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頭滾滾
- 九合諸侯,一匡天下!
- 稱孤作寡
- 2036字
- 2025-08-05 11:22:03
國詢面對張朱的呵斥,悻悻的將手從劍柄上拿開。
他的臉上火辣辣的,從今天上朝就開始了,自家的子弟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覺得滿朝的卿大夫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見國詢不說話,張朱再次問道:“國卿,為何阻攔大司寇執法!”
國詢沒辦法,只得說道:“這事,確實不是我指使的。”
張朱說道:“好,我就當做不是你,現在我要求你配合大司寇,將抗律的國氏族人全部拿下,可有問題嗎?”
國詢長嘆口氣,低聲說:“諾。”
自家的子弟總覺得法不責眾,可連齊侯犯律都要到太廟割發請罪,他們聚眾了又能怎樣呢?
國詢心中有些凄涼,這次配合賓須無抓捕自家族人,恐怕自己在族中的威望要一落千丈了。
張朱環視朝堂,說道:“這些時日,出了許多亂子,大部分都是擁有封地的,在座的各位卿大夫的族人。
或許你們沒有威望讓族人服心,或許你們是故意驕縱,想試探政令的底線。”
張朱在殿中來回走了兩步,繼續說道:“我不在乎,你們是沒有威望也好,故意驕縱也好,從今天起,沒有寬恕了。”
他掃視朝堂,一張張看起來莊重的臉。
他不知道哪些人是故意與他作對的,但是沒關系。
早晚會跳出來的。
“即日起,任何人違抗政令,抗拒執法的,我將發大兵討之,勿謂言之不預!”
有了相國強硬的態度,賓須無不在束手束腳,他讓法吏配合鹽鐵司,只要出現不配合鹽官、鐵官的人,他就會讓法吏上門。
如果法吏上門,還沒有用,就以抗律抓捕。
短短一月間,臨淄的囚牢便像漲水的河道般爆滿。
檻車里塞著的,有腰佩玉玨的權貴子弟,有身強力壯的武士門客,還有面黃肌瘦的奴隸臣民,黑壓壓竟有數千人之眾。
足足數千人!
張朱看過后,蓋上相印,呈遞齊侯。
彼時齊侯正在宮室中與美人投壺取樂。聽聞相國呈上奏章,便笑著對左右說:“相國許久未上奏了,看來是有大事啊,哈哈哈。”
美人們紛紛附和,殿內一片歡騰。
宮人將奏疏遞上,齊侯倚在美人懷中,隨手翻開奏疏。
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揮手打斷樂師的彈奏,細細的看著每一行文字。
“啊!”齊侯驚呼出聲。
臨淄城中,齊侯連發三道君令,急召張朱入宮。
張朱乘車入宮,見到了齊侯,剛要伸手拜見,就被齊侯一把抓住。
齊侯一手抓著張朱的袖子,一手還拿著那份奏疏。
連連追問:“相國何至于此?相國這是認真的嗎?”
張朱將自己袖子上的手拿開,然后安撫齊侯,說道:“君上何至于此?不過是處刑一些犯人罷了。”
“一些?”
齊侯舉起竹簡,都快懟到張朱腦袋上了。
“三千人啊!其中有大夫子弟、有卿族子弟,甚至還有公室子弟!相國一筆勾畫,全部都殺了?”
張朱將齊侯手中的竹簡奪下,拉著齊侯到位置上坐下,解釋道:“君上,其實沒有那么嚴重,真正的貴族只有數十人,其他大部分都是他們的屬下而已。”
齊侯還是不依,“幾十人也不少了!況且,一次處死三千人,這在天下都聞所未聞啊!若是寡人應允,怕不是要成史書上的,殘暴之君了。”
他握住張朱的手,近乎哀求,說道:“相國,不如依‘獻金’之議,狠狠地懲罰他們算了!”
哪知張朱依然搖頭,說道:“罪大惡極者不入獻金之議,這是早就說好的,而這些人,公然武裝抗法,正是罪大惡極之輩。”
齊侯突然左右看了看,身子前傾,低聲說道:“相國,你殺公室子弟,孤都支持你,只是這里面還有不少出身高、國啊!”
張朱還是那個態度,“依律。”
齊侯見勸不動張朱,怒上心頭,把張朱趕出宮去。將這份奏疏遞給鮑叔牙后,封鎖了宮門,誰也不見。
鮑叔牙看了奏疏,同樣大驚失色,連忙趕到相府,苦心規勸,無濟于事。
于是鮑叔牙又找來管仲,興許張朱看著昔日同在公子糾麾下的情誼,就答應了呢。
管仲這些天忙的暈頭轉向,正在訓斥辦事不力的鐵官,就被鮑叔牙拉到了相府。
管仲也覺得執法過嚴了,于是也獻上勸諫,張朱還是不允。
他們又去找賓須無,想讓賓須無抬一抬手。
可賓須無此人,決獄執中、不殺無辜、不誣無罪,最是剛正不阿,他直言道:“這些犯人武裝抗法是事實,怎能因為這些原因就饒恕呢!”
這下子誰也沒辦法了。
半個月后,臨淄郊外,早早的設置好了一百個處刑臺。
天剛蒙蒙亮,這里就已經人聲鼎沸。
相國要處斬數千名罪犯的消息早就傳遍臨淄,臨淄的市民們早早的就來占位置,要一觀奇景了。
鼓聲奏起,張朱坐在高臺上,身旁的是賓須無以及鮑叔牙。
右側的鮑叔牙還在低聲勸說,語氣里帶著最后一絲希冀。
張朱看了眼天色,說道:“開始吧。”
一百名劊子手走上行刑臺,甲士們將囚犯一一押上。
他們聲嘶力竭,哀聲哭嚎。劊子手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由一個人高呼“斬”,所有人一起下刀,整齊的驚人。
一批一批的人頭落下。
斬。
斬。
斬。
殺到后面,圍觀的市民早就走空了,臺上的劊子手也是臉色慘白。
從清晨,殺到黃昏。
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張朱命人辨別這些人頭,將頭顱送到他們的家族中,警示他們不要抗法。
次日上朝,再也沒有人議論“官山海”了,就連崔盛都被嚇破了膽,不敢再發一言。
轉眼又過了幾個月,沒有人再敢公然抗拒“官山海”的政令。
有一些人偷偷的隱瞞自家鹽田、礦產的產量,謊稱減產,實際偷偷售賣。
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就被鹽鐵司發現,然后依律罰重金。
如今鹽鐵司運行流暢,獲利頗豐,府庫充盈,朝堂上的眾人都對管仲交口稱贊,絕口不提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