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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月祭壇,初露鋒芒

血色光柱直沖云霄,磅礴的怨念和肉眼可見的血腥之氣彌漫夜空,讓原本繁華的天風(fēng)城瞬息間化作一座被恐懼籠罩的孤島。大地仍在震顫,而那沖天的血光,仿佛昭示著一場浩劫的降臨。

楚衍立于窗前,面色凝重。他體內(nèi)的魔石此刻震動得更為劇烈,從其中逸散出的、被萬靈之體吸收煉化后的微弱信息,與眼前景象重疊——毫無疑問,這是大規(guī)模的血祭,而且其規(guī)模與強度,遠(yuǎn)超之前那些小型村落的祭祀!

天風(fēng)城內(nèi),一道道流光沖天而起,那是天風(fēng)宗與天風(fēng)皇室的強者,以及一些被卷入其中的散修。他們的怒吼聲、兵刃碰撞的金屬聲、以及法術(shù)轟鳴的巨響,瞬間撕裂了夜空的寧靜,仿佛一場史無前例的混戰(zhàn),在城外拉開帷幕。

“該死!血魔宗這群瘋子,竟敢如此囂張!”一聲充滿憤怒的咆哮穿透夜色,那是金丹期大能的怒吼,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

緊接著,激烈的法術(shù)對轟聲不斷傳來,火球、冰錐、風(fēng)刃、雷電,五光十色的光芒撕裂夜空,照亮了城外的一角。即使隔著大陣,楚衍也能感受到那恐怖的靈力波動,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山崩海嘯,足以摧毀一切。

楚衍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片區(qū)域已經(jīng)徹底淪為戰(zhàn)場,任何一個煉氣期修士,甚至筑基期修士如果貿(mào)然涉足,都可能被瞬間撕碎。他現(xiàn)在的修為雖然達(dá)到了煉氣八層,但在這等層次的交鋒中,依然是如同螻蟻般的存在。

但他并沒有選擇逃避。

離開天風(fēng)城,意味著可能踏入白鷹宗追殺的陷阱,更可能在外圍遭遇魔道修士的散兵游勇。而留在城內(nèi),城池大陣的防護,以及天風(fēng)宗強者的存在,反而能提供一絲安全感。更重要的是,混亂……往往也意味著機遇。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魔石中那一閃而逝的記憶片段:血祭、符文、以及那個模糊的“尊者”身影。他有一種預(yù)感,這次的血祭,絕非魔道修士心血來潮,其背后必然隱藏著更深層的目的。

“既然已經(jīng)卷入其中,那就不能坐以待斃。”楚衍眼中精光一閃。他握緊了拳頭,決定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盡可能地探查這場魔道入侵的真相。也許,混亂中,他能找到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無論是修煉資源,還是關(guān)于白鷹宗的線索。

他取出匿息玉佩,將其緊貼腰間,同時運轉(zhuǎn)萬靈訣,收斂所有靈氣波動。若非細(xì)致入微的靈識探查,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他與凡人有何不同。

他沒有直接奔向城門,那里的盤查和靈力探測必然嚴(yán)格無比。他需要一個隱秘的路徑。

楚衍來到客棧頂樓,這里有一扇小窗,平時極少開啟。他輕輕一躍,翻身出了窗戶,身形如貍貓般矯健,在夜色和建筑物陰影的掩護下,迅速來到了城墻附近。

天風(fēng)城墻高達(dá)百丈,對凡人而言是絕望的屏障。但對楚衍而言,卻并非不可逾越。他運轉(zhuǎn)輕身符,身形快如疾風(fēng),借助城墻上凸起的石塊和巡邏修士的盲點,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

城墻上的巡邏修士數(shù)量確實增多,但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城外的大戰(zhàn)所吸引,加上楚衍匿息玉佩的功效,讓他如同幽靈般,輕易避開了他們的感知。

很快,他便攀上了城墻頂端。

從城墻向下望去,外圍的平原早已化作一片煉獄。血光與各色靈光交織,形成一幅詭異而絢爛的畫面。大地時不時龜裂開來,強大的靈壓將無數(shù)樹木碾為齏粉,凡人農(nóng)舍更是瞬間化為灰燼。

天風(fēng)宗的修士與魔道修士正激烈交戰(zhàn)。天風(fēng)宗一方,以筑基期長老為首,率領(lǐng)煉氣期精銳弟子,結(jié)成戰(zhàn)陣,法術(shù)呼嘯,氣勢如虹。而魔道一方,人數(shù)似乎并不占優(yōu),但他們功法詭異,手段毒辣,每每都能以少勝多,甚至一些魔修身上還散發(fā)著被血祭強化過的邪惡氣息,如同不死不休的厲鬼,悍不畏死地?fù)湎蛱祜L(fēng)宗修士。

楚衍的目光聚焦在血光沖天的中央?yún)^(qū)域。那里被一道血色光幕籠罩,光幕內(nèi)部,隱約可見一座巨型的祭壇,祭壇周圍,盤坐著數(shù)道強大的身影,赫然是幾名筑基期,甚至有一位散發(fā)著半步金丹氣息的恐怖魔修!

