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瑪!
江源猛的一個激靈,整個身子瞬間都緊繃了起來,頃刻就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么!
有人要殺他!
而且差一點兒就特么成功了!
看著這支幾乎近在眼前,甚至還在顫動不止的冰冷箭矢,江源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本就汗津津的額頭之上,冷汗更是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兒的往外冒。
明明是在三伏天內,可是他在這一瞬卻仿佛置身在了臘九寒冬之中。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冷兵器時代特有的遠程攻擊武器,所給他帶來的這種幾乎讓他戰栗到窒息的冷冽殺機!
太特么嚇人了!
只差這么一絲,這支箭矢就會毫不留情的直接射穿他的腦袋,結束他的生命。
而整個過程當中,他甚至連半點兒反抗甚至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次,若不是翼國公秦瓊就坐在他的身邊,并及時出手幫他攔下了這支離弦之箭,他江源現在必然已經涼涼了!
“連我秦瓊的弟子都敢當街襲殺,真是找死!”
秦瓊一聲冷喝,手中的箭矢被他反手投擲而出,瞬間便化為一道流光,直襲百米之外某個隱秘角落。
期間,江源甚至聽到了箭矢破空的呼嘯之聲,去勢竟比那支箭矢剛剛襲殺而來時還要迅猛十數倍!
箭矢被秦瓊擲出的同時,前面駕車的車夫也反應過來,迅速抽出了腰間的佩刀,跳下馬車,警惕無比的掃視著四方。
“啊~!”
也是在這時,百米外傳來一聲慘叫,有一道黑影直挺挺的從高處跌落墜地,然后就再沒有了動靜。
顯然,秦瓊反手投擲的那一箭已然建功,直接就將剛剛出手偷襲之人擊斃在當場。
車夫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卻被秦瓊開口叫住身形:
“算了,老孫,不過就是一個前來探路的死士罷了,查不出什么的,還是別去白費力氣了。”
老孫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卻令行禁止,干脆利落的停下身形,繼續護衛在馬車跟前。
而直到此時,江源才從驚魂未定之中完全清醒過來,抬手擦了一下額前的冷汗之后,這才想起拱手向秦瓊道謝:
“多謝師傅救命之恩,剛剛若非師傅在,弟子的這條小命必然就直接交待在這里了!”
江源的聲音微顫,在慶幸自己沒死的同時,也感覺后怕不已。
他特么這是招誰惹誰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遭到了這樣突如其來的殺身之禍?!
是因為他醫好了長孫皇后,壞了某些人的算計,還是單純的替翼國公擋了災?
不!
剛剛那支箭矢明顯就是沖著他的腦袋射來的,根本就不存在誤射的可能!
就是有人想要取了他的性命!
而他江源,在來長安之前,只不過是一個小縣城中毫不起眼的佃農之子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別人派死士前來襲殺謀害。
所以,唯一的原因也就只有是為長孫皇后瞧病這件事了!
事實上,在明確要來長安為長孫皇后醫病之前,江源就已然對其中可能存在著的諸多風險做過相關的推演與預測。
他知道,凡事有利就有弊,在他想要抱上長孫皇后及太子大腿的同時,也勢必會得罪那些與長孫皇后及太子站在對立面上的那些人或勢力。
只是讓江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些人的膽子竟然會這么大,竟敢在他剛出宮門不到數息的時間,就這般堂而皇之的當眾出手襲殺。
這無疑于是在打李世民的臉,是在刻意挑釁整個大唐皇室的威嚴。
同時,對方似乎也沒有把翼國公給放在眼中。
否則的話,又怎么敢在江源搭乘翼國公車駕,與翼國公同乘之時,悍然出手?
也許,對方唯一沒有預想到的,就是原本應該是重病纏身、垂垂老矣的翼國公,會突然之間大發神威,替他攔下了這致命的一箭。
由此看來,李世民對長安城內各方勢力的掌控及威懾程度,似乎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高啊。
江源不由微皺眉頭,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也就意味著他接下來所以要面臨的未知兇險,也要遠比他之前預估的還要高得多。
好在,他現在已經拜在了翼國公的門下,成了秦瓊的關門弟子,也算是有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與安全保障。
剛剛秦瓊在無意間所展露出來的驚人實力,亦是讓江源印象深刻且大受震撼,安全感直接爆滿。
以后他只需要時刻抱緊秦瓊的大腿,短時間內,安全問題應該還是有所保障的。
“你我師徒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秦瓊微微搖頭,溫聲言道:
“記住,在你拜入我門下的那一刻起,你我便師徒一體,榮辱與共。那些人膽敢派死士前來行刺于你,那就是在打我秦叔寶的臉面,為師必不會放過他們!”
“不過,你如今既然已經正式踏入到了長安城這座權力場中,以后類似今日這樣的刺殺,必然還會經歷不少。”
說著,秦瓊有些擔憂的看了江源一眼,輕聲嘆道:
“你的身體孱弱,先天不足,戰力甚至還不如一個三歲孩童,無疑是最容易被人行刺的目標。以后若是無事,最好不要出府,萬事都要小心為上。”
“師傅之言,弟子謹記!”
感受到秦瓊言語之中濃濃的關心與關切之意,江源心中一暖,忙躬身應承。
師傅這番話,簡直就說到了他的心眼里去了。
經此一役,意識到自己如今的危險處境,他以后哪里還敢再輕易出門。
現在他甚至恨不得自己直接變成一個掛件,時刻掛在秦瓊這個絕世強者的身上不下來。
正說話間,玄武門那邊的宮廷守衛終于反應過來,十幾位身著甲胄的金吾衛火速趕至。
“末將尉遲寶環,見過翼國公!”
為首的小將徑直走到車駕之前躬身拜見,其余十幾名金吾衛則徑直朝著那具死士的尸體圍攏而去。
“尉遲寶環?可是尉遲恭家的小小子?”秦瓊上下打量了尉遲寶環一眼,輕聲詢問。
尉遲寶環躬身回道:“秦伯伯好記性,正是小子!”
“嗯,不錯,一晃數年不見,賢侄都長成大人了!”秦瓊溫潤點頭,接聲說道:“既然金吾衛都出動了,那這里就交給你來處理了,老夫身體欠佳,這就先回府休息去了。”
說完,秦瓊沖著車夫老孫揮了揮手。
老孫會意,將手中的佩刀收回腰間,重新回到馬車上,直接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