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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墓地里的影子

  • 契骨
  • 不愛吃配忒頭
  • 2729字
  • 2025-07-19 21:22:05

從鐘樓往墓地走的路上,風里裹著股土腥氣。趙野把塑料袋里的算盤珠子倒出來,借著月光數了三遍,還是差兩顆,急得他直撓頭:“剛才在鐘樓樓梯縫里肯定卡著一顆,早知道當時就該趴下去摸。”

蘇晚沒接話,她把溫棠的日記本揣得更緊了些。剛才從鐘樓出來時,她回頭看了眼那座老建筑,三樓窗口的黑影還在晃,像有人趴在欄桿上往下看。口袋里的半塊玉佩硌著腰,冰涼的玉質透著點說不出的暖意,和陸沉手里的青銅殘片像是一對兒。

墓地后門的槐樹枝椏歪歪扭扭的,月光穿過枝葉,在地上灑了片碎銀子似的光斑。陸沉推鐵門時,鐵鎖“咔噠”一聲掉在地上,鎖眼里塞著團廢紙——顯然是有人特意留的門。他彎腰撿鎖時,掌心的殘片突然跳了下,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

“腳印!”趙野的手電筒光突然釘在地上。

泥地上的腳印很新,邊緣還泛著濕色。鞋跟處缺了個三角口,在泥里陷得深,看著像是拖著什么沉東西踩出來的。陸沉跟上去比了比,自己的鞋才到這腳印的三分之二寬,鞋邊沾著的暗紅碎屑,捻起來能感覺到細小的顆粒,和鐘樓花壇里的碎玉片一模一樣。

“是守夜人的那種勞保靴。”蘇晚的聲音有點發顫,“上禮拜我來給溫棠學姐送花,看見老王叔蹲在碑前抽煙,他的靴子后跟就缺了這么個角,說是去年掃雪時崴了腳,磕在臺階上磕掉的。”

趙野突然“哎喲”一聲,手電筒光猛地掃向溫棠的墓碑后。那里的土明顯被翻過,新土堆得老高,上面撒著些白花花的東西。他蹲下去捏起一點,湊近了聞:“是石膏粉!醫院里打石膏用的那種,混著消毒水味呢。”他突然拍了下手,“林硯學長三個月前摔斷過胳膊!當時全校都傳他是從圖書館梯子上摔下來的,打了整整六周石膏!”

陸沉的目光落在墓碑上。溫棠的照片嵌在碑中央,黑白照片里的姑娘笑得眼睛彎彎的,碑前擺著支枯掉的玉蘭花,花瓣卷得像只干硬的拳頭。他伸手想碰碰花瓣,指尖還沒碰到,墓碑后面突然竄出個黑影,快得像道閃電。

“貓!”趙野的手電筒追過去,光柱里閃過團灰撲撲的毛。那貓一條后腿不利索,瘸著往西北角的矮松叢里鉆,尾巴尖還沾著點黑泥。

蘇晚突然蹲在墓碑底座前,手指摳著“溫棠”兩個字的筆畫縫。她指甲縫里很快帶出點綠銹,放在月光下一看,和陸沉手里殘片上的銹色分毫不差:“林硯學長信里說器靈怕光,藏東西肯定不會選亮處。”她往松叢那邊偏了偏頭,“那片矮松長得密,太陽都曬不透。”

趙野的手電筒光剛掃到松叢,就看見樹下的土是新翻的,還扔著把鐵鏟。鏟頭沾著濕泥,鏟柄纏著圈紗布,上面繡著個歪歪扭扭的“硯”字,針腳松松垮垮的,看著像是左手繡的。

“是林硯自己挖的坑。”陸沉撿起鐵鏟,紗布磨得發亮,顯然用了很久,“他故意留著這些線索,就是想讓我們找到這兒。”

蘇晚突然“嘶”了一聲,指著坑底。趙野趕緊把帆布掀開,里面裹著根銹得厲害的銅管,正是鐘樓避雷針里的銅芯。可銅芯中間被人鋸了道斜口,里面空空的,鎮靈石粉末全沒了,只剩下點暗紅的結晶,像干掉的血痂粘在管壁上。

“這是什么?”趙野伸手想去摳,被蘇晚一把攔住。

“別碰!”她指著銅芯裂口處卡著的半片花瓣,“是玉蘭花!和日記本里夾著的那片一模一樣,溫棠學姐最愛的就是這種重瓣玉蘭,每年春天鐘樓底下開得滿樹都是。”