這才是真正的核心戰(zhàn)場!天風(fēng)宗的金丹大能和筑基期長老,正在那里與魔道強者殊死搏斗。

楚衍沿著城墻,貓著腰在陰影中快速移動,尋找著一個既能觀察戰(zhàn)場,又能隨時撤退的位置。他將靈識擴散到極致,小心翼翼地探查著周圍。

突然,他靈識一動,在城墻下方,離地面約十丈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雜草覆蓋的凹陷處。那里似乎有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以及……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毫不猶豫地從城墻上躍下,輕巧地落在凹陷處。果然,這里是一個被坍塌的土堆掩蓋住的小型地道入口!入口處有著一層被破壞的簡易隔絕陣法,隱約有魔氣從中逸散而出。

“這莫非是魔道修士開辟的密道?!”楚衍心中一凜。這很可能是魔道修士滲透入城的重要通道,只是在之前的血戰(zhàn)中,被無意間破壞了入口的陣法,從而暴露。

他略一猶豫,最終還是決定進(jìn)入。這是一個深入敵人腹地,了解其計劃的絕佳機會。他將匿息玉佩的功效激發(fā)到了極致,同時將青影劍握在手中,緩步踏入地道。

地道內(nèi)漆黑一片,但楚衍煉氣八層的目力足以讓他看清一切。地道并不寬敞,僅能容一人通行,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泥土氣息和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血腥味。地壁上,偶爾能看到一些被刻畫的粗糙符文,散發(fā)著微弱的黑光,顯然是用來穩(wěn)定地道和提供照明的魔道手段。

楚衍小心翼翼地前進(jìn),每一步都踏得極輕,靈識全開,感知著周圍的一切。地道蜿蜒曲折,時而向下延伸,時而又向上盤旋,顯然是為了迷惑追蹤者。

行進(jìn)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傳來一絲異響。

“啊……救命!”

“桀桀桀……美味的凡人魂魄,正是用來祭煉血魔鼎的絕佳材料!”

楚衍心中一凜,他立刻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潛伏到一處轉(zhuǎn)彎口,透過縫隙向外望去。

這里是一個較為寬敞的地下空間,約莫數(shù)十丈見方,頭頂以巨大的石柱支撐。空間內(nèi)血色符文閃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幾名身穿血色長袍的魔修,修為大多在煉氣中期,正圍攏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凡人,準(zhǔn)備將其投入一個小型血色鼎爐之中!

那鼎爐上刻滿了猙獰的符文,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血光。鼎爐下方,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顯然是用來煉化凡人魂魄和精血的魔道邪器!

“煉血魔鼎!”楚衍瞳孔驟縮。他在萬靈圖鑒中曾偶然瞥見過,這是血魔宗的邪惡法寶,專門用來煉化生靈,提升魔修修為,同時也可用來祭煉更高階別的魔器。

“住手!”

楚衍不再猶豫,身形如電,瞬間沖出!青影劍化作一道青芒,直取為首的煉氣后期魔修的脖頸!

“什么人?!”那魔修大驚,他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會有人突然殺出。他倉促間抽出腰間黑刃,想要抵擋,然而青影劍何等鋒利,乃是中品法器中的精品!

“噗嗤!”一聲輕響,青芒掠過,那魔修的黑刃應(yīng)聲崩碎,頭顱高高飛起,腔子里噴涌出滾燙的鮮血,無頭尸體轟然倒地。

楚衍的攻擊快準(zhǔn)狠,一擊斃命!

其余幾名魔修瞬間被震懾住。他們都是煉氣中期的修為,沒想到自恃隱秘的據(jù)點,竟然被人摸了進(jìn)來,而且一出手就秒殺了一名煉氣后期的同伴!

“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插手我血魔宗之事?!”一名身材矮小,面容陰鷙的魔修厲聲質(zhì)問,同時手中捏訣,準(zhǔn)備發(fā)動攻擊。

楚衍臉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靈光,改變了面貌,聲音也變得沙啞低沉:“魔道邪魔,人人得而誅之!”他沒有廢話,在斬殺一人后,立刻反手連發(fā)數(shù)道火球符,同時身形晃動,再次沖入魔修之中!

“是符師!”矮小魔修驚呼一聲,眼中帶著一絲忌憚。

火球符帶著炙熱的靈力呼嘯而至,將另外兩名魔修籠罩。雖然他們反應(yīng)迅速,祭出防御法器抵擋,但楚衍煉制的符箓品質(zhì)極高,火球符的威力遠(yuǎn)超尋常。

“轟!轟!”

兩聲巨響,防御法器被炸裂,這兩名魔修身上被炸得焦黑,發(fā)出痛苦的慘叫。

楚衍身形快如鬼魅,避開另一名魔修的偷襲,青影劍在手中劃出詭異的弧度。劍光如虹,靈力涌動,帶著凌厲的劍氣,瞬間斬向余下三名魔修!

他如今煉氣八層,靈力更為雄厚,對青影劍的操控也更加隨心所欲。劍光幾乎化作實質(zhì),帶著一絲攝人心魄的殺意。

“嘶啦!”

