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陶瓷作坊,反制化學戰
- 烽火百年,我成了最后的見證者
- 無名小子新手上路
- 1552字
- 2025-07-21 09:09:53
雪水順著陳遠山的衣領滑進脖頸,他低頭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渣,遠處的天邊泛著青灰色,像一層未擦凈的油漬。趙明德和蘇青萍站在他身旁,三人氣喘吁吁地望著北方的雪原。身后的大連水產公司已成廢墟,液氮的寒氣尚未散盡。
“樺川縣那邊,時間不多了。”趙明德低聲說,聲音被風撕成碎片。
陳遠山點點頭,從內袋摸出密封罐,玻璃在晨光下泛著幽藍的光。他緊了緊背包帶,轉身道:“走。”
三人踏雪北行,腳下的雪地發出細碎的呻吟。寒風從背后推著他們,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
遼陽城外,一座破舊的陶瓷作坊半掩在雪中。屋檐下掛著冰棱,像一排倒懸的刀刃。作坊后方堆著幾筐高嶺土,表面結著一層薄霜。
陳遠山蹲在作坊外的土坡后,瞇眼觀察著門前的兩名日軍守衛。他們披著厚重的棉衣,槍掛在肩上,時不時跺腳取暖。
“怎么進?”趙明德低聲問。
“換裝。”蘇青萍從背包里取出幾件日軍士兵的制服,遞給他們。
陳遠山接過衣服,手指在肩章上輕輕摩挲,想起前夜在廢棄房屋中看到的高嶺土。他心中一動,低聲說:“我們不僅要混進去,還得混得像樣。”
三人換上日軍制服,大搖大擺地走向作坊大門。
守衛抬手示意停下,其中一人用日語問:“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陳遠山上前一步,用流利的日語答道:“新京來的,臨時調來協助龜田聯隊長。”
守衛眼神微變,猶豫片刻,揮手放行。
“龜田最近會來?”趙明德低聲問。
“聽到了。”陳遠山點頭,“他斷臂的事,或許能查清楚。”
作坊內,空氣中彌漫著陶土與火藥混合的氣味。陳遠山迅速找到混料區,幾口大缸里堆著高嶺土和一些不明粉末。
“白磷。”蘇青萍湊近嗅了嗅,“他們在這里做生化武器。”
“那就讓他們嘗嘗自己的味道。”陳遠山冷笑,取出背包里的消磷粉,混入高嶺土中,攪拌均勻。
趙明德在一旁燒制陶罐,將硝酸銨封入其中。他手法熟練,仿佛曾是陶工出身。
“快。”陳遠山盯著門口,“我們沒多少時間。”
作坊外傳來腳步聲,幾輛軍用卡車駛入雪地,車輪碾過積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來了。”蘇青萍低聲道。
陳遠山迅速點燃一根引線,引線沿著地面延伸至陶罐堆。他和趙明德、蘇青萍躲到墻角。
日軍士兵魚貫而入,每人肩上扛著一桶白磷彈。領頭的軍官揮手下令:“檢查所有陶罐,確認無誤后運往前線。”
士兵們分散開來,有人伸手去拿陶罐。
“現在!”陳遠山低聲喝道。
趙明德猛地拉下墻邊的拉桿,作坊頂部的通風口轟然關閉。空氣瞬間變得沉悶。
一名士兵剛打開陶罐,一股刺鼻的硝酸味彌漫開來。他皺眉正要說話,突然,陶罐炸裂,硝酸銨粉末在空氣中擴散。
“快退!”軍官大喊。
但已經晚了。
“砰!”
粉塵爆炸轟然爆發,火光沖天,整個作坊被氣浪掀翻。雪片如刀,混著陶片與火球在空中亂舞。
日軍士兵被炸得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陳遠山趁亂沖進作坊深處,趙明德和蘇青萍緊隨其后。
作坊角落里,一名日軍軍官倒在地上,右臂空蕩蕩的,斷口處嵌著一塊發白的彈片,隱隱泛著磷光。
“龜田正雄。”陳遠山低聲說,蹲下身查看那塊彈片。
彈片嵌得極深,幾乎與骨肉融為一體。陳遠山心中一動,難怪龜田性情大變,這白磷彈片不僅傷及神經,更會緩慢釋放毒素,影響心智。
“他在找解藥。”趙明德道。
“或許就在他身上。”蘇青萍翻找龜田的衣袋,忽然停住,“這里有張紙。”
陳遠山接過紙張,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化學公式,還有一張標注清晰的血清配方。
“小兒麻痹癥血清。”蘇青萍輕聲道,“731部隊的罪證。”
陳遠山將其小心收起,抬頭望向窗外。爆炸后的作坊已成廢墟,雪地上散落著日軍的尸體,空氣中彌漫著焦土與血肉的味道。
“走。”他低聲說,轉身向外走去。
趙明德和蘇青萍緊隨其后,三人踏雪離開作坊,身后,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雪地上,三人的腳印一路向北,像三道刻在冰上的刀痕。
前方,是樺川縣,是哈爾濱,是另一場生死未卜的戰斗。
而此刻,遼陽陶瓷作坊在火與雪中,緩緩歸于沉寂。
血液滴落在雪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