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喂狗
- 大明獸醫,開局給朱標續命
- 花間無
- 2536字
- 2025-08-03 22:42:50
繁星滿天,蟲鳴陣陣。
村子在夜色中沉睡。
許克生躺在竹椅上,看著星星,用力揉搓著雙手來緩解心中的煩悶。
他在這個世上沒有背景,除了周氏宗族,他幾乎沒有外援。
推測了未來可能的幾種結果,以及如何應對。
去縣衙,無非是先禮后兵。
說不通就去應天府告狀。
最壞的結果是魚死網破,去皇宮外敲登聞鼓。
不過他沒想讓族老去敲,他準備自己去。
對此他絲毫不懼。
不讓我好過,那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現在可是大明初年,朱元璋殺官員從不手軟。
夜深了,許克生感覺手腳有些冷,
緩緩站起身,該去睡了。
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
西廂房傳來細碎的聲音,許克生才想起來該喂方主事家的黑狗了。
自從將黑狗抓來,他都是隨緣喂養,想起來就喂一次,想不起來就餓著。
許克生摘下了驢肉。
他知曉不用尿就能燉爛的法子,但是這種老肉傷胃,自己不會吃的。
不過可以廢物利用。
他先將肉切成了四塊,放進一個破舊的瓦盆里,舀了半盆水將肉徹底淹沒,端去了西廂房。
剛打開門,一股騷臭味撲面而來,差點將許克生熏吐了,
眼睛被辣的睜不開,眼淚流了下來。
他急忙大敞著房門,連著退了幾步。
透了一會兒風,估計空氣換的差不多了,他才端著肉進去。
里面依然騷臭熏天,但是比剛才強多了。
看著他來,黑狗兇狠地撲過來,將鏈子扯成了一條線。
喂了這幾天,黑狗依然對他充滿仇恨。
許克生將瓦盆遠遠地放在一旁。
黑狗雖然沒了聲音,但是嗅覺依然靈敏,它嗅到了肉味,垂涎滴滴答答,探著頭努力盯著瓦盆,鏈子被扯的筆直。
~
許克生將刻意留下的驢尿加了一點在肉盆里。
之前都是剩飯剩菜,吊著黑狗不死,狗毛失去了光澤,也瘦了不少。
許克生每次都在狗糧里加一點驢尿,讓它習慣這種味道,知道這意味著食物。
方主事要回來了,許克生本來計劃這幾天改喂肉的,讓它記住肉味。
恰好方百戶送來了,省得自己再跑出去買了。
謝謝方百戶!
許克生先清理了黑狗的糞便,又換了一盆水。
黑狗一直盯著肉盆,扯著鏈子躁動不安。
許克生回了里屋,點上油燈,
研了墨,拿出書、毛筆,鋪開紙,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開始學習。
沒時間自怨自艾,也沒精力去詛咒誰,
他從不拿別人的罪來耽誤自己。
直到一輪殘月從東方升起,許克生才放下毛筆,合上書,該就寢了。
他先去了西廂房,挑出一塊浸泡了驢尿的肉丟給了黑狗。
黑狗一口叼住,立刻大口撕咬。
自從被抓,它是第一次吃肉。
許克生將剩下的肉在驢尿里滾了滾,用鉤子吊在了柴禾堆上。
肉還剩下三份,一天一份。
三天過后就是初一,朝廷休沐。
仔細檢查了狗鏈子,依然十分堅固。
將盛驢尿的瓦盆扔掉,把房門重新鎖上。
許克生又洗了澡,將剛才干活的衣服全部洗了,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倒在床上。
~
天色微明。
京城已經有不少人起床了。
官員準備上朝,百姓準備一天的忙碌。
聚寶門內,朝天宮東側有一處院子。
過去是舊元一個尚書的宅邸,現在院門外已經掛著“湯府”的牌子。
現在是信國公的小兒子湯瑾住在這里。
湯瑾已經用過早飯,換了獵裝,準備去棲霞山打獵。
上次去過一趟,因為出發的晚了,結果還沒玩一個時辰侍衛就催促回城,因為城門要落鎖了。
今天他特地起個大早,要玩個盡興。
老管家愁容滿面地站在廊下,老臉皺巴在一起,
“公子,您該去國子監讀書了。”
湯瑾不耐煩地擺擺手,
“知道了。”
看管家的臉更苦了,湯瑾瞪了他一眼,
“咱九月就去上課,不是說好的嗎?”