其中兩名受傷的魔修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劍光斬為兩截,鮮血噴濺,很快在地面上匯聚成一道血流。

最后一名矮小魔修看到同伴慘狀,嚇得肝膽俱裂,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逃,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符箓,厲聲吼道:“血遁符!你是誰,我血魔宗是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楚衍的靈識早已鎖定了它。他從懷中掏出兩枚低階飛刀,靈力灌注,化作兩道流光,快若閃電,幾乎不給那魔修逃遁的機會!

“噗呲!噗呲!”

飛刀精準(zhǔn)地刺入那矮小魔修的后心和眉心,魔修的身體僵硬了一瞬,血遁符的光芒還未完全綻放,他的生命氣息便戛然而止。

整個過程,從楚衍沖出到斬盡魔修,只用了不到三十息的時間。那被綁的凡人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此刻看到魔修倒地,才敢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楚衍沒有理會那個凡人,他迅速走到那煉血魔鼎前,目光冰冷。他對這種用來殘害無辜生靈的魔器深惡痛絕。他沒有將其收入萬靈圖鑒,而是抬手一掌,強大的靈力灌注,直接將這只有低階法寶程度的魔鼎轟成碎片!

隨后,楚衍開始搜索魔修們留下的遺物。這種深入虎穴的行動,最大的目的就是獲取信息和資源。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很快,他在為首的煉氣后期魔修身上,找到一個乾坤袋。打開一看,除了一些靈石和尋常魔道材料外,最醒目的是兩塊黑色的鐵牌,以及一張血色皮革制作的地圖!

楚衍拿起鐵牌,其上刻畫著詭異的符文,散發(fā)著微弱的魔氣。萬靈之體感受著上面的氣息,他感覺這鐵牌似乎是某種身份憑證。

更重要的是那張血色皮革地圖。地圖繪制得并不精細(xì),但上面卻標(biāo)注著幾個清晰的紅點,其中一個紅點,赫然就在天風(fēng)城內(nèi)!而另一個最大的紅點,則在天風(fēng)城城外,正是目前血祭祭壇所在的位置!

最讓楚衍震驚的是,地圖的中央,以一種更為復(fù)雜而玄奧的符文,繪制著一個巨大的、尚未完成的陣法雛形!陣法線條復(fù)雜,仿佛是一張等待被填滿的巨網(wǎng)!而在陣法中央,赫然有一個被標(biāo)記為“核心”的區(qū)域,那里似乎有著能夠連通某種異空間的氣息!

“這……不是普通的血祭!他們是在布置一個跨界傳送陣!”楚衍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真的是跨界傳送陣,那么魔宗所謀,絕非僅僅是為了提升修為那么簡單!這表明他們想從某個地方召喚出更強大的存在,或者直接將大批魔修從異域召喚而來!

楚衍的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些具魔修尸體上,此刻他發(fā)現(xiàn),這些魔修的眉心都有一道淺淺的血色印記,與那鐵牌上的符文有幾分相似。

他再次看向地圖,地圖上描繪的陣法形態(tài)與他之前在村落中發(fā)現(xiàn)的殘缺符陣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一切線索,都在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魔道修士的滲透,遠(yuǎn)比天風(fēng)宗想象的更深,他們所進(jìn)行的,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針對整個天風(fēng)國,甚至這片大陸的驚天陰謀!

楚衍知道,他得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這是一個足以讓整個天風(fēng)城為之顫栗的秘密!

然而,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一個煉氣八層的散修,即便擁有如此重要的情報,也無法輕易將其公之于眾。先不說天風(fēng)宗是否會相信他一個來歷不明的散修,光是白鷹宗的追殺,就足以讓他寸步難行。將這情報上報,無異于將自己暴露在更大的危險之下。

他收回乾坤袋中的所有物品,包括那兩塊鐵牌和血色地圖。又將幾具魔修的尸體處理掉,確保沒有留下任何對自己不利的線索。

“謝謝……謝謝仙長救命之恩!”那凡人凡人少年見到楚衍的動作,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楚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謝我,你走吧。”他揮手解開凡人身上的束縛,同時以靈力探入其體內(nèi),抹除了他這段時間的記憶。這凡人知道得太多,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做完這一切,楚衍再次施展輕身符,循著原路返回。他知道,這場血祭一旦完成,后果不堪設(shè)想。而他所掌握的這個秘密,或許將成為他在這場混亂中,唯一能夠自保,甚至反擊的籌碼。

回到客棧,楚衍立刻布下重重禁制。他取出那張血色地圖,用靈識仔細(xì)地將整張地圖拓印在萬靈圖鑒的空白頁上,同時將那兩塊魔道鐵牌也收錄進(jìn)去,試圖解析其中的奧秘。

外面,戰(zhàn)火仍在肆虐,轟鳴聲,靈力波動,以及金丹大能的怒吼聲不絕于耳。仿佛整個天風(fēng)城都在顫抖。

楚衍的目光落在萬靈圖鑒上拓印的魔道符陣圖,以及他體內(nèi)的魔石上。

“跨界傳送陣……如果真是這樣,天風(fēng)城危矣!”

他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阻止這場浩劫,但至少,他要盡力活下去,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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