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有曹錕提醒，曹欽路上已經編好了：“娘娘也是倒霉，刺駕的事受了驚嚇。感覺精神不太正常，就陪著多說了會份兒話。沒想到出來晚了，街上到處都是兵丁。這幾天亂抓人都瘋了，我怕惹麻煩就不敢走。”

“真的？”

秦暮雪看著曹欽，半信半疑：“從早上到晚上五六個時辰，啥話說不完啊？”

“貴妃娘娘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古怪得很。”曹欽愣了一下，苦著臉說道：“我們做奴才的，她讓走才能走。她不讓走，也只能小心伺候著。是不是？”

“她沒難為你吧？”

秦暮雪摸了摸曹欽的臉，眼神很擔心。

上次回來的時候，曹欽的臉就受過傷。

“今天沒賞耳刮子。”

曹欽伸手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笑：“最近宮里的娘娘都暴躁得很，你也要小心。你看蘭貴妃脾氣多好的人，不也讓周監工跪豆子。說是紅葉倒的，沒蘭貴妃吱聲，紅葉犯得著得罪周監工？”

“我們這些人的命運，真如浮萍一般。”

秦暮雪嘆了口氣，神色黯然：“不知道哪天觸怒貴人，就死在慎刑司。”

“不會的。”

伸手把她抱懷里，曹欽心里也很難受。

在那些真正的貴人面前，如同螻蟻一般生殺予奪。

自己進宮這幾年，消失的太監宮女比比皆是，對他們的去向大家都諱莫如深。

秦鴻煊還在天牢里關著，自己的父親也是，僅僅是因為得罪大將軍裴慶，就被搞得家破人亡。很多事曹欽都想刻意遺忘，秦暮雪的這些話，又勾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

嗯！

秦暮雪一動不動，偎依在曹欽懷里。

我得往上爬！

不僅僅要成為天下第一高手，還要成為真正的至尊。

看著皇城的方向，想起趙旭窩囊無能的模樣，曹欽的心里突然冒起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的那匹馬是哪里來的？”

秦暮雪難過了一會兒，抬著頭看著曹欽憂心忡忡：“昨天晚上，好幾撥人爬墻看。還有人想闖進來，得虧外面有巡邏官兵路過，才驚走了賊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看來這匹火琉璃真留不得，會帶來殺身之禍。

“我正想說這事兒！”

曹欽對秦暮雪說道：“我想把這馬送給貴妃娘娘，要不然還會有人惦記。”

“送誰都行，別留家里就好。”秦暮雪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不少：“我先去做刺繡，一會兒再煮飯燉魚！”

回到練功房繼續練習飛刀，活動開筋骨后又開始修煉螺旋九影。

李婉兒說得很對，暗器需要和輕功配合。螺旋九影是極高明的輕功，集護體罡氣步法身法一體大成，有種強烈的感覺，這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一直練到中午。

聞到廚房飄來的魚香味，瞬間從入定中清醒。

走到廚房。

草魚已經燉在鍋里，魚肉的味道混合著酸蘿卜，飄香四溢聞著好極了。

盆里泡著塊五花肉，煮熟的五花肉用冷水激一激，好吃還能增加軟糯口感。

大周王朝的豬肉不好吃也不好賣，沒有閹過的豬肉有股腥臊氣，達官顯貴偶爾嘗嘗也只吃乳豬。窮苦人家哪有那么多計較，價錢便宜就好。

“夫君的法子真好！”

看到曹欽進來了，秦暮雪笑嘻嘻說道：“煮豬肉加些橘子葉，一點兒腥味都沒啦！”

“主要是娘子廚藝好！”

看著切好的酸蘿卜和蒜苗，曹欽的心情十分愉快。

酸蘿卜蒜苗炒豬肉，這是自己最喜歡吃的一道菜，只是不能多吃。

酸蘿卜吃多了容易放屁，宮里當差是大不敬的罪過。若是當著貴人放屁，三十板子起步屁股都得開花。

“一會兒趕緊把馬送走，免得夜長夢多。”秦暮雪看了馬廄一眼，眼神很擔心：“剛才又有人來問，問我們的馬賣不賣。說是買賣，也像是不給錢的主兒！”

哎！

這富貴把握不住，送走算了。

吃完飯。

曹欽把馬牽出來，騎著朝萬春園走。

……

萬春園。

李婉兒坐在梳妝臺前，悶悶不樂心情很不美好。

昨晚自己等了大半宿，小欽子竟然練功練了一整宿，這還是男人嗎？

他是！

想起龍精虎猛的樣子，這倒是沒什么可懷疑的。

難道自己魅力下降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面色紅潤艷若桃花。

若論魅力除了那個蘭貴妃外，皇城中誰能與自己匹敵？

難道還要提升下自己？

想起以前耳濡目染聽到的那些事，李婉兒臉紅得發燙。

許多入行有些年月的紅倌兒，青春不再難以與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競爭，就只能從其它方向提升自己，才能保住飯碗。

這？

也太那啥了！

李婉兒緊咬嘴唇，心里糾結極了！

就在這時婉晴走了進來，對李婉兒說道：“啟稟娘娘，小欽子又來了！”

“真的？”

李婉兒甜甜一笑，心花怒放開心極了：“快請！”

“他來牽來一匹馬，說要獻給娘娘。”婉晴面露古怪之色，笑嘻嘻說道：“挺好的一匹馬，赤紅色好漂亮！”

“他哪來的馬？”

李婉兒很好奇：“京城的一匹好馬，怎么也得五六百兩銀子！”

“說是出任務路上撿的，問天閣妖女紅蓮逃難時落下。”婉晴想了想，對李婉兒笑道：“坊間那些百姓，嘴里沒個準信兒。紅蓮多精的人，官府緝捕多年連長啥樣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被官府追擊！”

嘻嘻！

李婉兒嘴角上揚，眼神十分得意：“看看再說，萬一是真的呢！”

換了一身鵝黃宮裝，李婉兒朝外面走。

到了門口。

果然看到曹欽牽著一匹馬，通體赤色沒有一根雜毛。

“小欽子！”

李婉兒笑嘻嘻問道：“你這是何意？”

曹欽把韁繩遞給侍衛，就像扔掉一塊燙手山芋：“撿到一匹好馬，帶來獻給娘娘。”

李婉兒擺了擺手，示意周圍的侍衛宮女退下。

“小欽子！”

等他們走遠了，李婉兒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你到本宮身邊，有多少年啦？”

“四年半。”

曹欽心里一盤算，真是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時間過得好快！”

李婉兒美目流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原來都四年半啦？”

這？

曹欽心里發毛，感覺不太對勁兒！

“本宮一直覺得，和小欽子是真心換真情。”李婉兒轉身朝后花園走：“沒想到本宮一番情意，終究是錯付啦！”

“我錯了！”

曹欽急忙追上去，想都沒想瞬間秒慫：“對不起！”

“錯哪里了？”

李婉兒哼了一聲：“說！”

“我確實遇到些麻煩，有人想打這匹馬的主意。”曹欽心里一動，對著李婉兒大倒苦水：“早上我本來想出去溜達一圈，被人堵在街頭讓我把馬獻出去。昨晚家里來了幾波飛賊，攪得家宅不寧。”

“你要本宮幫你？”

李婉兒回頭看著曹欽，眼神很期待：“本宮出手的代價，可是很大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