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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太子在看著你

許克生緩步走出攤子,

“老丈,您稍安勿躁,讓晚生先看看牛。”

老漢看他做事沉穩,既沒有大包大攬,也沒有一口回絕,心中的希望更多了,

“獸醫說是‘肝膽濕熱’,只是治的太晚了。”

想到官府獸醫的結論,老人的眼神黯淡了。

那么權威的人說沒救了,少年郎行嗎?

許克生不急不忙繞著病牛轉了一圈,仔細觀察,老人的眼珠子則隨著他轉。

已經圍攏了不少人看熱鬧。

沒人相信一個少年郎能起死回生,都以為他是想騙老人幾個錢。

但是沒人揭破,都不忍心擊碎老人殘存的希望。

許克生最后站到牛的右側,左手放在了牛肩胛骨上,牛皮有些燙手。

他數到了第十一根肋骨,手掌按住沒有動,清晰地感受病牛焦躁的心跳。

隨著牛呼氣,他察覺到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鼓包。

然后屈起食指,不輕不重地叩擊了一下。

牛疼的一陣抽動,無力地“哞”了一聲,以示它的抗議。

看著他有模有樣,老漢的希望又增加了。

許克生收回了手,心中有了判斷。

牛眼渾濁泛黃;

牛皮燙手;

膽囊附近肋區敏感,有鼓包;

……

臨床表現顯著,許克生肯定地說道:

“老丈,可以治。”

~

“啊!”

周圍的吃瓜群眾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許克生敢大包大攬。

難道真的是神醫?

老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反而不敢相信了,

“真的?”

許克生解釋道:

“官府的郎中診斷是‘肝膽濕熱’,這是對的,就是牛的膽囊長了牛黃。”

“只需要將牛黃取出來,再吃幾味藥,就可以痊愈了。”

他十分意外,活了大半輩子,只見過殺牛取黃,

“取了牛黃,牛還能活著嗎?”

“必須活著啊。”許克生微笑道,“診金五百文。”

嘶!

周圍的人都被許克生的治療方案、診金震驚了,

“好貴!一個力夫十天的收入。”

“這錢好賺!”

“官府的獸醫,一次診費不過五文。”

“活著取黃?從未聽說過!”

“……”

已經有人提醒老漢,小心遇到了騙子。

老漢沒有理會,反而爽快地沖許克生拱拱手,

“那就拜托郎中了!”

他很通達,今天死牛當活牛醫,治死了他沒有損失;

萬一治好了,那就賺大發了!

相比牛價,這點診金不算什么。

許克生指揮老漢將牛牽到秦淮河邊,讓牛側臥,露出右側腹部,以便手術。

又讓老漢借著木棍、河邊的柳樹將牛的四條牛腿固定,防止牛中途驚起。

吃瓜的百姓將這里圍的水泄不通,都想看個稀罕,

“這郎中還沒俺兒子大,能給牛治病了?”

“唬老頭錢的吧?”

“上元縣衙就在前面不遠,他敢?!”

“誰知道呢,先看著。要真是騙子,大家伙將他扭送衙門,老人都這么可憐了,他還敢騙錢。”

“你說,這會不會是他治的第一頭牛?”

“……”

~

許克生沒有理會這些閑言碎語,開始有條不紊地擺出手術用具。

牛的體型龐大,膽囊位置很深,手術難度極大。

術后感染、傷口愈合難度高等問題,即便是后世,獸醫對膽結石也只用藥物治療,罕有手術。

所以才有死后取黃的說法。

因為活牛取黃,取了之后牛很難存活,一般人不會干這種違法的蠢事。

但是眼下病牛的病情已經進入中晚期,藥石無力了。從現在的醫療水準上,獸醫診斷不治是對的。

老漢安頓好牛,目不轉睛地看著許克生忙碌。

他感覺今天自己是幸運的,遇到了一位敢出手的郎中,只要下手治,總還是有希望的。

只是,許克生表面上云淡風輕,胸有成竹,其實也有隱憂。

他曾是國際頂尖的醫生,醫學知識和經驗都十分豐富。

他對自己的醫術充滿自信,絲毫不擔心手術風險,也不擔心術后的愈合,

他只擔心自己的體力能否支撐到最后。

這次穿越,身體經過時空的洗禮,健康出了大問題,現在虛弱的很。

腦子:對,就這么干!