管家唯唯諾諾地稱是,心里卻苦的很,
“公子七月來京的時候,曾說八月上學的。”
湯瑾惱羞成怒,呵斥道:
“你這老狗,休得聒噪!”
管家嘆了口氣,又叮囑道:
“公子,您上次在京城跑馬被御史彈劾了,這次要慢一點兒。”
“知道了。”湯瑾頭不管老管家的絮叨,大步出了院子。
侍衛們都已經準備好了,獵犬嗷嗷叫喚,
獵鷹穩穩地站在一名侍衛的肩上。
負責帶領侍衛的總旗牽來了湯瑾的戰馬。
湯瑾踩著上馬凳,避開了總旗的攙扶,自己翻身上馬。
還沒有坐穩,他就大聲喝道:
“出發!”
城門已經開了,路上行人突然多了起來。
湯瑾一行人一路斜向東北,準備從東北角的觀音門出城。
湯瑾眼里充滿了興奮,沒想到京城如此美好,自己早就該過來了。
鳳陽那個破地方,在城東嚎一嗓子,城西就聽到了。
父親的家規還特別多,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動輒就挨罵挨打。
現在多好,經常出去打打獵,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
觀音門緩緩打開。
藍玉帶著六個隨從,第一波催馬過了城門。
一行人都是便裝,藍玉穿的是淡灰色的長衫,像一位教書先生。
藍玉撥馬向東,今天他要去左一百戶所,會一會許克生。
朱允熥已經從宮中送出幾次信,詢問治馬了沒有。
藍玉理解外孫子的心思,在枯寂的宮廷生活中,外面的一點新奇,都足以讓他牽腸掛肚。
其實,自從朱允熥告訴他“許克生”這個名字,他就讓幕僚暗中打聽。
畢竟是太子夸贊的人,他必須心中有數。
根據幕僚打聽的消息,太子很看重此子,不僅重金資助讀書,還將此子的醫案交給太仆寺去試行。
恰好今天比較清閑,藍玉決定去一趟衛所。
治馬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親眼看看許克生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一個年輕人何德何能,讓太子看重?
難道僅僅是醫術和農耕有關嗎?
~
藍玉的馬速很慢,
秋收時節,官道上十分繁忙,不少牛車上高高地堆積著新收的莊稼。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馬鈴聲清脆激越。
行人紛紛向兩邊避讓,藍玉也撥馬靠近路邊。
一群健兒簇擁了一個衣著華貴的小公子,帶著弓箭、獵鷹和獵犬,從身后呼嘯而過。
藍玉不由地搖頭苦笑,還以為是朝廷送信的軍馬。
“哪個府上的?”
侍衛躬身道:
“老公爺,是信國公府的小公子。”
藍玉捻著胡子微微頷首,有印象了,這孩子叫湯瑾。
太子出巡那天,自己見過他在皇城奔馬,因此他還被御史彈劾了。
藍玉看著湯瑾筆直向東,竟然是去棲霞山。
左一百戶所正在進山的必經之路旁。
藍玉當即道:
“回去,改日再去。”
地方不大,雙方很容易遇到。
他不想讓京城的人知道,他去鄉下找許克生了。
侍衛提議道:
“老公爺,不如傳那位獸醫來京城問話。”
藍玉撥馬回轉:
“不用。”
看一個人,不僅要看他的一言一行,也要看他生活的環境。
召過來問話,自己方便了,但是也會少知道很多東西。
~
藍玉重回觀音門,遇到一個老人騎著毛驢出門。
他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那是吏部的方主事,幕僚打探的消息中就提及了這個人。
方主事對許克生很有成見,甚至寫信施壓上元縣,不準許克生參加科考。
看著方主事向東而去,藍玉有些奇怪,
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怎么方主事回家了?
朝廷請假很難,他是擅離職守,還是出城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