的是!”兒媳婦連忙點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