雙手:滾!我不行的!

許克生拿出一把尖刀,巴掌大小,刀身細長,在晨光下閃著寒光。

眾目睽睽之下,已經容不得他猶豫。

盯著下刀子的位置,他在心中又將手術方案仔細過了一遍。

他明白風險所在,病牛已經很虛弱,如果下刀的時候手抖,割歪了或者刀口豁的太大,造成失血過多,病情會加重。

如果失手將牛治死了……

牛不能死!

手術必須成功!

這可是自己的第一單生意。

他深吸一口氣,落下刀,開始剃手術區域的牛毛。

手很穩,

刀很快,

嗤嗤聲中,牛毛紛紛灑落。

許克生的心神漸漸沉浸其中,忘記了周圍的喧囂。

一旁的火堆上,瓦盆里的水已經沸騰,里面煮了十幾塊紗布。

~

周圍鴉雀無聲,甚至可以聽到牛反芻的咀嚼聲。

一隊巡邏的士兵也在外圍看著,帶隊的百戶站在一張桌子上,盯著場內。

往常聚攏了這么多人,士兵們早就上前驅趕了,槍桿、馬鞭子一頓猛抽,還要將為首的抓去大牢。

可是今天不同,這是給耕牛治病,國朝重農桑。

百戶捏著下巴的虬髯,眼神銳利如刀。

這個小郎中陌生的很,百戶對他的醫術也是懷疑的更多。

一旦小郎中是唬人的,百戶會立刻驅散百姓,動手抓了這個騙子,先打的他爹娘都不認得,再扔進大牢。

~

飲虹橋上觀看角度最佳,居高臨下俯視橋下的手術。

但是這里已經被人占了,一群精壯護衛簇擁著一位黑臉胖子。

胖子一身緋色棉質長袍,饒有興趣地眺望人群中心。

今天出來微服私訪,本來是想逛逛牛馬市。

秋收在即,之后就是秋耕,耕牛至關重要。

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牛王無藥可治,胖子也有些遺憾,可惜了一頭耕田的利器,一頭上等的種牛。

看著正在剃牛毛的小郎中,胖子捻著稀疏的胡須,心中半信半疑,

應天府的獸醫不能治的病,一個如此年輕的小郎中就能了?

還要活取牛黃?

真是活久見啊!

那少年是真有的獨門絕活,還是個賣大力丸的?

他轉頭問身側的中年秀士:

“子澄,你聽說過活取牛黃嗎?”

黃子澄搖搖頭,

“太子殿下,臣未在書中看到過,一般是宰牛的順手摘了。”

此刻,

許克生已經放下刀子,在牛身上扎下幾根粗大的銀針。

之后他打開了一個葫蘆,酒香立刻噴涌而出,眾人以為他要喝酒壯膽,沒想到他倒出烈酒,開始仔細搓洗雙手。

酒味四溢,眾人都看的莫名其妙。

朱標沒懂他洗手做什么,但是看他做事一板一眼,心中多少有點信了。

許克生又換了一把刀,刀尖抵在牛腹上,似乎要割下去。

朱標不禁笑了,

“他和牛一般瘦,有力氣割開牛皮嗎?”

周圍的護衛都笑了,太子的比喻太形象了,一人一牛都骨瘦如柴。

黃子澄湊趣道:

“殿下,那小郎中可能不用刀。”

“那他用什么?”朱標驚訝道。

黃子澄促狹道:

“他用嘴吹的。”

他一直認為許克生在吹牛,什么治絕癥、活取牛黃,不過是想騙可憐老人的幾個銅板罷了。

眾人哄堂大笑,他們也懷疑小郎中的水平。

朱標輕拍著肥碩的肚子,面帶微笑。

突然!

他的笑容凝固了,

只見小郎中已經落刀,刀尖在第十一根肋骨附近穩穩地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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