趙野突然抓住陸沉的手腕,手電筒光打得筆直。陸沉手背上,剛才被殘片燙過的地方,浮起幾道淡紅的紋路,正慢慢往胳膊上爬,和錄音里林硯說的“契約紋”一個樣。

“殘片在認主!”趙野的聲音都劈了,“林硯學長把我們引到這兒,是想讓你……”

話沒說完,松叢里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像是有人踩斷了樹枝。陸沉抓起銅芯就往那邊跑,掌心的殘片燙得厲害,像有根看不見的線拽著他往前沖。跑出沒幾步,他猛地頓住腳——前面空地上,老王叔背對著他們站著,手里舉著的半塊玉佩,正和蘇晚口袋里的那半對得上紋路。

“你們可算來了。”老王叔慢慢轉過身,月光照在他臉上,眼角的疤抽搐著。他左邊的袖子空蕩蕩的,胳膊不自然地垂著,像是沒了力氣,“林硯那小子就是死心眼,非說守夜人的事得自己扛,不能讓器靈壞了名聲。”

蘇晚突然“咦”了一聲,手電筒光掃過老王叔的靴子。鞋跟是完整的,根本沒有缺角,連點磕碰的痕跡都沒有。

陸沉低頭看了眼手里的銅芯,裂口處的暗紅結晶突然亮起來,像燒紅的鐵屑。他抬眼時,正好看見老王叔的影子在地上扭曲著,影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動,順著地面往自己腳邊爬,帶著股刺骨的寒意。

“林硯在哪?”陸沉攥緊銅芯,指節都發白了。

老王叔突然笑了,笑聲像破鑼似的:“那小子?在替你們找鎮靈石呢。”他抬起右手,掌心赫然是道新鮮的傷口,血珠正順著指縫往下滴,“器靈沒了鎮靈石壓著,就像沒了韁繩的馬。他把自己的血混著鎮靈石碎屑喂給器靈,想穩住它,可那東西早就被怨氣染透了……”

地上的影子突然猛地一縮,老王叔“哎喲”一聲捂住頭,手里的半塊玉佩“啪”地掉在地上。影子里鉆出個模糊的輪廓,像個縮成一團的小孩,正往陸沉腳邊爬。

趙野突然尖叫一聲:“那影子!影子里有兩張臉!”

陸沉低頭的瞬間,掌心的殘片突然飛了出去,正好落在老王叔掉的玉佩旁邊。兩道光猛地從殘片和玉佩里竄出來,在地上匯成個光圈,把那團扭曲的影子圈在中間。影子里傳來細碎的哭聲,像小孩在嗚咽,還混著青銅碰撞的脆響。

“是器靈。”蘇晚突然蹲下去,手指戳了戳光圈邊緣,“它被老王叔的怨氣纏著,分不開了。”她突然看向老王叔空蕩蕩的左袖,“你的胳膊……是不是被器靈傷的?”

老王叔的臉猛地白了,往后退了兩步,后腰撞在松樹上:“三個月前……我看見林硯那小子在鐘樓里喂器靈血,就想去搶鎮靈石。那東西突然發了狂,一口咬在我胳膊上……”他突然捂住臉,聲音抖得不成樣,“我只是想讓溫棠活過來啊!當年器靈第一次暴動,是她用玉笛壓下去的,我親眼看見玉笛里的鎮靈石能聚魂……”

光圈里的影子突然炸開,一道紅光沖向陸沉。他沒躲,眼睜睜看著紅光鉆進自己胸口,掌心的殘片突然飛回手里,和銅芯牢牢吸在一起。

“林硯學長說的沒錯。”蘇晚撿起地上的玉佩,和自己那半拼在一起,正好是朵完整的玉蘭花,“分開不是拋棄,是讓它學會自己長大。”

陸沉突然覺得心口發燙,像是有什么東西醒了。他低頭看時,銅芯里的暗紅結晶正慢慢化開,順著殘片的紋路往上爬,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遠處的鐘樓傳來“當”的一聲,像是有人敲響了鐘,驚得墓地里的烏鴉全飛了起來。

趙野突然指著松叢深處:“快看!那邊有個人影!”

三個人沖過去時,只看見松樹下躺著個穿制服的人,胳膊上還纏著紗布,正是失蹤了三個月的林硯。他懷里抱著塊石頭,上面刻著個“棠”字,石頭縫里還卡著點玉蘭花的花瓣。

“他還有氣!”陸沉探了探林硯的鼻息,突然發現他胸口的契約紋正在退去,“器靈……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月光穿過松枝照下來,落在陸沉掌心的殘片上。殘片和銅芯合在一起,慢慢顯出完整的劍格形狀,上面的紋路像活過來似的,在光里輕輕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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