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魯侯
- 九合諸侯,一匡天下!
- 稱孤作寡
- 2073字
- 2025-08-07 15:14:02
魯侯最怕的就是“討伐”二字,連忙說道:“孤絕無二心,實在是最近身體不適,所以回到曲阜修養。”
寧戚說道:“那么這幾天您休息好了嗎?”
魯侯連連點頭,“今日起來,孤就感覺身心全復了。”
寧戚說道:“那么請您代表魯國,重新參加會盟,向齊侯認錯,這樣就不會引來大軍討伐了。”
魯侯當即就要應下,卻被施伯拉住。
施伯看向寧戚,說道:“寡君愿意與齊國結盟,只是現在齊國的軍隊還在境內,這樣的城下之盟,傳出去有損寡君的名聲,請齊侯退軍,擇地會盟。”
寧戚將魯國的要求回報齊侯,齊侯當即答應,大軍撤出魯國。
找了個適合的地方,這個地方叫做柯,壘起高臺,等侯魯侯。
到了這一天,齊侯將諸侯的甲兵全部列陣在臺下,豎起無數大旗,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成四路。
高臺上的臺階共有七層軍士,每層都有壯士撐旗。
在最高的一層豎起大旗一面,上繡“方伯”二字。
旁邊擺著大鼓,王子成父掌管;中央設有香案,擺著歃血宣誓的禮器,隰朋掌管;兩旁的土階上,設有金樽玉器,寺人貂掌管。
臺的西面立有石柱兩根,拴著三牲,屠夫正準備宰殺。
東郭牙負責迎客,站在臺階之下。張朱作為相國,將整個會場協調的井然有序。
魯侯到達會場后,顯得有些不安,大將曹沫跟在后面,披甲帶劍,眼神銳利,身上彌漫著殺氣。
張朱兩眼微瞇,想起來了,正是這次會盟,曹沫劫持齊侯,迫使齊侯歸還了汶陽之田,對天發誓不再針對魯國。
這種事怎么能發生呢?
于是他走上前去,正聽見曹沫正在和魯侯爭執些什么。
“曹沫!我們數次敗于齊侯,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正是因為數次失敗,所以我才要這么做,我一定為您報仇雪恨!”
魯侯無奈,只能問道:“你要怎么做?”
曹沫斷然回答:“您做您的君,我做我的臣,您就別問了!”
“什么別問了啊?”
突然的聲音把魯侯曹沫驚了一跳,兩人回頭看去,正是張朱。
張朱見兩人回頭,就給兩人行了個禮。
魯侯想起當年臨淄,張朱曾為自己解圍的事,所以態度很好的回禮,說道:“張相,孤正與曹將軍說起當年乾時的事,如果孤聽了你的話,現在是否會有不同?”
張朱聽了,笑道:“或許吧,這天的意思,誰又能參透呢?”
魯侯看著張朱,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令他無比激動,或許能讓魯國的情況改善!
只是現在不是時侯,他決定祭祀結束再來找張朱。
張朱看了眼魯侯,又看了眼曹沫,說道:“今日會盟祭祀,只有君主能夠上臺,曹大將就與我在臺下觀禮吧。”
曹沫心中一慌,這怎么行,今日自己可是要刺君劫駕的啊!
張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這么定了,正好讓曹大將給我擔任一天的護衛,也讓諸侯的將軍們見識見識曹大將的勇力。”
魯侯心中的計劃正要與張朱拉近關系,當即答應下來,說道:“孤在這安全的很,我看諸侯都沒有甲士隨身保護,你就跟著張相吧!”
唉。
曹沫無奈稱諾。
又過了些時間,良辰已至,鼓聲佟佟的響起。
諸侯跟著齊侯的腳步,順階而上,依照會盟的禮儀,祭祀的天地神靈,然后又遙拜天子。
諸侯們對著天地訴說自己結盟的意愿,對著香案行禮。
三通鼓后隰朋捧著玉盂,跪在諸侯腳下,諸侯們彼此把自己的血滴在其中,血液交融。
諸侯們喝下血酒,正式歃血結盟。
齊、宋、魯、陳、曹、邾、蔡、衛正式結盟,以齊侯為盟主,齊國號令諸侯!
當晚大排筵席,諸侯同樂,徹夜狂歡。
筵席結束后,諸侯都醉了酒,回到自己的營帳休息,張朱則是連夜批閱齊國送來的政務。
批了幾份竹簡后,張朱有些撐不住了,準備趁著天還沒亮休息一會,明天就要返回齊國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聲音,侍衛走入帳中傳報,居然是魯侯親自來了。
張朱非常驚訝,魯侯以諸侯之尊,居然深夜親訪自己這個做臣子的營帳。
連忙把魯侯請進來,讓他坐在上首,自己在下首陪坐。
雙方見禮后,魯侯直抒來意。
“張相,昔日孤剛愎自用,不聽良言,以至于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魯侯說出第一句話,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借著酒意,這些年的屈辱涌上心頭,兩眼泛起淚花,他連忙用大袖遮住,擦拭眼角。
張朱就在座位上沉默,腦筋快速運轉,思考魯侯的目的。
過了一會,魯侯平定好情緒,說道:“孤這些年一直在反思自己,又看到齊國日益強盛,終于知道了自己的缺陷。”
他又頓了頓,說道:“孤自以為周公之后,天生于孤,就是為了作威作福的,可是孤錯了,孤才不能治政,眼不識賢才,孤沒有強盛國家的能力。”
張朱沉默的聽著,他已經猜出三分魯侯的來意。
果然,魯侯居然以諸侯之尊,對著張朱深深拜倒,說道:“魯國最需要的就是您這樣的賢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請您任魯國相邦!”
張朱看著魯侯,竟然有些不認得他了,這還是當年在長勺,陣前指責自己是弄臣、小人的那個姬同嗎?
居然連他都會禮賢下士了?
魯侯見張朱沉默,心中慌了三分,說道:“若您能任魯國相邦,孤愿將公室的半數封邑,轉于張相!”
居然如此舍得嗎?
張朱終于長嘆一聲,開口說道:“我本下士出身,弄臣之輩,齊侯不以我卑鄙,拔我于囚徒之中,臨淄郊外,親手扶我登車,賜我冠冕,親配相印,此恩,重如山也。”
魯侯有些羞愧,齊侯為了強盛國家,能對陌生人如此禮遇,可張朱昔日就是在自己帳下啊,自己卻不能識得賢人,真該死也!
魯侯還是做了最后的努力,說道:“請您身居齊國,遙治魯國。”
遙治魯國?或許能為齊國牟利。
張朱緩緩頷首,“還需君上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